我们几个多多少少都带有点冒险家的精神，而当中的陈猫更是胆大包天，为了追求利益他什么都敢做。他从弟子手中接过一把袖珍手枪，跟在干哥哥后边。
走着走着，眼见前面有一点点光线传来。
陈猫手里的枪，灵巧地转了个个，枪头扭转对准我们。枪口晃了晃，意思是叫我跟何茹走在前面当肉盾牌。以防突然有袭击发生。对于他的奸诈狡猾，我们有些生气。不过现在强弱对调，我们不得不俯首听命。
再往里走，就听到有些动静了。
越走越听到声音嘈杂，我们不知道内里有何凶险，但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突然，空荡荡的洞穴里响起一两下枪声，我跟何茹吓得整个人都趴了下来，以为是陈猫开枪吓唬我们，转头一看，他也有点莫名其妙，手里的枪好好的，并没有走火，干哥哥还愣在原地，紧接着，枪声四起，突突声不断。何茹一个马步向前，用重手法将干哥哥打晕拉到乱石后面遮挡，大家各自寻找起掩护来。
枪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乱哄哄的人声，听上去，好像是有两帮人在对战。
我们紧紧缩在石缝山壁间，眼见枪林弹雨乱射，有一两颗子弹就刚好落在我头顶的洞壁，击落无数沙石。刚抬起头来，只见有两个灰蒙蒙的人影从前方奔过来，也一起躲到我们中间的小土坡下面，不时举手用枪还击。
我们一见之下，吓了一跳，借着火光，我真的看到匍匐在地下的两位跟中国神话传说故事里勾命索魂的牛头马面有些相似，不同的是，他们手里的武器不是刀叉，而是现代化的神器。“牛头”也猛地一动，已看到我们的藏身处，突然朝我说话道，“帮我们！”简简单单三个字，已将我的灵魂都吓得快要飞出来了，竟然牛头马面开口寻求我们凡人小民的帮助。“他们有六个！”声音再次传进我的耳膜里，听起来还有点像是女人说话，隔着面具的感觉。
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在那一刻，我可没有将对方当作鬼怪来对待，只是如同一个普通人向我求助。
我进何茹打了个手势，决定出手相帮。
虽然无法确定牛头马面是好人还是坏人，但至少他们还愿意跟我们沟通，加上要是我们帮助了他们，或许他们会感恩，送我们出地洞也说不准，想来想去，这一笔买卖还算划算，陈猫也非笨蛋，点点头。
牛头马面交流了下，在地上慢慢爬起来，边开枪边朝我们刚才来的方向退去。
前面追杀他们的几人不知是计，仍开枪步步逼近，不一会功夫，已越过我们隐身的所在，我们一等他们越过我们，看准机会，四人同时出招，在下面将敌人的双腿拉住，一扯一带，枪声便消失了几记，敌人被暗算，惊恐万状，前面为首敌人回过头来，枪声完全停下来，混乱间，牛头马面杀将回来，一枪一个解决掉了两个还站着的敌人。陈猫手里的短枪击毙一个，他的弟子手起刀落，胯下的敌人惨叫一声，便没有了声响。何茹跟我并没有痛下杀手，想留两个活口，还在地上扭打纠缠，“马面”可没有留情的意思，上来一下一枪，帮敌人再次超脱。
我摸了下身上压着的人，是的，是一个人，跟干哥哥一般体温低到跟死人一样的活人。不过，转眼间，他又变成了死人。
在这里，生与死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他之生，对于我来说，或许就是死也说不定。或许他们几个人正是生人死后落到地狱所具备的形态，有血有肉，而不是跟我们往常惯有的思维所限，总觉得电视里头的鬼魂都是摸不着，看不到，飘浮不定。
何茹从敌人手里抢过枪来细看，是人世间不曾见过的一种武器。左看右瞧，上翻下看，没找到有什么地方可以上弹匣，也没有看到扳扣，只在手柄位有个小小突起的按纽，何茹拿枪朝旁边的地上想试下，可按了两下都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所有人都能用他的枪的。”牛头说话道，“跟用枪的基因一致，需要重新编程。”
陈猫跟我们都摸不着头脑，调亮了照明设备，想仔细看下牛头和马面的样子。因为他们口中所说的话过于奇怪，不是像牛头马面应该说的话。
我像牛头望去，超乎我的想象，灯光照过去，看到的只是一个满身白色皮夹的人型，最特别是他的头，并非我们通常意义，世俗生活中存在的牛，确实有两个牛角，不过我更想用头盔来形容它们。马面的面上也是相同，长长的面具和头罩，跟旅行太空的太空服面罩有几分相似，可他们并不是透明的，我无法从中发现他们的眼睛和嘴巴鼻孔。
看到这里，我又燃起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两人不是传说里的牛头和马面，反而有点像外星人旅行到地球上。又或者是一个外星族类，或是一种末知的地球种族，负责在地球上掌管人类死亡后的世界，古时候的人们见到自己没有见到过的装备，只有用有限的知识和常理去推测，见到类似牛头和马面的太空服，自然会误以为是牛头马面鬼差。
牛头直直地盯着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面，但我的第六感可以感觉他在盯着我。
他竟朝我走过来，我不禁呆住。
“我相信如果你看过我们的真面目，绝对不会想知道我们面具里的真实样子！”我怔了怔，分明听到一把清脆的女人声音，原来牛头真的是个她！而且，她仿佛猜到我们心中的想法。
“我……”我不知道想问些什么。
“你们人类有句老话，好奇害死猫！”牛头继续说道，“我们不得不带着这个设备，主要是要保护我们免受细菌还有空气中污染物的伤害！”
“你们到底……是何人？”陈猫插话道。
“对不起，我们现在不方便跟你们细说，现在这里正发生一场巨变，我们或许会需要你们协助……不知……”
马面不知何时发现睡倒在地上的何茹干哥哥。向牛头示意，何茹担心他们出手再次要去他哥哥的小命，紧张地站在旁边。
“原来是他带了你们进来！”牛头恍然大悟道。
“不良标本！毁灭！”马面狠狠地说。
牛头忙拦住他，她看得出何茹很紧张躺在地下的，所谓的不良标本。“放心，他的攻击值很低，不会对我们不利。暂时保留他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到中心去，我怕里面的情况比这里还要糟糕。”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马面说了句中国的俗语。
我们听了一会，实是弄不清楚他们的身份，陈猫也无法看到事实的真相。“如果你们就是传说里的牛头马面，哪这地下，应该还有阎王爷吧，快带我们去找他。我们有事想问他。”
“阎王爷？”马面反问。
“他指的是一号！地上面的人通常都这样描绘他，哈。”牛头接话道。
谜雾似乎越来越重。
“我只想知道，我干哥哥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他会死而返生？重新从地下里出来，而我们去他的坟里看……却……”何茹看到陈猫在侧，欲言又止。
“他？你哥哥？哦，原来如此！难怪！”牛头指了下干哥哥，道，“他是属于这里的，从我们这里逃出去的。其实他不是你原来的哥哥，如果你真的想当他是你哥哥的话，我想……有一个更加合适点的说法……”
“是什么？”
“鬼？”陈猫先说了出来。
牛头没有否认。
“他跟刚才袭击你们那几个是不是同一帮人？”陈猫又问，“并且你说到有危机，会不会也与他们有关？是不是地狱里的鬼都开始造反了，出来做乱呀？”
陈猫一番话，看来说中了对方的心事，他们没有正面再答。他们跟我们几人跟着他们走，我和何茹背起干哥哥，陈猫弟子殿后，弟子一直没有出声，不过我在眼角看到，当何茹说到死人返生的时候，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来。
就这样，脚下一深一浅，避开两旁的尖石峭壁，我们一行人向这地下世界的腹地走去。
地下世界无限大，越往里走越开阔，头顶的洞壁已不能再用肉眼看得见，道路亦越走越宽，渐渐地像走入一个硕大的足球场。
最奇怪的事，不知从何处透来光线，不像是阳光那一种，有点阴柔的蓝光，不过将地下的一切照得清楚真实。
我们一路走一路称奇，心中疑惑丛生，难不成是走在人们口中常说到的黄泉路上。
牛头走在我的身边，告诉我，刚才几个人本来是他们的手下，他们原计划是来我们出现的位置接干哥哥回基地的。没想到，他们的手下会突然发疯，拿起武器来对付他们。
“有点像精神错乱！是一种病！”马面补充道，指了下干哥哥，“从他失踪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发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