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向前,马面迳直跳入坑内。
一行人没有一个人急着想从这个地狱一般的所在出去,都跟着他们跳进了地坑,没走多久,马面和牛头停了下来,互相看看,没有说话。不过,我猜他们可能通过面罩里类似无线电的装置在进行无声的交流。
牛头突然对说我,“你们在这里等,我们先进去看看。”
“不,要走一起走。”陈猫马上说道。
“对,我们可以跟着。”何茹也急忙说,怕对方使诈,在暗中袭击我们。要知道,在之这前,那些想绑架干哥哥的人应该是跟马面应该是一伙的。而且现在深入敌后,又遇上敌人后院起火,发生叛乱,还不知道是凶是吉,能不能平安退出去。
“好吧!”马面挥了挥手。我叹了口气,帮何茹扶着她干哥哥,悄悄地对她说道,“如果等下有什么突发情况,咱们就放下你哥哥。”何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愿意,但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我心中判定我们现在扶的这个人不一定就是我们常识里认为的人,我怕何茹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只能将这个想法隐匿在口里,仰视起前面薄雾弥漫的前方。
走了一会,马面和牛头又再次停了下来。我们不解。
他们伸出手掌,凭空在空气里摸了两下,突然,眼前一亮,出现了一部透明的电梯,我这里说是电梯,只是因为后来我知道这个装置的作用跟我们地面上的电梯作用相同,其实它的外表跟常用的电梯完全不一样,相同的只是可以用来装人及上下移动。我们跟在后面进到装置里,看不出有什么按键和摄像头,完全透明的但又感觉到有框架在外面罩住我们,这种感觉怪异极了。
全部人刚站定,我就有种失重的感觉,跟平时坐电梯一样,感觉得到在上升,而且速度极快,站在里面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第六感有些异样。
其他人也似乎感觉到在坐电梯,不时地抬头望上面。
“我们能正常上落,看来控制中心还没有被攻占。”马面的头是对着牛头的,不过,我认为他这一番话是说给我们听的,因为他们两人本来就可以用无线电沟通,何必说出来。马面接着道,“不过咱们得加紧速度,不然被他们攻陷了控制中心,大家都麻烦。”
“掉到地里来,我们已经够麻烦了。”何茹有点不屑。
“没有人请你们来,只是你们非要跟我们做对,不请自来。”马面说,“有命来,就怕你们没命回去。”他突然补充了一句。
我们心中紧张起来。电梯突然停止了上升,马面又按了按空气,似乎门打开了,马面先走出去,四下两边顾看,又向我们招下手。我在牛头身后走出去,眼前一亮,电梯外面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不过刚才在透明的电梯里却没见到半丝景色。后边跟着出来的众人不禁低呼连连,想必他们的感受和我一样,都被地下的奇景所震撼,不过,我无确定我们现在是在半空还是在地底,因为以刚才电梯上升的速度,我们至少爬升了有三十多层楼高。
外面的世界可不是透明的,只见到远处有山崖的影子,还有山下隐约的村庄,笔直的道路两边狼烟篝火四起,有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晃动。
“电梯走了,咱们得走上去了。”马面说道。
“走吧。大家小心!”我提醒道。走上废墟残壁的大道。
马面拿着武器在前面小心翼翼开路,我们亦步亦趋,一步步走入异世界的大门。“看!啊!”何茹尖叫起来,我眯了下眼,朝她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一动也不动,看来已死去多时。最让人恶心可怕的是,他们的嘴巴都被拉开,殷红的血迹污满大地,何茹眼尖,她看出那些人的舌头都被人割下。
“拔舌地狱。”陈猫乍了下舌头,想起古代的传说来,“十八层地狱的第一层,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会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们掰开那人的嘴,用铁钳夹住他的舌头,生生地用力拔下,而且不是一下子拔下,而是慢慢地拉长,慢慢地拽。”
“不要说了,太可怕了。”何茹跟我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
十八层地狱又叫十八重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刑等级轻重而排列。每一地狱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西游记中有记载为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血池狱、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也有一种说法为,第一层是泥犁地狱、第二层是刀山地狱、第三层是沸沙地狱、第四层是沸屎地狱、第五层是黑身地狱、第六层是火车地狱、第七层是镬汤地狱、第八层是铁床地狱、第九层是盖山地狱、第十层是寒冰地狱、第十一层是剥皮地狱、第十二层是畜生地狱、第十三层是刀兵地狱、第十四层是铁磨地狱、第十五层是磔刑地狱、第十六层是铁册地狱、第十七层是蛆虫地狱、第十八层是烊铜地狱。说法虽各有不同,但相同的都是在说轮回报应,坏人死后都得入地狱受罪受罚受苦,难再世为人,无法转世投胎。
“这些人都是坏人?”何茹不信。
“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们?”我问。
牛头和马面没有理睬我们,自顾自继续走,陈猫此时也无法再装出淡定模样,看着血淋淋的景象,无人不骇。接着往前走,又见到许多人的断臂残肢,还有许多人体内脏挂在树枝上,骷髅遍野,有被开瞠破腹的,有被挖心挖眼的,惨不忍睹。
何茹极目远望,问,“前头会不会还有刀山火海呢?”
“肯定有。这地方就是地狱。”陈猫的弟子回答道。“如果不是发生叛乱,我敢肯定那些人肯定会在这里执行地狱处罚,不是五马分尸,就是敲碎人家的脑袋头骨,吸髓抽胫,定会是哀叫满天,惨声连连。”
“不不不,你们错了。这些只是标本。”马面终于回答。
“你所说的标本到底是何意思?”我问,“他们是人不是标本,你推他们进油锅里,他们是会痛的。他们真的有不可饶恕的大罪。”
“痛?可能吧,我不是他们。”
“你们真是禽兽不如。”
“是魔鬼。”何茹补充。“我的干哥哥,你们也是想捉他回来受刑吧,告诉你们,有我在,你们休想。”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只是听命行事。”马面答,“你们人类不也经常捉小动物去做实验吗?有小白老鼠,有解剖的青蛙……”
“不,不一样,他们可是人!”何茹打断他。
“人又如何?有何不同,在我们眼中,都一样。”
“人是有感情的。你懂吗?”
“我们创造的标本没有感情,他们只是标本。”牛头答。“他们本来不该有记忆和感情的,有了的话就是不良标本,应当毁灭掉。”
“你们创造?你们是神吗?”
“哈哈哈,我们比你们所谓的神还要厉害。”
我跟何茹相互望了望,他们的身份或许正如我所猜测的,只是来自不明外星的生物,或是在人类世界出现前就生活在地底深处的另类神怪。
“好吧,咱们得讲讲条件了。如果我们能帮助你们制服那些出问题的……所谓不良标本,你们得保证我们的安全,而且要平安地送我们回到地面。”我想了想,说道。
“这可不是我们俩能决定的,一切得看一号的。”
“好吧,告诉我一号在哪里,我跟他谈。”
马面指了指天空。
“你们帮我们就是帮自己,要知道,那些标本发狂起来,遇到外人他们一样不会放过,照样会杀掉你们。”牛头说道。
何茹咬咬牙,很明显不想受人摆布和制约。
马面笑起来,“现在这种局面,似乎不大合适谈条件。再说,你们处在劣势,没有谈条件的资本。”
我冷笑道,“不要夸大你们的能力,要是你们真得如口中所说,比我们的神还要厉害就不会连几个发狂的标本都控制不住了。”
“你……我们只是不想全部毁掉它们……它们对我来说……还有很大的用途。”马面说。我极力控制住怒火,陈猫则没有我这般怒不可遏,人命或许对他们来说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没有任何道德信义伦理可言。
走着走着,已走到道路的尽头。
看到前面堆着的障碍物时,就连陈猫这种老奸巨滑面不露怯的老狐狸都吃了一惊,堆有几人高的障碍物并不是沙袋或泥墙,而是一堵人体堆积而成的肉墙。
“有人!”何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