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加快了挖掘的速度。我半跪在地上,又过了好一会,我们终于将整个棺材盖上空都清空了,露出棺材上半截,何茹跟我休息了下,说,“来吧,打开它吧。真相或许就躺在里面。”
何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我也屏气凝神。
双方同时用力,我在左上角用杠杆原理用铁棍撬开了棺材盖,一股腐败沉闷的空气味扑面而来,我有点后悔没有带个能防雾霾的口罩来,心想一口气不知得吸进去多放致命的细菌和污移的东西。何茹可不管这些,整个人趴在棺材边,张看起内里的情况来,一开始我还有些排斥,不得已低头一瞥,我看到一个已经腐烂得只剩下骨头的尸身,上面零零星星挂着些衣服布料,里面陪葬的大多数东西都已消失不见,何茹说没有多少东西陪葬,都是些纸制品和布料,所以不是被人盗墓不见,应该是天然慢慢分解消失的。
何茹轻轻地拨弄开尸骨额头上快要掉落的头发,我看到在白皑皑的骨头上有一处浅浅的凹陷,看得出来是外力致伤。何茹说他干哥哥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过,头顶被撞破一个洞,后来手术愈合后,有一个这样明显的伤口在骨头上,所以想证实现在这副骨头是不是他干哥哥,可以通过这个例证来反推。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副骨头的右手指骨上其中一根还套着一个略显得灰黄的金属,看得出是一个梅花图案。“那一枚金戒指。”我立即想到何茹曾说过那个男人手上现在正戴的那一枚金戒指。我惊讶得眼珠都要快跑出来了。
又顺着身体从上至下检查了一遍,除了那一枚金戒指,再也没有发现其他可以证实骨头身份的东西。骨头的身形大小跟他干哥哥相同,其实这一些例证已经可以百分之八十佐证骨头的主人。但是,何茹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从骨头上找到一枚松动的牙齿想拿回去做比对。眼前看到的一切如此的真实,我们没再言语,知道再讨论也无法得出满意的解释。
“走吧。”我说。
两人又合力在一起,默默地重新盖好棺材盖,想再掩上泥土,我突然觉得脚下的泥巴有些松动,不知是出于幻觉还是真实感觉,在我低头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有几根树藤一样的东西像蛇蠕动,迅雷不及掩耳地缩回了地面。我不禁感到阵阵怪异寒意,再仔细一瞧,地面上又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
我对何茹说,“你刚感觉到了吗?”“感觉到什么?”何茹不解地问。我将发现还有奇怪的感受说了出来。“不会是蛇之类的东西吧,要知道,在荒山野岭里,总会有一些这样的动物。又或是蚯蚓……”何茹安慰我道。
“不可能,蚯蚓怎么可能这般大咧,而且缩得非常快,快到我眼睛都花了。蛇也不可以埋在地底下吧,要不然就是这个棺材下面有一个地洞,中空的,可以被蛇拿来当窝。”我心神不宁道,再说,“……咱们再往下挖挖看?”何茹相信我的能力和直觉判断,同意我的想法,我们没有再掩埋沙土,拿起小铁铲继续朝下边挖去,这一次,我豁出去了,怕刚才缩回去的东西,再迅捷间消失,便大力地挖铲起来,越铲越快,越挖越深。很快,整个棺材都慢慢显形出来。
地下,则是越来越坚硬的泥地。我绕着棺材检查了一圈,看不到任何地洞****之类的。所以这下边不可能存在看不到的蛇洞。
何茹说,“也许真是你的幻觉。”“可……幻觉好真实。这个鬼地方太让人毛骨悚然了。”我接腔道,“希望是我看错吧。”我也在内心里安慰自己,真怕像电影倩女幽魂一样,从地底下伸出一只硕大的鬼手来,黑山老妖一把将我们两个拉进他的巢穴里,当作食物取精补气。突然,何茹发出噫的一声轻呼,我以为她被什么东西给咬了,急忙蹿过去,上前细看,只见她俯身在观察棺材身的两角,她头也没有抬,大声对我说道,“你看下你那边的棺材角,两边都看看,是不是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印记。”我听言回身察看,隐约是发现有两处大小相同的圆点,圆点上的棺材木看上去较周围的木头都要新上一些,我之前也看到过,但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我问她,“有什么特别吗?”
“这个棺材是我去订的,我之前没有发现有这四个点啊。你不觉得蹊跷吗?”何茹说。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大自然的力量本来就是神奇莫测的,一个棺材埋在地底下,年月一长,总会发生些奇特的变化,我们不理解不代表它不会发生。
何茹慢慢比划着圆点,手像龙抓手一样罩上去反复比对,向我说道,“这个大小跟家里常用的陶瓷碗差不多大啊。”
我们又站在地下想了很久,眼见着太阳慢慢西斜,再呆在这里也没有进一步的发现,便循原路出山走回停放摩托车的地方。
回家的时候,我们开得很快,尽管如此,回到镇上也已经是灯火初上了。我饿坏了。开到近家的位置,想着先在外面吃点东西再回去。就看到有几个人正大步朝着何茹干妈家别墅的方向走去,嘴里还热烈地讨论着。
“不好。”何茹说道。
我们都戴上了摩托车的车帽,将脸都遮得严严实实不想让其他人认出来,悄悄开过几个想看热闹的人。
快到门口了,又见到十几个闲人围在他们家的大门外,狗不停地在叫。有个女人声音连哭带喊地响起,偶尔还听到一两下小孩子的啼哭。
何茹骂道,“又是那个女人来搞事。”我们将车停好,正想挤开人群,就听到女人的声音宏亮地从院中间穿透出来,“大家伙来评评理,我是她们家的媳妇,老太太竟然不给我进门。你们说,天底下还有王法,还有人性,还有天理吗?欺负我一个外姓人,就刚才,我看到三楼有个人影闪了一下,好像我那死去的丈夫呀,估计是见我们整天被人欺侮,他想我,显灵回来看我们娘俩了,我想上楼看看,谁知这个一个老太太蛮不讲理,死守着楼梯,不让我们上去……”何茹跟我一听,脸色突变。何茹摘下摩托车盔,朝我使了个眼色,从衣服里摸出一串钥匙给我,再将一个微型的耳机戴到耳朵上,我心领神会,从后面绕过去,绕到别墅的后头,从那边翻墙进去,我知道在后面厕所的位置有一个小门直通厨房,可以不经过大厅就能走到楼梯上去,现在女人正在院子里表演。何茹同时也从前门进攻,引开敌人的注意力,只见她推开闲人们。狠喘了下大门,一下子就给女人来了一个下马威,女人立马便停住了口,呆呆地望着何茹。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天天跑来这里大喊大叫,家无宁日,你走,走走走,不要再站在这里,我看到你就心烦。”何茹开始推搡起女人来。
女人也不是好摆平的主,互想揉推着,嘴里回骂道,“你是也是外姓人,甭想着来这里卖乖讨好老人,就想着能分到家产。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没想过,再说了,就算我分不到,你也不可能分到一丁点。”
“怎么没有,我可是她们家的媳妇。孩子的妈,这个孩子可是他们家的命根香火。”女人尖起嗓门,气坏了。
“你们根本就没有办结婚证。有何证明,有什么用?”
“孩子就是凭证,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婚证,这个孩子将来就得继承他们家的家财。”女人蓦地吼起来,摆出一副要与何茹干架的姿势。何茹也不是好惹的主,顺手就成全了她,一个擒拿手,轻轻松松将女人压在膝下身下,女人惨叫连连,惊天动地。小孩子看到自己的妈妈被人打了,吓得哇哇大哭,何茹的干妈妈在里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劝解两人,拉开了何茹,谁知就这么一挡,何茹怕撞到她干妈,身子往后退了两下,女人看准这个机会,快速从地上跳了起来,不理会在门口哇哇大哭的儿子,身手变得十分敏捷,几下起落,快步跳上了楼梯,直直向三楼冲去。
女人一早就想打开那间长时间锁住的房间,这间别墅里的房间她都看过搜过,哪里有值钱的东西她都知道,可是何茹一来,这间房门就被紧紧地锁住,还不让她上去三楼。所以她开始怀疑上面的房间里是不是收藏了什么值钱的东西。今天,知道何茹出外了,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就想着来硬闯,还瞎编了个荒唐的理由说在屋子外面看到三楼的窗户出现了死去男人的影子,想混淆视听,好有个借口去开房间门,幸好干妈妈身体还行,眼明手快地把她挡下。何茹一看不好,也连忙在后头跟了上来。女人的目标很明确,她试了下门锁,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