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骗你们,是别人给的。”威廉说道,“你们刚才说是一件古董失窃案,不会指的是这个东西就是古董吧?”
“请告诉我们,你是如何得到这两片东西的。好吗?”
“是一个中国人给我的。对,跟你们长得一模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威廉已抽完手上的烟,又放起烟盒,再点燃了一根。他需要烟雾带回他的记忆,又可以保持清醒,驱散梦意。“他是我的老师,按照你们中国人的传统说法,是一位教我中国武术的师父。”
“他姓戴吗?”
“哦,这个我倒不清楚啦,你要知道,你们中国人姓还有名对于我们外国人来说太难记得住了。我们一般都叫他的英文名,david。”
“david?大卫?”
“戴维?”
“对,我们叫他老戴维。”威廉笑了笑,吐出一个个烟圈,他的英文发音听起来跟中国的戴姓有点类似,但那位老师傅是不是真姓戴,或跟戴家的人有关,就不得而知。
“他本来在唐人街上开杂货铺的,后来生意不好就没再开下去,就在我家附近的社区里办了一个中国功夫班。你知道,当年,李小龙……多么厉害。可是我们的偶像,他的电影我们都看过,中国龙嘛……”我们耐心地听着,仿佛看到一个热爱中国功夫的少年在体育馆里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十几个小孩,我是学得最刻苦最用功的一个,学生里就我的武功练得最好。说真的,我是打内心底喜欢中国武术的,这对我后来从事的跑酷运动也有很大的关系。”他说得很有道理,跑酷本身就算是都市另类竞技的一种。
“有传统武术底子奠定基础,难怪你的成绩这么好。”
“是的,跑得快,跳得也比别人高。武功提升了我的弹跳力跟肌肉的爆发力。啊打!”他做了一个李小龙的招牌动作,全然不够还酣睡在床上的女人。
“除了基本功,还有一样东西帮你拿到奖牌吧?”
“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是什么东西?你说?”
“好啦,明人不说暗话。这两块布料就是能让你能力加强的秘密!”
威廉一愣,但很快恢复正常的表情,他预料到我们上门找到,还特意要观察这两块东西,自然会知道一些秘密。
“我想你们都知道点什么吧。但是,两位警官,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兴奋剂,违禁药,你们无法证明什么,组委会那边也不会接受你们任何的举报……”
“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想举报你。”
“我们没有兴趣,你作弊与否,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最想知道的只是这两块布料的秘密。”
威廉站直身子,继续说道,“它的确是一件能提高我身体机能的物件,不过作用不大,我越来觉得有它跟没有它,比赛起来的速度还有最终的结果和成绩都差不了多少。”
“你上面的画的图案是谁教你的?”
“也是老戴维!”
“是不是画在一张纸上,每次比赛前就贴在布料上,然后比赛后,再将它烧掉呢?”我问。
“对了,图案是不是用你的血写的?”何茹补充道。
“你们说得对,也说得不完全对。”他说,“是用我自己的鲜血描上去,但不是写在一张纸上,而是画在布料上。”
“布上面?”
“直接画上去?”
我跟何茹低头又再检查了下两块布料,发现上面已经没有任何描绘过的印迹。“血迹是不是被你给抹掉了?”
“不,每次我用完它,布料上面的血渍便会完全消失。”
我们恍然大悟,嗜血的足衣跟布料的原理相同,都会吸血。
“是不是血一消失,你的速度就慢下来呢?”
“嗯!”他想了想,说,“我倒不这么觉得,跑酷不在于我们能跑多快,而是要看我们在跑的过程中能玩出多少高难度的花样,还有看你的动作能耍多酷。嘿嘿。”
“老戴维没有教过你如何使用它吗?”
“只是教我如何画画,我只能照着描这个图,一个男人骑着马,描了好多次才学会的。老戴维只说这是一个幸运符,能让我体内的气增强,跑跳起来不费力气。”
“他现在人在哪里?哦,我的意思是说,老戴维,他人在哪里。”
“去见上帝了。十年前。”威廉用手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临死前,才将布块赠送给我,叫我好好保存,是一个挺酷的纪念品。”
“我理解你不愿意承认你的能力来自这两块布料,但你能否告诉我,你有没有试过最快跑过多少秒呢?”
“事实是只快一般人快上那么一点点。但我足部的弹跳能力得到了加强。可以提升我本身潜能的三分之一。”他伸展了下四肢,道,“十年前,刚用它时,我觉得很神奇,现在呢,嗯,我觉得它有点退化了。作用越来越不明显了。”
戴家的足衣传到现在,已经有上千年的时间,也不见有什么退化,反而在人血的喂食下,能力不断提高,魔力越变得越强。我看了一眼布料被烧得七尖八角的奇特形状。又问道,“是不是因为被火烧过呢?你说的退化?”
“是用什么火来烧的?”何茹也问。因为我们之前试过,无论用何种火源都无法将足衣点着,当然,为了保证阿辉足部跟腿部的安全,我们只是小范围地尝试下。
威廉道,“我不知道,老戴维没告诉过我,他送给我时便是这样的。他说这东西是他们家传了好些年的。”
“戴维还有亲人在世吗?”
“呵呵,没有听说过,他好像是在你们中国几十年前,有一场运动……哦,革命吧……跑来加拿大避难的……都是他一个人生活,没见到有人来找过他,也不见他回中国探亲,如果有亲人,想来他也不会将东西都送给我吧。还有那一间武馆,他都在遗嘱里说……哦,都是些破烂,不值钱的……”
威廉说的应该都是事实,远赴异国他乡的传人,无儿无女,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只好将家传的宝物转赠给一个在国外收的爱徒。看着威廉在我们面前直晃荡,中国话都不会说的人,肯定也没有什么咒语流传给他。
“两块布料好像不用咒语都可以贴上去,再撕下来哦。”
从威廉的房间里告辞,何茹说道。
“兴许是被烧成布片,威力减弱,已失去吸附的强大功能,能被人随意粘贴吧!”
回到房间,看了下手机,已经快接近凌晨四点,有点饥肠辘辘的饿意涌上心头。
“去下北京簋街吃小龙虾吧。我肚子好饿。”何茹提议。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小吃街,穿过东直门,穿过林立的夜宵摊,鼎沸的人气人声,飘扬在京城的上空,还有许多开心吃喝的红男绿女,喝酒玩筛子唱歌跳舞的,二十四小时不停业的鬼市。我跟何茹手拉着手,吃完一家又一家,连吃了五家小龙虾店,连干了一十二支啤酒。
“我再也吃不下啦!”我站在前门大街上,举手表示投降。何茹不依不挠地拽过一瓶啤酒,硬要塞到我的嘴里,大大声地喊道,“看不起我,是不是,喝不喝,不喝就不是朋友。告诉你,这里北京,你不喝也得喝,少跟我装!”
我拼命地用双手去阻截,像一只被灌醉的螃蟹被扔进了热锅里,就要被人盖上锅盖。我看到何茹一张凶横变形的脸又跑到跟前来,“快喝,快快快!”
“啊!饶了我吧!”我大叫地坐直了起来。
睁大了眼睛一看,原来是个梦,我们已回到了酒店,我正睡在自己的床上,浑身上下都是酒味,我****着上身,再看看床边的地板上,散落着衣服,裤子,鞋子,内裤。内裤?怎么会有内裤。我头上冒出几个黑人问号,弯下颈揭过被子,哇,春光乍泄,我是在裸睡。
“我怎么回来的!”我心想,想再回忆下昨晚喝到第五家时,最后的情节,只有一片空白。我慢腾腾地站起来,穿上酒店的拖鞋,想要进去厕所洗个脸清醒下,正走到洗衣间门前,门突然打开了,何茹出来了,手里正用毛巾拭干着头发。她将我的健硕的身躯视若无物,绕过我,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看起来。我一阵战栗子,以为自己掉进盗梦空间,被陷入梦里一直逃不出来。再看了一下何茹,只见她身上穿着是我的一件白色长衬衫,里面没有什么内衣,美妙的胴体若隐若现,底下似乎也没有穿什么内裤,令人遐想连连。
“你啊!昨晚喝了点酒就动手动脚啦!”何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不停地看着镜子,梳起头发。
啪!我狠狠地抽了自个一个大嘴巴。
哎哟,真痛!不是梦!是真的。哎哟,那更可怕了。我竟然跟何茹上过床了。“我怎么回来的?”
“你说呢?”
“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