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吗?”我不知那根筋抽了,随手就把那一簇鲜红色的果实给摘了下来,问猿猴,“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
猴脸本来就是懵蠢,看到食物的样子实在令人忍俊不已,只见它一时望下我手上的果实,一时又望下我的脸。
我又道:“这玩意没毒吧?”
猿猴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动不动的,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可怜巴巴。我顺手将摘下来的果实放进了牛仔裤的口袋里。
“奇了怪了,前面怎么这么亮呢?”何茹问。
“走,往前看看。”
“也许有火把在里面…”
“你怎么不说前面住着活人,还有火,地道里没什么空气,火把烧不起来,再说火一着,肯定会有烟,我们怎么没有闻到呢。”
何茹瞪了我一眼。
“等等,我们先别急,还是先让猴子在前头走。”还是神棍的思咱清晰,临危不乱,提醒起我们。“还有东西给它吃吗?你们瞧猴子的傻样。”
“就像一小吃货。”
“没有了,我的能量棒全吃光了。”我说。
我们有些干粮放在车上跟山洞里,身上带的不多,我还有一些罐头在背后,但我不想全部贡献出来,万一在里面还在呆很久了,怎么能全部便宜了这只顽皮的猴子,饿死自己,不划算的买卖,我只好撒了个小谎言。
何茹也低头摸索了一会,说找到两根香肠,说着说着就要引诱猴子,递过去。
我忙站起来挡住她,说,“要不试下这个。”手掌心打开,是几颗刚才采集的野果。猿猴围着我们转悠,一看到我手里的野果,兴奋地嗦了嗦鼻子,身子快带地暴长起来,直立起身,手里快如闪电,抢走了我捧着几粒红野果,神情搞怪,略带着满意的表情,直往嘴里塞。
“快走吧!”神棍唬了唬它,指了下前方。
猿猴吃完一步步地向前蹦跳着进行,我做了一夸张的深呼吸,刚刚放松了一小会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现在的局面是骑虎难下,前面就算有陷阱或是有妖魔鬼怪,也只能进不能退。
三人跟着它慢慢移动,脚底下尽量放轻,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
眼前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跟着,我们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无须再摸索前进,看得清四下的环境,乍一看来,里面的洞壁很光滑,呈圆柱形状,地下满是枯草杂木等腐烂的植物。
“是个废弃很久的枯井吧!”何茹开口说道,抬头望了眼上面。
我也感觉像是口井,目测了下,上面的井台很大,阳光能照射进来,井的深度也应该只有三四米左右。古时候的人打地井,井深一般都是要超过三丈的,三丈就差不多相当于现代我们常说的十米左右。而且井一般在平地里打才能出水,通常选择一片长有茂密草叶的地方。据说旺草堆下打井不但水旺水清,水也好喝。在山中打个井绝对不可能是用来吸水的。
“深山里怎么会有口井呢?想不通。是矿井吗?大师。”我向着神棍张望起来,井底不见一丝水气,地表也不算潮湿。“这口井是不是打了一半呢?怎么这么浅。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从这里爬出去呢?小茹站在我肩上,估计可以探到井沿。”
“嗯,可行,不用绳索也能直接出去。我想,有可能打井的人打到这里,发现有个坟,觉得不吉利,就不敢打下去了,你知道,乡下人大多都很迷信的。”何茹对我的观点表示认同。“不过我判别不出这井的年代,也有一种可能是这个墓自带的一种设计。”
“或者是盗墓者打的洞。用来透气的?”
“盗墓的人打的是洞,不是井,不需要这么大的…”
“有道理。但你要说是本身的设计,那些被埋在里面的工匠也不用在山腰后留个后路吧,从这里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便好了。”
“你说得也对…”何茹黑溜溜的大眼睛转动起来,煞是好看。
我们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神棍本想说点什么,但又不能肯定,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他挥着手杖在前头开路,扫着扫着,在右边几根大枯枝后又发现了一个入口。
“这里还有路,可以继续走。”神棍没讲完,人就整个钻了进入口,这次,他没有叫猿猴先进,可能怕我们不敢进,商量着从井下爬出去,半途而废吧。我跟何茹对看起来,大家的脸色都没有刚才在死人坑道里那么难看了,因为发现了可以出去的井口,前面再如何危险,如何不济,大不了退回此处再逃出去,问题不是十分大。
“走吧。”何茹斩钉截铁地说。
我磨磨蹭蹭地跟着。
“这边也是一个!快过来。”前头传来神棍的声音,夹杂着惊讶欣喜。“还有路,还可以走。”他又说道。
我们紧跟着,一个井口,两个井口,三个井口,四个井口。我们一共经过了四个井口,大小一致,但深浅不一,越是往里走,深度越深。
猿猴乖乖地跟着我,在经过最事一个井口时,我不经意地瞥见了它一眼,只见它的脸涨得通红,有点像人类喝醉了酒的样子。
“这么近的距离打这么多的口子,很容易引起塌方的。”神棍喃喃自语道。
我心中吃了一惊,假装没听见,快走了几步,不知不觉快要越过神棍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现出一阵迷惑不解的表情来。
前面忽然有一大片光亮袭来,光芒耀眼,强烈到有点刺痛我的双眼。
相隔不完,我看到内里的大厅明亮,四面都是立着的高高金铜镜,反射着黄色的光。说是金铜镜,不一定是金子跟铜铸造的,镜子的表面散发着金子般的澄黄色,看不出表面镀层的真实材质。
古代的铜镜自身是不会发光的,附近一定有光源在左右。
不一会,神棍很快就发现了光源点,正中面有一口打开了棺盖的棺材,里面迸发着强烈的金光。
“是真金!”神棍大声地说道。“宝贝啊…”
我们慢慢靠近,心脏激动地快要蹦出胸口。棺木是有个人形的东西,是不是有死人,我们不能保证,因为人形的物件包得严严实实,是件黄金镂衣,一片片金片连结在一起,组成一件衣服,人的头跟脸还有脚也全部是金片,跟埃及的木乃伊一样。或者说应该叫作金缕玉衣,玉衣也称玉匣、玉押,是汉代皇帝和贵族们死后穿用的殓服,以金线缕结,外观与人体形状相同。但我们眼前这件不是用玉结成的,而是一块块黄金片连成的。
“金缕衣啊,金缕衣。”何茹的样子很兴奋。
而我则第一时间想起了在壁龛前头上刻的那句唐诗,‘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两下对应,墓的主人是在暗示告诉我们不要贪这件金缕衣吗?但这件衣服必定价值连城,入宝山而空手回,定会遗憾不已。我心中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念头。
“哇,老人们常说,是金子会发光,我长这么大,真的第一次看到会发光的金子。”何茹继续说道,“这么多金子,我真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啊。”
“古时候的人认为金玉不朽,长存万年,用金跟玉来做衣物,当寿衣穿自然也能够保持尸骨不朽,流传百世。”神棍慢悠悠地说道,刻意掩饰他略显激动的脸色。“国宝呀。”
汉代人认为玉是山岳精英,将金玉包住人的九窍,人的精气不会外泄,就能使尸骨不腐,可求来世再生。一等的贵族跟皇帝用的是玉,二等的贵族用的是金。差一点的用银或者铜也都有,还有一般的人家用泥土封人,像秦时的兵马俑一般将整个人包在泥里面,制成尸俑,也不失为一种保存精气的方法。
再细细端详,金衣用的是无数的金片金丝,做工十分精细严密,有夺天之功。成衣后金片与金片排列整齐,对缝紧密,看不出一点钻孔的迹象跟金线连结的纹理,表面平整,技艺手工着实令人惊叹。
“用这种方法来埋死人,包着的死人真可以万世不腐吗?大师。”何茹天真地问道。
神棍笑着,摇起头来说,“没用,中国曾发现过很多金缕玉衣,铜缕玉衣,一打开腐烂的棺椁,里面的墓主人早已化作一捧黄泥飞沙,剩下的能做到万世不败的也就是一具精美绝伦的玉衣而已。”
“我们检查下。”我感觉我的眼中也闪着无限的金光,贪婪地盯着棺材里的人形。
欲望面前,人人平等。谁都不用装君子。
三人慢慢地靠近棺椁,脚步很轻,怕一个不小心惊醒了睡在里面的死者。
“品相保存得非常完好,乖乖,这得值多少钱呀。”神棍暗暗咋了下舌头。
“里面真的包着尸体吗?”何茹小声地问道,女孩子毕竟还是女孩子,阴森的古墓加上死寂的气氛,内心渐渐忐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