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南宇不同以往的态度,再加上之前自己得知的过继传闻,南红且满面泪痕,咬牙切齿的低喃,“既然父王您不肯帮我,那女儿只能自己动手了。”
听出南红且的语气不对,南宇也是慌了神,当即怒声斥责,“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虽然是个女儿,但终究是自己的亲生,总不能放任自流,不过想到之前上官宇的态度,南宇又不得不狠下心来,那番话不是玩笑,现在的风家他也的确碰不得。
可惜此刻南红且正是怒极,自然不能理解其中意味,沉着脸冷声回道:“如此便不牢父王费心了,女儿告退。”
许是见南红且状态不对,南宇连连喊了几声,“且儿,且儿……”却见南红且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时毓秀宫内,颜染诧异的看向施嬷嬷,满眼迷茫的确认了一句,“嬷嬷方才说是谁来了?方才没听清。”
“南红且。”施嬷嬷笑着再度应声,颜染先是紧蹙秀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意盈盈的应声,“真是稀客,那就请。”
颜染话音刚落,那边南红且的声音已然响起,“****公主许久不见,是越发的明丽动人了。”
两簇秀眉微微轻皱,不过很快舒展开来,对于南红且的不请自来,颜染并未多说,只高深莫测的笑着,口中客气应声,“南姑娘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不妨开门见山。”
还能有什么事,颜染自然是心中有数,她搅了南红且的一厢情愿,人家这会儿是在南宇那碰了壁,所以气势汹汹的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果然,南红且再开口便语气不善的质问,“公主与沉玉交好?”
已了解其中内情,颜染自然是装模作样的应声,“南姑娘这是何出此言?”
“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丝毫不理会颜染疑惑的表情,南红且再度沉声追问,表情一片愤恨模样,不过颜染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何况区区一个贵女,哪里会那么简单就被吓住,反倒施施然的提醒了一句,“南姑娘可是糊涂了,这里是我毓秀宫,可不是在云南。”
此话一出,颜染的意思很清楚,这里是在毓秀宫,不是你随意能撒野的地方。
南红且当然听懂了其中意味,当即冷嗤一声,“既然您想直来直往开门见山,那红且便直说了,您是与沉玉交好还是风不吝,做那些事有何意图,你到底想要什么?”
“南姑娘此言差矣,不明不白的便问出这么一句,****委实听不明白。”装傻充愣向来是颜染的拿手好戏,南红且看在眼里,却还是强忍着提醒,“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公主又何必再装糊涂,君夜析的身份你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偏选在我与风不吝成亲之日。”
心中怨恨南红且,但她并不是无能之辈,现在颜染本就在找她的麻烦,她自然不会傻得再去得罪颜染,早先好不容易有机会与风不吝成亲,现在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当然是要长些记性的。
丝毫不在意南红且语气里的怨念,颜染轻描淡写的应声,“不过巧合罢了,况且那日情况特殊,南姑娘入风家名不正言不顺,再补一日成亲也是好的。”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装傻,倒是要看看南红且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最后果真是南红且先沉不住气,大概是看出颜染的意图,索性直截了当的问出来,“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要什么?”
无趣的挑了挑眉,颜染喜欢这样直接的态度,但这个人换成是南红且,她可是不打算息事宁人,想到之前沉玉受过的苦,现在不讨回来一些总是难平心绪的。
“恕****愚钝,您不说暗话说明话,****可也是一句没听懂,要的多了反倒不知您问的是哪一件了。”
颜染依然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南红且咬牙切齿却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明显是颜染占据主动,若是不到逼不得已她委实不愿再多纠缠,但从小娇生惯养,终是忍不住斥了一句,“黑心肠的东西,枉费我南家保你孟家一脉。”
心下一滞,这事情颜染可是从未听说过,不过这时候落了下风更是下策,颜染只当混不在意,懒洋洋的敷衍了一句,“南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果然南红且并未其中异样,怒气冲冲的接话道:“当初若不是得我南家收留,你孟家早已疆土阵亡,哪里还有你颜染如今作威作福的日子。”
隐约察觉了什么,颜染再度追问,“这事倒是新鲜的很,****确实从未闻说。”
可惜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在顾忌什么,南红且并没有说清楚其中内情,只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冷声提醒道:“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公主这般忘恩负义,红且也是意料之中,当真给你孟家忠烈蒙羞。”
冷嗤一声,颜染也懒得再做掩饰,干脆也将话说到了明面上,“激将法这样的小招数省一省,既然你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就好好和你说一说,君夜析皇子之身真金不怕火炼,想要名正言顺不是难事,但是我就见不得你好,就是要搅了你南家的好事。”
这话说的可是不客气,南红且没想到颜染会突然改变态度,当即惊声怒斥,“你果然承认了。”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是我承认了,但是人前我势必是要否认的,你能奈我何?”
看着颜染有恃无恐的模样,南红且恨得牙痒痒,却只能无可奈何的说一句,“我与你无冤无仇。”
“不对,你我冤仇可大了。”
没想到颜染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南红且正莫名其妙不知所以,颜染当即话锋一转,“你不是在查红颜归映月阁是谁的产业,如今此事可是有眉目了?”
“那……”南红且皱眉不懂颜染意图,自然也就顾忌多说多错,颜染却是接过话来,冷然笑言,“在我的地方欺辱我的人,这无冤无仇说的可是轻巧。”
闻言南红且大惊失色,但不知想到什么,面色渐渐缓和甚至挂着狞笑冷嗤,“皇室官场最忌的就是营商。”
既然颜染敢说出来,自然不会顾忌南红且,不过这么浅显的道理,南红且明显并未察觉,反倒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颜染看在眼里眼中闪过轻视,这样没脑子的东西,在这都城注定被掩埋,委实不值当她多费心思。
“你只管去告我便是,反正我多得是办法让你死在我前面,何况只要我不承认,谁又能奈我何?”颜染满脸嘲讽,南红且并不相信,一脸得意的应声,“这话未必就没有人信。”
索性越发直白的提醒,“现在情势已变,红颜归映月阁几处,明面上可都在风不吝名下,若是这样想起来,谁还敢动我?”颜染存的就是逗弄南红且的心,饶是南红且再迟钝,这会儿也发觉了不对劲,当即冷着脸怒斥,“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能这么顺利,在这时候嫁给风不吝?”这回换颜染一脸得意笑颜,南红且不明所以的追问,“你和风不吝是什么关系!”
自己想说的已经说完了,颜染果断吩咐了一句,“劳烦嬷嬷送人出去。”
这时早已经等在门外的施嬷嬷应声而入,先是对着颜染应了一声,“是。”随后转身刚要对南红且说话,后者便当先喝了一句,“狗奴才滚开。”
一听南红且肆无忌惮的语气,颜染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冷声斥了一句,“嬷嬷可是这宫里的老人,这般仪态若是落到谁的耳里,传出去名声可就不好听了,想来南姑娘和风公子的亲事,如今已经是成不了了,不过云南天高皇帝远,未必能听到都城传出去的风声。”
颜染语气委实不善,南红且刚要反驳,“你……”
可惜只说了一个字,便被颜染毫不留情的打断,“若是再不走,本宫不介意唤人来看一出好戏。”
知道再这样下去讨不到好处,南红且冷哼一声,随后疾步向外走去,分明带着一身解不开的煞气,颜染却是见着人已经离开,唤了一声一旁静默的施嬷嬷,后者恭敬应声,“老奴在,公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南家和我母族孟家可有瓜葛?”
刚才南红且的样子不像随口说说,颜染便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上,她的确从来不知晓,这南家和孟家其中还有渊源,恐怕南红且也是知之甚少,方才言语含糊其辞,她才没有多问以免让对方有了戒心。
同样不解的还有施嬷嬷,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疑声追问,“公主何出此言?据老奴所知应该是没有的。”
顾不上回答施嬷嬷的问题,颜染脑中灵光一现,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听闻南家是先去了云南,之后立了功自请封地在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