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夜析面色不善,颜染故作轻松的调侃,“反正水仙儿不过是个病秧子,你终究是我颜染的。”
“这话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君夜析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颜染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随后纤纤玉手抚上其耳际,红唇附在其耳边幽幽说了一句,“太子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
君夜析面色大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轻斥,“染儿不要闹了。”
颜染闻言当即苦了脸,不满的小声嘟囔着,“殿下难不成是刚刚功成名就,这会儿便已经嫌了旧人?”
眼见着颜染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君夜析哭笑不得,无奈摇头道:“你这人精儿。”
分明是宠溺的语气,颜染靠近君夜析怀中,闭上眼仔细的感受着他的体温,终是忍不住劝慰了一句,“宫中总有一日要血流成河,谁也不能独善其身,你我皆为凡人,倒不如及时行乐顺其自然。”
那边两人你侬我侬,水仙儿闭着眼靠在床边,面无表情的问身旁立着的朽先生,“颜染去了他那里?”
闻言本就面带不悦的水朽,目光更是越发恨铁不成钢起来,言之凿凿的教训水仙儿,“你明知二人有染,为何还要我今日走这一遭?就为了让那厮得偿所愿?”
仿佛丝毫不在意朽先生的言语,水仙儿头也不抬的苦笑,“不对,得偿所愿的人是我。”
虽然不知道水仙儿说的是什么意思,当朽先生知道她有心思,也就不好再多做训斥,只得将满腹心思忍了下去,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水仙儿耳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幽幽叹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果然,君夜析的皇子之名,而且入主东宫,在都城掀起轩然巨浪,同时最引人入胜的,是关于他和两女的香艳事,传言君夜析一招得道便迫不及待的抛弃那****公主,曾经让人津津乐道的郎才女貌,一夕之间便荡然无存。
怕玄镜司进宫暴露身份,便由赵月进宫负责伺候颜染,同时还有沉玉托她带来的一句话,“奈何时过境也迁,原是求而不可得。”
挑了挑眉,这倒是在颜染的意料之中,以沉玉的刚烈个性,风不吝如此行径的确是伤了她的心,看来这事情还得是自己去说清楚。
上官宇一纸诏令,将水仙儿送进了君夜析的东宫,这会儿多的是人等着看她的笑话,毓秀宫也就越发的不招人待见起来,自那日从东宫回来之后,她就没见过君夜析,委实是越发的闲不住了。
打定主意,颜染和赵月熟练的换装,随后两人从暗道离开,一路从后门进了映月阁,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都城第一美男子周允言,两人对视一眼便先进了厢房,毕竟外面人多眼杂,难保不会被人发现端倪,这种时候自是路不得一点马脚。
赵月寻来沉玉,刚进门颜染便当先问道:“风不吝来过了?”
看了一眼身前的沉玉,赵月识相的掩门离去,这时沉玉才幽幽应声,只清浅的一个字,“嗯。”
见沉玉一脸的心如止水,颜染当即直奔主题劝慰道:“他也是逼不得已。”
没曾想她终究是小瞧了沉玉,话只开了个头,沉玉便从善如流的接话,“我知道此事恐怕是你的授意。”
乍听沉玉这话,颜染感兴趣的追问,“何以见得?”
并不反感颜染的明知故问,沉玉有理有据的解释,“君夜析不舍得如此糟践你,风不吝也不是那种人,只有你这个傻女子,为了帮君夜析,竟是甘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虽猜到你会有什么动作,但委实没有想到你会这般。”
不得不说,沉玉能将颜染名下的商业蓝图,打理的比她预想的还井井有条,那势必是有两把刷子的,倒是出乎颜染意料之外,不过也仅仅是有些惊讶,毕竟前世沉玉在上官墨手下时,出色的表现比现在过犹不及。
勾着唇角看向沉玉,颜染讨好的娇嗔,“可是恼了我?”在沉玉的面前,有时她就像是个小妹妹,同时颜染也明白,沉玉所有举动都是为了她好,自是不会真的恼了她的。
果然,沉玉虽表情不变,但还是意会颜染的意思,当即应声,“此事该是我谢你的,一劳永逸,皇帝不会让风家和南家联合,南红且恐怕是要失望了。”
其实这也是颜染下定决心的原因之一,沉玉是她很重要的人,此事更是牵扯到了君夜析风不吝,若是能一箭数雕,损失名声两字换这些人无恙,颜染觉得值当的很。
之后不愿沉玉想太多,颜染话锋一转将被动化主动,“那你又为何如此?”
显然并不在意颜染这个问题,沉玉苦笑着应声,“即便不是南红且,也不该是我。”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想必风阁老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听到颜染的言语,沉玉知道她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开口一语击中要害,“迎娶了我,风家便成了这天下的笑柄。”这就是沉玉最大的顾忌,风不吝越是对他好,她越是不敢回应。
但颜染显然并不这么想,再度疑声反驳,“风不吝不惧,风阁老不惧,你倒是先慌了,这可不像你。”
“我是个唯利是图的伤人,不会像你那样倾尽一切。”沉玉口中是颜染少见的冷漠,闻言颜染当即参透了其中症结,“原来你是怕风不吝失望。”
沉玉唯一的亲人母亲早已去世,这时她已经当颜染为自己的亲人,言语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无奈回道:“这样的言语我如何对他说得出口。”
的确,颜染不再提风不吝,而是话锋一转说了句,“如今君夜析已入主东宫,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颜染话音刚落,沉玉面上便露出笑意幽幽接话,“恐怕公主要的不仅仅如此吧!”
“怎么说?”
虽不知颜染为什么明知故问,沉玉还是老实应声,“皇帝对将军有杀心,公主自然不会放任其这样下去。”
只要对君夜析不利的,不管是谁都要臣服,即便是他的生父生母,对于沉玉这番话,颜染满面喜色的夸赞,“你果然懂我。”
没有理会颜染的刻意吹捧,沉玉接着沉声分析,“您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为了我的事,您想搭上所有退路。”
“当初的一切不过是为今天而准备。”颜染阴沉着脸说了一句,沉玉却是不以为意的勾着唇角,“那公主还在犹豫什么?”
耸了耸肩,颜染面上的阴沉之色散去,模棱两可的嘟囔,“谁知道呢!”
长叹了一声,沉玉忍不住劝慰,“您的心是狠,但却不能更狠,身边人您终究不忍心。”
可惜颜染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感叹,“你当真与以往变了许多。”
“是公主您从来不想变吧,若是以这天下做饵,皇位早已是将军囊中之物,可您却从未提及,如今还在犹豫不决。”
沉玉终是忍不住将话挑明,颜染却是苦笑着应声,“你也觉得该当如此?”
“也?”沉玉却是从其中听出了苦涩意味,颜染顺势回答,“水仙儿说过这么做的好处。”
“那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姑娘。”沉玉不置可否,但随即中肯的分析了一句,“不过我们现在和断崖早已经融合,想要逃过将军的眼恐怕是不能了。”
一扫早先的沮丧神色,转眸笑着看向沉玉,颜染满眼狡黠的回了四个字,“那就不逃。”
“将军会允你?”话虽这样说,沉玉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颜染回的倒是干脆,这次是两个字,“不会。”
眼皮陡然蹦了蹦,沉玉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但却不死心的想再追问,“那……”
这次颜染回答的更是痛快,不等沉玉说完话,便当先打断回道:“别忘了,断崖琐事皆是风不吝在处理。”
直到这时候,沉玉心中暗自惊呼上当,忍不住苦着脸嘟囔了一句,“怪不得公主巴巴跑到我这来。”
现在她总算知道了,颜染之前说那些话的意思,心中不禁暗呼上当受骗,只是这时候不好明说,只得将你怒气忍了下来,她自然知道颜染是为她好,但却委实没想到,她们最后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偏颜染还得了便宜还卖乖,“有劳沉玉姑娘。”
见不得颜染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沉玉也是毫不客气的,开口往颜染伤口上撒盐,“将军那边你打算如何解释?”
果然闻言颜染的面色一变,但还是应声道:“他心里早有计较,只是与你我一样不忍心罢了,但是这恶人总是要有恶人磨的。”
俨然不想再提这件事,颜染便又嘱咐了一句,“说起来还有一件事,颜铭远竟是跑了。”
成功吸引了沉玉的注意力,后者当即意会,“皇帝还不知其中机要,你是想从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聪明。”颜染毫不掩饰欣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