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之后呢?”颜染随口附和,水仙儿实话实说,“你未必比我更好,但的确与众不同。”
被水仙儿煞有其事的表情逗笑,颜染不置可否的应声,“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
“我要嫁给君夜析,成为他的妻。”
嘴角的笑意一滞,颜染幽幽应了一个字,“好!”
“你这样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当真无趣的很。”水仙儿嘟着小巧的唇瓣,一脸不满的表情。
轻笑一声,颜染应声回答,“我不是答应你,而是顺从他的选择。”
先是怔楞片刻,但水仙儿很快反应过来,“啧啧啧,真是让人艳羡,即便是违心成全,也不愿让他为难,大约是因为猜到我活不了多久,最后能如愿以偿的人还是你。”
“我不能否认。”颜染实事求是,水仙儿委屈道:“回答的还真是直接,咳咳……”
只是话没说完,便被一阵咳嗽声淹没,颜染大惊失色,慌忙端起桌上的茶杯上前急声问,“如何?可要喝茶?”
但话一出口,颜染便反应过来,这时候该递过去的不是茶杯,而是一旁那盛着血液的茶壶,此刻她手中的茶杯收回来不是,端给她更不是。
看出颜染面容有异,水仙儿先是点了点头,皱着眉轻抿了一小口苦茶之后,见她将茶杯放下,口中才接着说道:“你似乎第一次如此与我说话,知道我已是将死之人没有了威胁?”
“只是没想到除我之外,还有人为了他能不要命。”颜染没有应下来也没有否认,其实她也不知如今该如何是好。
没曾想这还不算完,水仙儿接着说道:“我和他的婚礼,我要你亲自来操持。”
“我答应你。”
说完颜染转身欲走,便听身后水仙儿欲言又止的声音,“近期内那边会有大动作,你们还是小心些。”
闻言没有回头,颜染轻声问了一句,“若是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必你是不会告诉我的。”
“你只要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就是水仙儿的回答,颜染也不愿强求,轻声回了一句,“多谢,你好生歇着吧!”随即抬脚走了出去,水仙儿面上倦态眸光涣散,显然已经是撑到了极限。
“我答应让你娶她为妻,婚事由我来操办。”
在看见君夜析的时候,颜染便直截了当的说道:“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从一开始我就不喜她,因为她与我不一样,让我感到了威胁。”颜染答非所问,君夜析双眸殷红,“现在应了她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是打算成人之美?”
垂下眼睑,颜染老实回道:“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她让你无法拒绝,这件事由我应下来,总比出自你口让我更安心。”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颜染心知肚明,若是她不应下水仙儿的要求,那这个人便是君夜析的劫,如此想来还不如由她来应劫。
“所以你愿意亲自操办,我与别人的婚事?”
答案是不愿,可惜颜染心知无济于事,没有应声兀自走了出去。
其实她宁愿那个人是自己,颜染并不怀疑君夜析,但是能让他如此挂念,那自是有她的不同,颜染不打算追根究底,却想帮他分担。
接下来的日子君夜析没有再出现,反倒是乾清宫中来了人,“****公主,皇上宣您乾清宫觐见。”
瞧着那公公面生,颜染笑着客气道:“有劳公公跑一趟了,不过****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公您可否通融?”
那公公虽有些诧异,还是恭敬躬身应声,“公主折煞老奴了,您请讲。”
“我要带个人一同前去。”
灰眸中闪过一抹晦光,扫了一眼颜染身旁的流苏,随即那公公回答的毫不犹豫,“请便。”
挑了挑眉暗自心惊,不过颜染只是微微一颔首,面上却是却是波澜不惊的应声,“****先行谢过公公了。”随后回身吩咐流苏,“你与我一同前去吧。”
“是。”
乾清宫是什么地方,但是她只说了一句,这公公便答应让她带人前去了,颜染心中不禁疑窦丛生,或许这宫中是要有大变故了,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正怔愣间,内侍公公见颜染只矗立不动,便上前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公主您请。”
“有劳公公。”颜染回过神来客气的应声,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这乾清宫是不去也得去了,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到了地方那位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公主到。”随后没有任何回应,他便已经躬身离开,颜染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应声,便大着胆子推门而入,流苏跟在其身后眉目紧锁。
当颜染走进去的时候,当即被里面的景象惊的一怔,地上乌泱泱跪了许多人,曾经高高在上的上官宇,此刻一脸落魄的歪在一旁,而软榻上身穿明黄龙袍的人,正笑意盈盈的对着他张狂说道:“欢迎你来与我共享荣耀,我的皇后。”
冷眼看着如今锋芒毕露的上官墨,颜染的目光不禁开始搜寻,那乌泱泱的人影中是否有君夜析的身影。
似乎是察觉到了颜染的意图,上官墨面上笑意隐去,冷嗤一声兀自说道:“如今这宫中皆是我的人,城门也被我寻人封了,即便君夜析知道了什么,也只是远水接不了近火,尘埃落定了之后我就是皇,还有谁敢反我?”
“你可知弑君篡位是谋逆大罪。”上官宇满面怒气,上官墨不客气的嘲讽,“父皇,您该不是到了如今,还认不清自己的处境吧?”
抬眸正见上官墨状若癫狂的笑意,上官宇突然厉声说了一句,“逆子啊逆子,我就不该留你这条狗命。”
“父皇为了上官言那个废物,处心积虑的想要置儿臣于死地,这会儿又来说这话,难不成是打算在人前,演上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戏?”上官墨不以为意,显然并不相信上官宇的说辞。
先是看了一眼上官宇,颜染突然中肯应声,“其实父皇说的不错,他的确留了你一命。”
“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墨不明所以的沉声追问,颜染坏笑着提醒,“你可知颜敏现在何处?”
怔楞过后,上官墨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明知故问你,“无端提起她作甚!”
“她来找父皇告御状,可惜父皇没有先对你下手。”颜染直截了当,入愿看见上官墨和上官宇父子两,面色明显难看起来。
颜染在来之前虽然猜到了宫中逢巨变,却是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上官墨,不是因为这个人没有这份心思,而是她们早先已经想到这一层,暗自拉拢了许多重要官僚,上官墨若是不下一番苦功夫,该是没有这等实力才是。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好时机,若是上官宇真的就此被拉下马,那之后的事情可就棘手了,以上官墨对这些人的愤恨程度,哪里还会有什么活口!
再说上官墨听颜染如此说,当即不屑的耻笑,“父皇恐怕是心中另有计较,他对我这个儿子根本没有任何期望,自然是该死不足惜的,是不是?我的父皇!”
“不错,你这孩子有野心有智谋,若说起来也算是人中龙凤,只可惜出身太低,又没有容人之量,不是继承王位的好人选,死了也就死了。”上官宇毫不避讳。
被上官宇当着这么多人面如此评价,上官墨还是强忍着怒气追问,“那为什么没有动手?”
本来上官墨以为,得到的会是些不忍心的旧说辞,没曾想上官宇冷笑着应了一句,“你是朕的儿子,死也只能死在朕的手上,而不是被旁的什么人算计了去。”
“原来父皇早就已经猜到了。”颜染幽幽接话,表情并不意外,上官宇虽算不得明君,却也不至于昏庸。
“你和君夜析在背后搞的小动作,难不成就真的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听着上官宇言语颇有些洋洋得意,颜染冷笑着反驳,“既然瞒不住父皇,那如今您怎么会落到此等境地?”
上官宇享受多了言听计从,这会儿一听颜染这话,当即怒声道:“居然敢如此对朕大言不惭,颜染,你当真有了公主之名,你便拥有了无上权力?”
“若不是为了母后,这个公主我还真是宁愿不当。”颜染冷声回答,言语毫不留情,心中不免为君夜析不值,这样一个人怎配为人父?
目光冷冽的落在颜染身上,上官宇话里有话,“有了这个逆子做靠山,你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父皇您有这个工夫操心我,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颜染犀利的言辞与上官宇针锋相对,在场人凝神屏气谁也不敢应声,只上官墨适时得意的接了一句,“这话说的倒是不错,父皇可想好要如何应对了?你我终究是父子一场,我自是不愿与您反目成仇。”
这边是正题来了!颜染秀眉蹙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