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老公公意会的应声,“既然四皇子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想必自是已经心中有数,老奴在此预祝四皇子得偿所愿。”
上官墨则是再度道谢,“多谢公公。”
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老公公提醒了一句,“那这些东西……”
“公公请便。”上官墨同时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公公当即应声,“那老奴可就不客气了。”
“公公尽管做主。”
听到上官墨的回应,老公公公对着门外的人吩咐了一句,“来人啊,将这些东西全数装起来,有一件算一件,若是少了落了就拿你们的脑袋充数。”
随后一切已经收拾妥当,老公公语气明显多了几分客气,对着上官墨说道:“那老奴先行回宫复命了。”
“公公您请。”
眼见人群乌泱泱的离开,七远上前问道:“殿下,刚才那些东西是?”
冷哼一声,上官墨想也不想的应声,“我也不知道。”这是他的书房,可是那些东西他从未见过,那不是他的东西,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心人为之。
七远诧异的追问,“那怎么会在咱们府中?难不成是有心之人想要帮您?”
上官墨闻言语气越发不善,“帮?你没听刚才那个不全乎的怎么说?那哪里是什么救命的稻草,分明就是催命的毒药。”
“属下愚钝。”
斜睨七远一记眼刀,上官墨没好气的说道:“你自然是愚钝,愚钝至极,父皇如今已过不惑,储君的事宜自然是要提上日程,这时候最顾忌的就是兄弟之争。”
“所以两方必有一方在陷害对方,您担心以皇上的多疑,定是你们二位都难逃干系?”这会儿七远算是明白了过来,上官墨点了点头,满面愁容的应声,“尤其这些东西出现的蹊跷,实在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听上官墨这么一说,七远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关切道:“那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
长叹一声,上官墨此刻也是没了主意,只得幽幽回了一句,“事已至此,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是打的这么深的算盘。”
“可是那人的目标到底是您,还是那六皇子?”
摇了摇头,上官墨回答七远,“恐怕我们两个都着了有心人的道了。”
“那此次入宫岂不是凶多吉少?”
说到这里,上官墨的面容陡然狠厉起来,语气越发冷冽,“即便不知道这些证据从何而来,但是如今是我最后的机会,上官斐,一定要比我先死。”
“殿下您吉人自有天相。”七远当即奉承了一句,上官墨没有应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次恐怕是一场大战,不是上官斐死,就是他亡,所以他绝不能输。
随即兀自长叹一声,上官墨语气凛然呢喃了一句,“现在我和上官斐,拼的可不是谁更吉人自有天相,而是谁能将对方扳倒。”
七远不明所以的劝慰了一句,“您无需忧心,既然有人准备了这些,那说明暗中是有贵人相助,至少能先一步下手做掉上官斐。”
摇了摇头,上官墨冷然应声,“上官斐之后,恐怕后面的人就是我了。”
刚到议政殿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许久之后才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皇上宣四皇子上官墨入宫觐见。”
整了整着装,上官墨大步走了进去,没曾想上官斐已经先他一步站在那里,不等他请安,他的父皇便当先开口,“老四啊,你是当皇兄的,便是你先来说,朕面前的这些东西,哪些是假哪些是真,又是谁在说假话,谁在讲真言?”
上官斐本就先他一步前来,那自是已经说明了所谓的前因后果,尤其后宫德妃正当宠,自己儿子的事情自然不会不出手,那么上官宇的这一出,恐怕就是准备以他杀鸡儆猴了。
心中有数,但是上官墨口中恭敬回道:“父皇英明果决,自是能了解其中乾坤的,何况儿臣问心无愧,自然不怕当年对峙。”
没有再接上官墨的话,上官宇转眸看向一旁的上官斐,意味不明的吩咐了一句,“那老六,你再来说说,这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你们兄弟两各执一词,如今演的又是哪一出。”
此时上官斐自然也想到了其中利弊,不遗余力的指控,“父皇,这四皇兄通敌卖国的证据确凿,虽然儿臣心下不忍,但终是不得不大义灭亲,尤其证据确凿,四哥却还是不肯伏诛,实在是其心可诛,乃我祈国之祸啊!”
听上官斐说完之后,上官宇只冷然嗤笑了一句,“好一个大义灭亲,那边的问心无愧,这边的证据确凿,你们可当真一个个是用心良苦,竟是做的如此滴水不漏,只是两个人想到了一起,当真是我祈国皇子中人才辈出啊!”
显然上官宇已经猜到了什么,不管眼前这一幕是谁在说谎,但是如此将他不放在眼里,却都是触犯了王者的大忌,上官斐趁机再度开口,“儿臣惶恐,求父皇明鉴,一切有因必有果,不仅有这物证证明四哥通敌叛国,****公主作为人证,也可以证明上官墨勾结外党。”
上官宇没想到还扯出了女眷,当即怒声吩咐了一句,“再传****觐见,朕倒是要看看,你们今日还能闹出什么笑话出来。”
“诺,传****公主觐见。”
传音太监的声刚落,便有人去请颜染,而颜染则是一言不发的跟了进来,随后那小太监退开,颜染才恭恭敬敬的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挥了挥手示意颜染起身,上官宇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漆盘,意味不明的问颜染,“****,这些东西你可知道是什么?”
颜染当然知道,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出来,当即摇了摇头应声,“禀告父皇,儿臣并不知。”
“这些是四皇子,以及六皇子的罪证,这事情你怎么看?”上官宇冷声提醒,颜染不动声色的推脱,“儿臣是为女眷后宫之臣,实在不敢妄论朝政。”
没曾想上官宇却是不依不饶,佯装大气的回道:“无妨,你曾随军出征,当的起巾帼不让须眉,如今朕便赦你无罪,你大胆说来就是。”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颜染早有准备,当即娓娓应声,“儿臣遵命,只是这些东西儿臣都没有看过,自然不敢随意妄论,能否先让儿臣看一看这些东西?”
“准了。”上官宇示意身旁伺候的人,将东西端到了颜染面前。
先是仔细的翻阅了好一会儿,颜染一言不发,上官宇也并未催促,倒是一旁的老太监轻咳一声示意,这时颜染才开口说道:“不知二位哥哥,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颜染,这是你拿来给我的,你说从战场上发现的。”上官斐急不可耐的提醒,颜染没有接话,只转眸看向了上官墨,“四哥又怎么说?”
上官墨重复着一贯的说辞,“我早已知道六弟罪证,本是想让他自行承担罪责,却没想到六弟竟是先下手诬陷于我,这些东西正是使臣搜四王府时,在我的书房中发现的,这才给了我翻身辩证的机会。”
这时颜染勾了勾唇角应声,“六哥说这些东西是****给的,但父皇明鉴,****从未送过这样的东西给六哥。”
“怎么可能?”上官斐当即大惊,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颜染却是有理有据的反问,“且不说这些东西能不能从战场收缴,即便是收缴来了,****何必将如此大的功劳,巴巴的交给六哥你来接手?”
当时上官斐只当颜染是为了借刀杀人,但是在上官宇的面前,自然不能说出这种话来,却也没曾想颜染竟然一口反驳,开口刚要怒斥,“你……”
随即被上官宇厉声打断,“朕准你说话了?”
“儿臣知错。”上官斐赶忙应声,上官宇则是没有理会的对着颜染说道:“****你接着说。”
并不在意上官斐要杀人的目光,颜染一本正经的冷静分析,“这样的情况无外乎三种可能,第一种就是****我说了谎,第二种则是六哥说了谎,第三种……”
见颜染停了语气,上官宇不禁追问,“第三种如何?”
“便是有人利用****的名义,想将这脏水泼到****的身上。”颜染适时应声。
听到了这里,上官宇心中已经隐约有了计较,当即对着颜染再度问道:“那老四那边怎么说?”
自然知道上官宇是在试探,颜染不以为意实话实说,“四哥已经有了这些物证,却碍于兄弟手足之情,并不愿置六哥于死地,现在却是步步杀机,丝毫没有给六哥退路的意思,难免让人多思量些许。”
眼中杀机渐渐隐了下去,上官宇挥了挥手吩咐颜染,“你且先下去吧!”
“诺,儿臣告退。”后者恭敬应声退了出去,低垂头颅掩盖了嘴角的那一抹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