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毫不犹豫的回答,随即颜染似乎是感觉,方才自己的言辞不够准确,便再度开口解释道:“我从未想过瞒你,却也没有必要什么都告诉你,我的事情由我自己做主,还没到要事事通报将军的地步。”
颜染这番话里难免有几分赌气的意味,毕竟她一直想要“自立门户”,不愿再事事仰仗君夜析的庇护,如今她已经有了这番实力,却依旧被君夜析“强制”护在怀里,心中自是有许多不服的。
显然君夜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软了语气开始改变策略,与颜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颜铭远心思缜密远非常人可比,若是他当真动了杀心,到时你自是防不胜防,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必要告诉我?”
“我现在有我自己的底牌和实力,我不愿什么事情都依仗于你。”听君夜析关切的言语,颜染也是敞开心扉的开口。
没曾想君夜析当即脱口而出,“不愿意依仗我,那你还要依仗谁,不如我这就进宫求皇上命钦天监,好生选个良辰吉日,你我大婚便再没有顾忌了。”
第一次听着君夜析这般孩子气的言语,颜染轻笑着调侃,“君将军什么时候也会这般不顾后果了。”
虽然面上云淡风轻,但是听着君夜析这番言语,心中还是不免生出几许波澜,想到日后嫁给他为妻,颜染心中便止不住的泛起甜意。
这会儿顾不上看颜染的表情,君夜析愤愤应声,“****公主如今越发的管制不了,本将军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之前你为什么迟迟未提与我大婚之事?”
颜染这话一出,君夜析不禁一愣,思量片刻之后,还是决定据实以答,“若是你我大婚,那势必早早将你拉进君臣之争,对你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来说去,你不过是不愿连累于我,将心比心,我又何尝甘心让你处处顾忌于我?”颜染循循善诱,君夜析难免有些动摇,“可是……”
不给君夜析反悔的机会,颜染言之凿凿的说道:“这一次由我自己动手,我是真的不想一切都依仗于你。”
“公主,奴婢看着君将军沉着张脸便出去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君夜析刚走,素雨和流苏两人便赶忙走了进来,颜染则是挥了挥手吩咐道:“没什么,你们先下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
流苏和素雨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终是齐声应道:“奴婢告退。”
房中就剩了颜染自己,连膳食都未传,颜染便沉沉睡了过去,本以为又是噩梦连连,却不曾想今夜难得的好眠,隐约间她分明感觉到了,有人在轻抚她的脸,指尖是她熟悉的温度,随后不禁勾了勾唇角再度闭上眼睛。
翌日清晨颜染起身之后,便开始四处找寻,但没有丝毫痕迹,不禁狐疑暗道,难不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心中念着君夜析竟是生了幻象?
越想脸越红,刚刚擦完胭脂的面上更显得艳丽无双,陡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同时伴随着的是流苏的声音,“公主公主,圣旨到了。”
起身打开房门,颜染诧异的询问,“什么圣旨?”
“您这话问的,奴婢哪有那身份知道是什么圣旨,您还是快些更衣去前殿接旨吧!”流苏不满的嘟囔,随后不再理会颜染,手下麻利的又给颜染打扮了一番。
一切准备妥当,颜染才走到正殿,对着捧着圣旨的一内侍招呼道:“公公有礼。”
那公公自是知道轻重的,赶忙回了一句,“****公主折煞老奴了。”
随后内侍尖细的声线响起,只是圣旨的内容,饶是颜染都听的愣了神,接完圣旨之后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不确信的追问,“随军出征?”
得到内侍肯定的答复之后,颜染再度回到房中,便见身后跟着施嬷嬷和流苏素雨,三人刚一进房间,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转,随后施嬷嬷冷着脸当先发声,“老奴这就去凤藻宫找皇后娘娘。”
这时候颜染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即急声制止,“慢着,这时候找母后干什么,何况这青天白日的,嬷嬷您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施嬷嬷随后也是反映过来,流苏见状更是慌了神的嘟囔,“可是您堂堂金枝玉叶,怎么能上战场呢,若是发生什么不测……”
还未将话说完,便被施嬷嬷打断,甚至厉声训斥,“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没的平白找一身晦气。”
“嬷嬷教训的是。”
见流苏一脸可怜巴巴的委屈表情,颜染看不过去说了句公道话,“流苏也是无心的,嬷嬷您就莫要吓她了。”
只是施嬷嬷越发的焦急,“我的好公主啊,您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啊!”
“有什么可着急的,上战场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去,那不是还有一个君夜析呢嘛!”颜染不以为意,她相信有君夜析在她身边,就一定会护她周全,的确是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施嬷嬷却是有理有据的反驳,“君将军是男儿身,又久经沙场经验丰富,您一个娇滴滴的女儿身,哪里能与其相提并论?”
“他久经沙场经验丰富,自然是会照顾好我的,你们不必过于忧心。”颜染据理力争,俨然不愿这几人为她担心,但效果适得其反,素雨当先表态,“不行,我与公主一起去。”
“你不能去。”颜染想也不想的拒绝,其余三人大惊,素雨更是急声追问,“我不去谁保证公主您的安全?”
颜染则是有条有理的解释,“流苏不会武功,嬷嬷年岁大了,你可别忘了宫外还有几处要你打点,若是我出征期间出了什么事情,谁来坐镇出主意?”
听颜染这么一说,其余几人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施嬷嬷不放心的还要说什么,“可是您……”
却被颜染当机立断的截止,“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几人离开之后,颜染静静的等在房中。
果然夜幕降临之时,君夜析出现在房中,语气懊恼的当先开口,“是我去找他,请旨让我带上你的。”
“如今都城时局动荡,躲的远远的自是有莫大的好处。”颜染心中有数,虽说不喜君夜析这般护着她的姿态,但心中难免有些开心之意,说出的话也不似君夜析预想的凌厉。
似乎是没想到颜染会说出这样的话,君夜析更为懊恼的接话,“可你终究是女儿身,战场刀剑无眼。”
“这次我是随军出征,又不用再上战场厮杀,哪里有什么好担心的。”颜染随口劝慰了一句,这情势变化太快,君夜析有些不确定的追问,“你真的不会怪我?”
诧异的转眸,颜染一脸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怪你?”随后苦笑着接着说道:“你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我,该忏愧的人是我,最后还是成了你的牵绊……”
“我不愿你这么说你自己。”君夜析皱着眉打断,颜染嘴角苦笑更甚,“我也不愿,可终究是事实,我以为努力的强大自己,藏好自己的底牌,想的便是有朝一日,我能有资格与你并肩作战,到头来还是要躲在你的羽翼之下。”
“坊间皆传传世兵法现世,你是想以自己作为诱饵。”君夜析终是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颜染先是一愣,随后直言,“本以为这步棋走的极其高超,但现在看来只能搁置了,只要你不愿,那我便都依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听着君夜析言语中的丝丝柔情,颜染有些难为情的娇嗔,“谁是你的妻。”
“虽你我未行大礼,但在我君夜析的心中,你早已是我今生来世唯一的妻。”君夜析从善如流,颜染心念一动依向君夜析怀里,幽幽提醒,“还请将军记住您今日所言。”
“至死不敢相忘。”
一切皆已经准备妥当,颜染也算是想明白了,她不愿让君夜析忧心,倒不如遂了他的愿,乖乖的待在他的身后,任那伟岸身躯替自己遮风挡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便是。
这两天颜染过的分外惬意,君夜析时不时的来宫中与她相聚,尤其想到不日两人便要一同出征,心中自然有些兴奋的。
只可惜好景不长,流苏苦着脸通报,“公主,那仙儿姑娘又来了。”
流苏的话音刚落,便有另一道声音接了起来,“这话说的可是不好听,什么叫做又来了?”
对于水仙儿这般的不顾礼法,颜染如今已经越发的司空见惯,只随口调侃了一句,“不知仙儿姑娘可是有何要事,三番五次登门拜访,可当真是闲的很。”
“听说你要随军出征了。”
水仙儿难得的直奔主题,颜染却是越发看不懂其中意味了,当即意味不明的应了声,“仙儿姑娘果然消息灵通。”
“现在宫中早已经流传开了,****公主巾帼不让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