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想到,这会儿她还未放饵料,便有大鱼兀自咬了上来,当真是大礼。
随后颜染吩咐素雨,“相比于此事,素雨你速速告诉沉玉一个消息。”随后在素雨耳边悄声耳语几句,素雨听完应声道:“奴婢这就去。”
这会儿颜染正心情颇好,刚好兴致的饮茶看书,便听流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公主,四皇子殿下来了。”
眸中一喜,颜染随即应声,“还不快请到正殿去。”
外面隐约响起流苏的声音,“四皇子您稍候,待我家公主梳妆打扮一番就来。”
颜染应声之后接着看书,直到看完那一页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起身走到正殿,刚进门便当先开口,“什么风把四哥您给吹来了。”
见颜染一身粉红襦裙娇俏可人,上官墨不禁赞叹,“****如今真是越发的光彩照人了。”并未在意方才颜染让他好等,只当对方是为了见他,梳妆打扮多用了些时候,心下竟是越发得意起来。
不知上官墨此刻的想法,颜染不动声色的调侃,“四哥您这话说的可是羞煞****了,倒是四哥最是春风得意,府上美女如云当真好生惬意。”
颜敏对上官墨的心思,在都城如今也算人尽皆知,再加上之前的颜娇之事,颜染陡然说出这么一句,上官墨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随后佯装深情的说了一句,“四哥的心意,****你向来是知晓的。”
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颜染自是不会当真,反倒一脸迷茫的反问,“哦?四哥这话说的何意?”
“四哥是听闻你前些时日竟是随军出征,心中实在放心不下,便想着来看一看。”上官墨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颜染则是顺势应了一声,“****实在忏愧,竟劳得四哥惦念。”
听颜染这番话,上官墨心中一喜,不禁再接再厉的关切道:“****大才,只是战场终日厮杀,那是男子才该去的地方,****着实不该任性妄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四哥心何安。”
“****谨记四哥教诲。”颜染则是不冷不热的接话,不亲昵也不冷落,让人摸不清头脑。
见颜染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上官墨以为颜染是因为颜敏之事,所以对他心有芥蒂,更是有了几分底气,不动声色的感叹了一声,“若是当初的孟姨娘还在,染儿也是不会如此孤苦无依。”
心念一动,颜染微微低下头,上官墨以为颜染是一时悲从心生,殊不知颜染是在无声冷笑,暗道上官墨迫不及待的开始套话,显然已经是被逼急了。
颜染心中有数,但是这好戏既然已经开场,那自然是要演下去的,顺势悲戚的回道:“四哥说的是,可惜娘亲她老人家命薄,终是天妒红颜,娘亲不能陪伴****左右。”
“人死不能复生,染儿还是节哀顺变吧!”上官墨随口劝慰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再度发问,“若是留些遗物做念想还是好的,孟姨娘就你一个亲女,自是该留下些什么的。”
“说出来不怕四哥笑话,您也是知道****在颜府时的处境的,若是真留了些什么下来,也被那正房搜刮了个干净,娘亲去时****尚且年幼,能留得一处栖身之所已是不易,哪里还来得什么遗物睹物思人?”
颜染从善如流,这时候梁氏可是最好的挡箭牌,果然上官墨犹疑的追问,“你的意思是,孟姨娘留下来的遗物皆在梁氏手里?”
“如今母亲已经仙逝,那有什么大概也是在府中吧,因为那时尚年幼知之甚少,四哥可是想要问什么?”颜染一脸的不谙世事,明显见上官墨霎时变了颜色,随后推脱了一句,“不不不,哪里有什么要问的,无非就是闲话几句不放心染儿你罢了,见你无事本宫便放心了,这就回去了。”
“四哥慢走。”颜染好生送了出去,直到眼前已经没有了上官墨的声音,口中才冷笑着呢喃,“小鱼上钩了,想必大鱼也是快按耐不住了。”
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边上官墨走了不消一会儿,那边流苏便再度来报,“咱们家老爷来了。”
颜染当即喜上眉梢,随口回道:“还不快请。”
“奴婢这就去。”
颜铭远进来的时候,颜染已经等在了正殿,心下不免好笑,这流苏可是真有两把刷子,竟是直接将她爹堵在了宫门口,可想而知现下颜铭远心中怒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颜染自是佯装不知,好声好气的上前请安,“不知父亲一早上门,可是有什么要事?”
随手将身前的流苏推到一旁,颜铭远一脸的怒不可遏,颜染也是冷了脸,低声质问,“父亲这是做什么?”
“闭嘴,你不配做我颜家的女儿,你这个不孝女……”
眼见颜铭远的巴掌竟是要打了过来,颜染稍稍侧身,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同时颜铭远厉声怒斥,“颜染你好大的出息,竟是敢如此忤逆为父。”好在之前与素雨学了些皮毛,不然今日恐怕就要吃亏了,随后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直接甩开了颜铭远的手。
相比颜铭远的怒发冲冠,颜染的脸色也是不好看,语气更是冷的刺骨,“父亲,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这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可是颜铭远也不知是没有发觉,还是心中并不在意,口中兀自怒骂,“如今你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看我不打死你个不孝女。”说着身形还要冲上来。
这回颜染当先开口提醒,“父亲莫不是忘了,染儿的身份在您之上,不用您行礼已经是尽了孝道,若是如今您敢动我****一个手指头,那本宫即便是告到金殿之上,也是会不死不休。”
刚才颜染自称本宫,自然说亮出了自己的公主身份,这样的情况下颜铭远当然不敢造次,收回了扬起的手臂,口中却不甘心的厉声训斥,“从前倒是为父小看你了。”
并不在意颜铭远言语间的嘲讽,颜染娇笑着应声,“高手过招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父亲空有满腹权谋,却生生将自己推入了这般境地,您且放心便是,女儿自是当以您为戒。”
颜染这样挑衅的语气,颜铭远自是不能容忍,当即大怒,“你以为如今有个公主的名头,就能至此平步青云了不成?”
耸了耸肩,颜染并不反驳,兀自应了下来,“没错,正如父亲所言,只要有这个公主的名头,我颜染还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颜澈是我颜家子嗣,怎可容你如此便脱离了关系。”颜铭远压下心底的恐慌,最好不是他想的那般,只是看着如今桀骜不驯的颜染,他倒是心中越发没底了。
终于问到了正题,颜染嘴角边的笑意越发邪肆,幽幽回道:“父亲此言差矣,让澈儿和颜家没有关系的可不是女儿,而是父皇他老人家下的旨意,父亲若是不愿,怎不去找父皇喊冤,怎的沉着脸跑到女儿这来了?”
“你……”
不给颜铭远说话的机会,颜染随后冷笑着提议,“若是父亲实在不愿,可以去父皇哪里告女儿一状,指不定能让父皇收回成命。”
“你威胁为父?”颜铭远面上的一脸不可置信,此刻在颜染看来分外讽刺,语气越发冷冽,“是又如何?隐忍至如今,父亲当真以为女儿会忍一辈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着颜铭远惊恐慌张的神情,颜染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施施然应声,“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我颜铭远生你养你,难不成就是为了,你如今这般回报于我的?”
终于是按耐不住,颜铭远厉声斥责,颜染不以为意的说道:“女儿以为父亲生我养我,为的的确不是这般回报你。”
“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听着颜染陡然转了话锋,颜铭远有些狐疑的追问,颜染大方的应声,“还能是什么意思,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
仔细打量颜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颜铭远试探的开口,“难不成你当真知道什么?”
“父亲指的是什么?”颜染兀自装傻充愣。
听颜染这么一说,颜铭远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语气更是凌厉了几分,“明人不说暗话,传世兵法到底在何处?”
冷笑着看着颜铭远那满面贪婪,颜染心中渐冷,口中佯装不知的询问,“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何为传世兵法?”
“你最好别装糊涂,你母亲的家族至宝,她死后东西定是在你的手里。”
“父亲您真是年纪大越发健忘了。”颜染不置可否的嘲讽开口,言语间的轻蔑毫不掩饰。
如今的颜铭远她早已不放在眼里,自以为机关算尽,殊不知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心心念念权势滔天,他那疼了半辈子的宝贝女儿,却是早早将自己的一颗心捧了出去,终究无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