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君夜析毫不犹豫的,躲开女子要抚在自己脸上的手,再开口语气越发冷硬,“回去,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祈国。”
“你说得对,这个错若是必须有个人来背,罪魁祸首就是你,是你让我爱上你,是你让我活了下来,是你现在狠狠抛弃了我。”
“够了。”君夜析大喝一声,俨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女子语气越发灼灼逼人,“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是你对我的愧疚还是警告?”君夜析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我说够了,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祈国。”
丝毫不在意君夜析的语气不善,女子突然呢喃了一句,“****公主,当真是个讨人喜的妙人。”
“她不是你能动的人。”君夜析突然直视那女子,眼中凌厉突盛,甚至有杀意一闪而过,而这一切皆是落在女子眼中。
“果然是她,你心上的人果然是她。”女子语气悲拗。
君夜析终是狠不下心,软了语气劝慰道:“那一役虽非我所愿,我却无力回天,人死不能复生。”
看着那女子悲拗的脸,君夜析眸光中有些不忍,还有一丝复杂,一丝牵绊,女子眼泪却流落的越发汹涌,“是啊,无力回天,人死不能复生,如果希儿死在了那一战,是不是就不用这样活?”
“回到云南忘掉之前的一切,继续你的生活,林希儿早就死了,你别忘了,如今的你是南轻。”
“我不是南轻,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南轻,我是林希儿,我是……”那被君夜析唤作南轻的女子,有些激动的狠狠的摇着头,对着君夜析不甘的大喊。
“够了,你是南轻,你只能是南轻。”君夜析截住南轻的话,言语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对上君夜析冷冽的目光,女子突然疯癫般大笑出声,“哈哈,林希儿?南轻?我到底是谁?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君夜析你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南轻。”君夜析语气笃定。
南轻先是一愣,随后突然上前靠近君夜析怀中,口气轻缓的呢喃着,“夜析哥哥,我是南轻啊,我是你的南轻啊!”
“闭嘴,不许你这么叫我。”君夜析突然厉喝出声。
那南轻却仿佛并不意外的笑着接话,“你看,你明知道我不是南轻,你从未将我看作是她,却偏偏要我顶着她的名头活下来,我哪怕是最卑微的替身都不配。”那女子自嘲的笑起来,笑容满是心酸苦涩的低下头,却依旧不舍放开手。
“你现在就是南轻,也只能是南轻,若是被歹人知道林希儿还活着,你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君夜析眼中冷光更甚,语气也是越发不留情面。
“若是真正的南轻还活着呢,你还愿意让我替代她吗?”南轻诡异的一笑,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君夜析登时变了脸色。
南轻将在这一切看在眼里,嗤笑一声说道:““你当真以为南轻是什么好东西?”
“林希儿,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君夜析终是说了狠话,南轻却是第一次真心笑了开来,“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杀了我就没有人知道南轻的下落了,你当真舍得杀了我?”南轻毫不畏惧,挑衅的看着君夜析。
“不可能,南轻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君夜析笃定的应答,语气没有一丝犹疑。
“那场大火烧了南家人,可是她的尸首你可曾亲眼看到?”
君夜析没有说话,云南侯府满门皆灭,更是被一把大火烧成了黑炭,等他赶到的时候自然是看不见尸首了,想到这里君夜析心中隐隐有动摇,却很快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南轻没有死,那怎么可能一直不曾有消息。
“怎么,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还是不敢相信。”南轻看出君夜析脸上的犹疑,开口便直击要害。
懒得理会南轻的话里有话,君夜析直截了当的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都告诉你了,可是你不愿意相信我。”南轻语气落寞,君夜析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若是轻儿没有死,那怎么会一直不曾出现?”
“明人何必说暗话,那火怎么会突然,那般莫名其妙烧起来的,你当真从来没有怀疑过?”南轻咄咄逼人,君夜析只淡然回了两个字,“没有。”
“若是南轻真的死了便罢,若是没死那便是金蝉脱壳的伎俩,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南轻不死心的循循善诱,君夜析则是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轻儿没有理由那么做,而且她本性纯良,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若是有理由呢,不能让你察觉的理由,如此,死亡是最让你难忘的离开方式。”
“这只是你的臆测罢了。”君夜析冷然回绝,南轻绝望的大喊,“君夜析。”语气中是无可奈何的恼怒。
“我的名讳不是你能随便喊的,若是被人察觉你的身份,我不介意亲自了结你,你最好给我记个清楚。”说完君夜析转身想离开,只是南轻的下一句话让他停了脚步。
“我仔细看了那颜染。”
转过头君夜析怒斥,“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最好别在颜染身上动什么心思。”
“冷心冷情的君夜析居然也有软肋,只是不知是那****公主颜染,还是你一心以为已故的南轻?”
见君夜析没有接话的意思,南轻戏谑的接着说道:“若是她知道了……”
“闭嘴,管好你的嘴,本王能救了你,也能杀了你,只是不愿再徒生杀孽,你最好不要妄图挑战我的底线。”
“我宁愿你不要救我,当年杀了我,也不至于让我如今变的如此不堪,这样的自己连我都感觉陌生,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这世上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人便是你。”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君夜析说完,便迈开步子先走出了书房,南轻站在原地,终是哭着呢喃了一句,“若是我能在你心中有一席之地,那一年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可惜没有换来君夜析的回应,只浅浅落在风中被吹散,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而君夜析心中烦闷,脚步急促的朝着宫中走去,她可没忘了颜染那气鼓鼓的表情,和南轻耽误了好一阵儿,恐怕等会是不好善终了,只是想到这里,君夜析的嘴角竟渐渐有了些许笑意。
到了毓秀宫,君夜析推开门便见屋里安静而整齐,皱皱眉刚想退出去,当即捕捉到了一阵细小的呼吸。
顺着那呼吸声望过去,便看见床上那隆起的一处,颜染拱着被子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神情娇憨可爱,相较于平时,多了几分孩子气。
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留下一道剪影,卷翘的弧度,透着可爱,肤如凝脂,君夜析流连的伸出手掌,在颜染的脸颊来回抚摸,这个女子他注定是躲不过了。
而颜染总感觉有人碰触她的脸,她只当是自己在做梦,直到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存在,惊讶的一转头,果然,那倚在床边的不是君夜析是谁!
“你怎么来了?”颜染惊喜的开口问君夜析,后者则是戏谑的应道:“怎么,染儿可是不喜我来?”
慢慢清醒过来,颜染佯装面无表情的回了四个字,“的确不喜。”
君夜析则也是回了四个字,“口是心非。”
不再理会君夜析,颜染转过身去,却被君夜析连人带着棉被裹在怀里,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却是每一次都让她脸红心跳,真真是中了邪了。
僵着身子窝在君夜析的怀里,直到耳边再度响起戏谑的声音,“****公主这是还醋着呢?”
听到这句调侃,颜染猛然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厉声反驳,“谁吃醋了。”随即猛的转过身,可之后才想起她在君夜析的怀里,这一转身贴近彼此唇瓣,近到有温热的呼吸打在彼此脸上。
君夜析也没想到颜染会突然回身,他分明感觉刚才那柔软的唇畔擦过他的脸颊,怀中淡淡的处子芬芳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可终究还是忍了下去,现在还不到时候。
“今天将军在宴上与人眉目传情,当真是好不惬意。”颜染故意转移话题,顺势问出心中的疑虑。
君夜析没想到颜染会突然发难,只得无奈的笑着应道:“只是觉得她有些像一个故人,故而便多看了两眼。”
“长的艳丽些的小姐,怕都是将军您的故人吧。”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君夜析越发无奈,颜染也是心知自己说的过分了,毕竟君夜析是什么样的人她了解的很,只是想到现在的情形,终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忍了下去。
察觉君夜析似乎并不想说,颜染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只是心中难免苦涩,当即起身随口问了一句,“今日那人的意图你可猜透了?”
知道颜染是故意这么问,君夜析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却还是顺势应了一句,“染儿可是有了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