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公主大战立此等奇功,倒算不得空穴来风,祈国果然卧虎藏龙,巾帼不让须眉,****公主大才实在让晨阳佩服。”江晓吟语气阴冷,说出来的明显不是真心话。
颜染倒是并不在意,反倒还笑眯眯的接了一句,“晨阳公主玩笑了,怎及得上您弹得一手好琴,****献丑了。”
“****公主此言实在太过谦,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没想到江逸白也来凑一脚,颜染脸上客套的笑意,这会儿难免有些挂不住,毕竟这个人她如今是不愿交集又得罪不了,实在是尴尬的很。
但是人家已经开了口,颜染也不好装作没听见,只得再度牵起一抹牵强的笑意回道:“这样夸下去****怕是要待不下去了,诸位远来是客,父皇今日不只安排了美酒佳肴,还有上等的舞姬伶人,****也不过是助个兴罢了,各位还是多多品尝美酒佳肴才好。”
“恭敬不如从命,****公主说的甚是。”
江逸白这话一出口,自然再没有人敢再冷嘲热讽,不过皆是对这个新贵****公主刮目相看,日后的夫家是大名鼎鼎的君家,义母是当今祈国的皇后,现在连东越太子都为她出头,日后前程不可小觑啊,众人不禁暗暗藏了几分心思。
颜染话说到这里,刚刚退下去的舞姬,再度舞着水袖迎了上来,殿中一派歌舞升平景象,佳肴美酒飘香,连上官宇面上都染了几分笑意,毕竟本来以为会丢了颜面,没想到现在反倒是赢得一片夸赞,心情自然好了几分。
即便如此,在场愤恨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南红且冷冷的盯着江晓吟,后者因为颜染出了风头也是脸色难看,颜敏更是一张俏脸黑成了墨,她怎么也没想到颜染竟会大出风头,而她根本无人问津,让她如何不气。
颜染顾不上别人的想法,她可不信今日上官宇的用意仅仅是庆功,怕是重头戏就要开场了。
果然在寒暄了一会儿之后,上官宇清了清嗓音,乐曲的声音便随着渐渐隐了下去,上官宇开口客气道:“今日是****和君将军的庆功宴,承蒙各国使者赏光莅临,朕心甚慰。”
没给众人接话的机会,上官宇话锋一转,“此番各国使者前来,朕有心结秦晋之好,却又怕乱点鸳鸯谱惹了笑话,倒不如由着你们年轻人各自来往,若是有意朕便做一回月老,再下旨赐婚如何?”
能在这个时候坐在这大殿中,众人皆不是碌碌无为之辈,各国的势力就摆在那了,多的是人在观望等待上官宇赐婚已明局势,没想到上官宇早有防范,竟闹这么一出,落得个好名声又不必摆明态度,当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随后上官宇又接了一句,“即便是各自接触,总是要有个期限,各国使臣还要回去复命,那便以三月为期罢!”
此言一出,连南宫月都诧异的看向上官宇,她早就知道这个人阴狠绝情,却没想到他对自己都丝毫不留退路,这样的举措无疑是防止哪个皇子托大,但若是日后的太子有了机会,想起如今走的这好些弯路,哪里还会顾忌什么父子之情?
想到这里南宫月不禁一阵苦笑,她当初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以为这个男人会真的善待她,最后不只平白失了自己,还连累初出襁褓的孩儿,目光终是忍不住朝着君夜析看过去,但还是慌忙收回目光敛了嘴角,现在还不到和上官宇撕破脸的时候,她不能乱。
颜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是心慌,重生而来似乎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连这上官宇都越发的狠厉,尤其还有君夜析的身份牵绊,事情越来越复杂,莫名出现的三月之期,她已经分不清是契机还是厄运,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下意识的朝着君夜析的方向看过去,颜染在下一刻便更是黑了脸,只见君夜析的目光,直直落在之前那注视他的少女身上,虽然在颜染的位置看不清其容貌,但隐约见清丽绝艳的轮廓,好一番郎有情妾有意,倒是她白担心了。
似乎是察觉到颜染的打量,君夜析正对上颜染愠怒的眸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嘴角绽开一抹浅淡却愉悦的微笑,那女子见君夜析的笑意一怔,顺着视线看向颜染,便见颜染带着恼怒的神情,眸光不经意闪了闪。
颜染也察觉到那女子的视线,转眸气势汹汹的迎了上去,没曾想那女子倒是坦荡,见她看过来不闪不避,甚至对着她微微一笑算是见礼,倒显得颜染越发小家子气了。
直到那女子转过来,颜染才看见她的长相,那女子的笑甚美,深深的梨涡似蜜糖般润了人心,甚至比她想象的要美的多,颜染心中的恼怒似火炯炯燃烧着,焰火炙烤着身体无处宣泄,只能转过眸狠狠的瞪着,那张似乎很愉悦的笑脸。
只是君夜析却是并不在意,还对着颜染勾了勾唇角,颜染看在眼里眸中火色更甚,却碍于场合不能说什么,像个孩子似的鼓着嘴,那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换得那人又一个愉悦的笑容。
深知不是他的对手,颜染狠狠再度瞪了一眼,转过头不再看,殿中的人大多看着殿中的歌舞,还有相熟的人耳鬓私语,这两人打情骂俏的一幕,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却也映在了某些有心人的眼里,比如那一直看着君夜析的那女子。
心理战比实战更累人心,宴会结束,颜染为了保持仪态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她只想回毓秀宫好好的吃一顿,在宴会上看着那些笑的虚假的笑容,再美味的珍馐也如嚼蜡,还不及流苏那一碗清汤面来的实在。
可惜这个想法刚出,脑中便出现某人的笑脸,想到宴会上两人的互动,饥饿的心思淡了下来,满是那两人满含深意的眼眸,颜染暗自思索那女子是什么人,只是两人明显关系匪浅,君夜析可不是什么好色之徒,这一点她确定,那么两人又会有什么样的交集?
越想越生气,颜染回到毓秀宫,吩咐了施嬷嬷一声谁也不许打扰她,接下来便开始一个人生闷气。
而另一边君夜析冷冷盯着眼前的女子,当先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子浑不在意的笑了开来,深深的梨涡似蜜糖般甜腻,竟是早先颜染在宴会上见过的女子,似乎并不在意君夜析要吃人的目光,歪着头一脸迷茫的回答,“君将军以为是因为什么?”
说着话那女子边走边看,打量了一圈君夜析的书房,神情倒像在自己的家中一般闲适,随后颇有些嫌弃的开口,“你这书房中孤本是不少,但珍玩委实没有什么,真真是太冷清了些,若是摆些花草便更好了,下次我给你带来些好了。”
那女子语气亲昵,君夜析却明显透着冷淡,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我的事情你少管。”
“倒是忘了有句话说得好,人比花娇,看来君将军这是喜欢人了?”
话音刚落,那女子却是突然欺近君夜析,后者则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语气越发冷冽的低喝,“你到底为什么会来?”
君夜析目光直直的落在那女子身上,只是明显有些不耐烦的意味,女子嘴边的笑意一滞,随后再度满不在乎的戏谑道:“君将军以为是因为什么,这话刚才我已经说过一遍了。”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还要旧事重提。”君夜析面色冷硬,那女子眼中的笑意一凝,随之固成了冰寒,语气也不似之前的温婉,“君将军这话说的轻巧,那事情是你避的过去,还是我避的过去?”
“是我的错。”君夜析语气轻微,却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女子眼中不禁有泪落下来,哽咽着质问,“为什么是你的错,凭什么是你的错?”
“没有为什么,是我做的孽,有何不敢当。”相比女子的激动态度,君夜析显得平静很多。
见君夜析这副模样,女子不甘心的怒斥,“可是那明明不是你的错,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这个错必须有个人来背,而这个人若是我,事情则会变得简单许多。”
怔怔的看着君夜析面无表情的脸,女子越发凄苦的呢喃,“怎么可能是你,怎么可以是你,你是料定了我不愿把帐算在你身上,你是料定了我终究舍不得怨你恨你。”
“那一役后,我们早已注定是仇人。”君夜析冷然接话。
女子脸颊已经被泪染湿,却还固执的勾着唇角,再开口语气竟有些嘶哑,“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吗?我现在告诉你,因为你啊,因为你君夜析,这个答案你本就已经知晓,却偏偏要我说出来是吗?”女子表情痴迷的盯着君夜析,抬手似乎是想抚摸眼前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