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两人如出一辙的胎记,又难免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者胎记不可能长的这般分毫不差,可若是什么皇室的标志,也难免太过匪夷所思。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赵月有些左右拿不准主意。
玄镜司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再次沉声强调,“这一模一样的祥云图案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我比你更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眼前一亮,赵月兴冲冲提议,“你既说是云南的风俗,那回去问个明白不就是了?”
“十二年前,上任云南侯全府上下三百余人全被灭口,而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你的意思是……”被自己脑中的奇怪想法惊住,赵月自顾自的摇头,口中模糊的呢喃着,“不,不可能。”
“你可知你的身份来历?”
被玄镜司这么一问,赵月有些丧气的嘟囔,“我……我不知道。”
直到不远处的一声响动,玄镜司知道这是夜巡要换岗了,若是被发现肯定是莫大的麻烦,所以急声催促道:“速速离开此地,若是想确认你到底是不是我说的身份,那就在夜间将这个抛向天空。”
接过玄镜司手中的东西,赵月兀自不信的确认,“你真的愿意放我离开?”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皇上早已疑心,行事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多谢,告辞。”
带着满腔的心事回了毓秀宫,刚敲门里面便已经露出颜染的脸,似乎讶异她这副模样,当即关切道:“怎么会这样?可是受伤了?”
下意识的掩盖住那处云印,赵月颇有些不自然的回答,“让公主关心,属下实在是忏愧,那玄镜司果真武艺高强,属下才落得这么个狼狈下场。”
“无事便好。”颜染松了口气,但见着赵月的右手,一直覆着左肩的位置,当即不放心的追问,“肩膀可是受伤了?”
“无碍,只是这衣不蔽体实在不雅,尤其属下这般打扮委实太过扎眼,属下可否先行告退?”
见赵月言语有异,但颜染只当她是因为这般狼狈,所以感觉失了面子,是以也就没有再为难,当即应了声,“好,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
“属下明白。”
同时乾清宫也在进行相同的画面,上官宇沉声问玄镜司,“调查的如何?”
“回皇上的话,镜司在查访的时候遇到了一人阻碍。”
眉峰越发紧皱,上官宇追问,“可知是何人?”
“镜司办事不利,那人也是一身黑衣,一个照面便动起手来,后知不敌竟是使诈逃脱。”玄镜司第一次对上官宇说了假话,她当然知道若是被查到,那个女孩将会沦为何种境地。
好在上官宇并未怀疑,兀自关切问玄镜司,“你可有受伤?”
“多谢皇上惦念,镜司并未受伤,只是没有完成任务总是心有不安。”
“你没有受伤就好,那人你可能猜到是什么路数?”上官宇越发不解,玄镜司从善如流的混淆视听,“他并未开口,身材也不算魁梧,武功极其奇怪,似乎不是出自我祈国。”
“没想到区区一个昭仪之死,竟是牵出这么一段大戏。”
“皇上可是心中有数了?”玄镜司在试探,她必须确保这件事不会有意外,只是这一次上官宇警觉,“镜司的话今日可是有些多了。”
“皇上恕罪,只是镜司今日落了下乘实在心有不甘,是以多了两句嘴。”
玄镜司说的话合情合理,上官宇的语气倒是软了下来,“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镜司告退。”
当玄镜司退出殿中,上官宇低声呢喃,“竟不是出自祈国,难不成真的是哪国使臣故意扰乱时局?”显然并没有怀疑玄镜司。
第三天一早,玄镜司悄然行至甘泉宫,自从湘昭仪死后,这里便无人愿意入住,都嫌着太过晦气,尤其这白天更是不会有人来,偏玄镜司飞身入殿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你来了,倒是来的快,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见赵月好奇的眸色,玄镜司颇为耐心的解释,“这个叫双子引,我身上的主引可以根据你刚才扔的副引,感应到你所在的位置。”
“天下当真有这等有趣的东西?”赵月惊奇的打量手中的小物件,玄镜司脱口而出,“若是喜欢那便都送你。”
就是这句话让两人皆是一愣,随后赵月脸上的好奇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正色,“无功不受禄,咱们还是说正题吧,你那天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有一个小我五岁的妹妹。”玄镜司并不多言,直奔主题。
赵月当先早出漏洞,“你既然说云南皇室都有那印记,为何那么肯定我就是你那妹妹?”
“当初我被人所救,但当我回去想见家人的时候,偌大的云南侯府竟是被烧了个精光,连同那一大片血云影也不复存在。”玄镜司幽幽应声,语气沉着却分明带着一丝苦涩,她的意思很简单,之后没有血云影,自然就染不了云印,所以以赵月现在的年纪,只可能是她的亲妹妹。
“也许是偷偷有人将种子留了下来。”赵月并不死心,玄镜司再度沉声回答,“云南原本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山村,地处偏远丛林繁密,并不适宜人族栖息,祖爷爷无意路过此地,便发现了那一片血云影。”
“然后呢?”
见赵月感兴趣,玄镜司接着说道:“祖奶奶甚是喜爱,也试图将那花带回去播种,可惜离了那处花朵瞬间枯萎,祖爷爷家境殷实,为了让祖奶奶得偿所愿,便命人将那处圈了起来,并建了一处宅院,直到因为救了当时的皇帝而被封侯,祖爷爷便要了那处作为封地。”
“想必为的便是你那祖奶奶吧,两位两人家可真是伉俪情深。”
点了点头证实赵月的话,玄镜司接着说起来,“至此南家所有主支旁系皆迁往那处,封地云南,后来才陆陆续续的发展起来,祖爷爷和祖奶奶将那血云影当成定情之物,同时也认为南家大富大贵也是拖了此物的福,料理的便越发用心。”
“只是南家随着家族的日益庞大,以及云南的人口陆续增加,在第一次南家祭祖的时候,祖奶奶便想了一个办法,便是将那花研碎点一点在掌心,以防有人鱼目混珠,后来竟发现那红点,竟是日益光亮洗脱不掉,才有之后的祥云红印。”
迷茫的眨了眨眼,赵月从小便被作为死士训练,并不懂其中缘由,不禁追问,“为什么要区分?”
“在封地南姓是先入者自然有些优待,后来便有人打起了胡乱顶替的主意,因为家族庞大相互之间未必全数相识,身份越尊贵印记便越隐秘精美,为的便是方便验明正身又不伤大雅。”
玄镜司的目光越发柔和,赵月看在眼里,不确定的呢喃出一句,“你的意思是我是你妹妹?”
“想来是的。”
“那为什么侯府人会被灭口?你又为什么到了皇帝的手下?”
闻言玄镜司先是一怔,随后苦笑着回答,“我也不知,当初全家覆灭,我被后来赶到的军队所救,将领不知该当如何,便将我送进宫面见皇上。”
短短几日突然冒出来一个姐姐,赵月有些不知何去何从,只匆匆留下一句,“该说的既然都说完了,后会无期。”
见赵月竟是要走,玄镜司轻呼,“你叫南云影,我叫南花影。”
果然,玄镜司此言一出,赵月当即停下脚步,转身再度询问,“我的名字叫南云影?”
“父亲曾说你我便是那血云影转世的花神,虽侯府没有男丁,他却从不曾苛待我们,甚至将我们当成他最重要的宝贝。”
“父亲真的那么喜爱我们?”
见赵月明显已经相信了她的话,玄镜司说的越发卖力,“你从小便最是古灵精怪,最是怕母亲,但每次被训斥之后,都会手舞足蹈的寻父亲告状,父亲与母亲夫妻情深自是不会有二话,但每次都会给你各色你想要的古怪东西。”
“我真的是你妹妹?”
叹了口气,玄镜司颇为怜爱的回答,“我知你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你效力的人是谁,但你我为南家嫡系最后一脉,这些事于情于理我都该告诉你的。”
“那现在的南家呢?”说了许久,赵月陡然想起入都城不久的云南侯,眼色再度犹疑起来,说到这里,玄镜司也是面露异色,“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南家嫡系。”
怕赵月不相信她的话,玄镜司再度说了自己的疑惑,“尤其当初侯府一夜之间被灭门,竟是没有多少人知晓,只知道侯府突然生了大火,主支大多葬身火海,现今的云南侯想来就是占了这个便宜。”
听出玄镜司的弦外之音,赵月惊奇的附和,“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云南侯李代桃僵?”
“只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