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显然没那么感兴趣,当即施施然转身不发一言轻移莲步便要离开,一身白衣滑过潋滟的弧度丝毫不留情面,她的任务已经完成,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那位安排了,她既然是头牌那就当有自己的气节和架势。
南红且没想到这人竟然理都不理她,根本不再与她搭话,加之刚才的事情,分明就是对她的侮辱,她一生尊贵崇高,哪里受过这样的闲气,何况还是在这么多人眼前。
眼见南红且似乎是要拦住玄月,刚才还在软榻之上的诗酒眼疾手快,竟是起身打开上臂直直立于南红且身前,艳红的水袖从臂下挥洒而落,整个人如一朵怒放的红莲,自然惊艳了一众人的眼。
但是此刻南红且却是没心情欣赏,眼见着玄月已然要走出视线,却又碍于人多眼杂不好做的太过分,情急之下试图推开身前的诗酒,可惜使了大力气生是推不开那一抹红衣,当即急煞了越发慌乱的南红且。
诗酒眼见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戏谑情绪,若只有刚才那一点教训,岂不是太便宜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南红且,当即开口,“红且姑娘这是做甚?您方才要比过高下已明,现在这般不依不饶又是为哪般?”
之后没给南红且反驳的机会,诗酒又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疑惑的呢喃,“传言这云南红且姑娘才学卓越不输儿男,莫不是不甘心输给玄月,所以才非要赖账重新比过吧?”
本来一门心思放在玄月身上,陡然听见诗酒这番话,南红且当即大怒,“你别欺人太甚。”
对上南红且阴冷的双眸,诗酒一脸的不以为意,幽幽回了一句,“若不是那自是最好,不过今日红颜归刚刚开张,这该比的比了该看的看了,恕我们姐妹二人不能相陪了。”
说完诗酒对着身旁服侍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便有勤快的上来要为南红且引路,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分明是下了逐客令不欲留人了,尤其刚才南红且那番趾高气昂的嘲讽,不仅是没给两位姑娘好脸,生生将她们也带了进去,这会儿哪里还能顾忌她什么身份?
正值南红且无措之时,门口响起一道怒喝,“红且,你一个姑娘家怎能来此等污秽之地?”
听见这道声音南红且当即一惊,随即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她她爹云南侯南宇,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男子,只是南红且这时候哪有心情打量那人,快步向前一头扎进了南宇的怀里,终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南宇一腔怒火皆散在女儿的哭声里,云南人耿直却也是出了名的护短,此刻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南红且哭成这样,当然是不能善罢甘休,当即怒喝,“管事的给老子滚出来。”
意外的挑了挑眉,不过诗酒大方上前盈盈一拜,客气的招呼道:“诗酒见过云南侯,素闻侯爷英姿不凡,如今得见甚是荣幸。”
没想到自己一嗓子唤出来个小女子,尤其是看见诗酒样貌,饶是江南侯都是一怔,某种晦色一闪而过,但很快便已清明,随后疑惑询问,“你是何人?”
“这红颜归今日刚刚开业,管事的姐姐实在是忙的很,便由诗酒来接待贵客。”
眼见着对方是一小女子,又是这般动人样貌,云南侯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但面色依旧阴沉,“我云南侯之女在这都城,你这烟花之地遭此番欺辱,诗酒若是不给个说法怕是说不过去吧!”
淡漠的勾了勾唇角,云南侯摆明了是打算不问青红皂白,那她偏要给他说个清清楚楚,诗酒不慌不忙的应声,“云南侯此言差矣,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即便我一介小女子是学识浅薄,却也知道来者是客的道理,不知侯爷此话从何说起。”
冷哼一声,云南侯俨然并不买账,“方才本侯爷刚一进来,便见我家红且伤心啼哭,这便是姑娘你口中的待客之道?”
委屈的眨了眨眼,诗酒一脸懵懂的回答,“云南侯这是说的什么话,红颜归打开门来做生意,迎的是四方客,何况红且姑娘身份尊贵,诗酒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可是人家有什么伤心事也不会和我们说,我们哪里知道其中缘由!”
不得不说诗酒是一个,极其善于利用自己美貌的女子,并不是普通的以色侍人,而是更有手段的以色惑人,本就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一颦一笑皆是带着风情,当即融了所有男人的心。
刚才还痛哭流涕的南红且,察觉到父亲抚着自己的手竟是一顿,察觉到什么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目光落在诗酒的身份,而且后者显然发觉了她的注视,竟是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父亲杀了她们,快杀了她们。”
就是听见南红且的这句怒吼,云南侯才猛然反应过来,没想到在两人你来我往旗鼓相当之时,一直未说话的嫡女竟是失了控,更是说出这般授人以柄的言语。
察觉周围议论纷纷的看客,云南侯不赞同的轻斥了一声,“红且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云南本就是天高皇帝远,说是以他为王都不为过,可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自家床榻岂容他人酣睡,若是这番自己女儿这般言行传到皇上耳里,那必然是弥天大祸,若是因此受了猜忌,俨然得不偿失,只是碍于人多嘴杂云南侯不好言明,只能警告的呵斥一句。
同时暗暗恼怒,南红且自小便是聪明伶俐,再加上云南侯府人丁稀薄,所以云南侯自然偏爱她一些,只是没想到她越发的胆大妄为,竟然偷偷跟着他来了都城,更是闹出这样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不是上赶着授人以柄?
当真是愚蠢之极!
边上一身宝蓝长衫的男子便是上官墨,他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因为云南侯,他现在需要支援他的助力,偏巧这个时候就迎来了云南侯,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事情越发的不受控制,上官墨看出了云南侯的意图,当即赶着时候上前打圆场,“红且姑娘息怒,您到底身为豪门贵女,何须与这些俗人置气。”
这话已然说的明显示好,直到这时南红且才想起,刚才与父亲同行而来的男子,疑惑的开口询问,“你是何人?”
上官墨虽然如今并不受宠,但到底还是有着皇子的身份,南红且这话说的算是不客气,后来想到大概是对方不了解他的身份,当即自我介绍了一句,“上官墨。”语气是他一贯的翩翩有礼。
可惜此刻正有气没地方撒的南红且并不买账,当即冷嗤一声嘲讽说道:“你便是上官墨,那个奴婢生下来的皇子,怪不得如此不知深浅,当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之前上官墨便已经察觉这南红且骄纵,却是没想到她竟是会骄纵到这个地步,竟敢当面如此羞辱他,饶是云南侯也没有想到,南红且竟然当面给上官墨这般难堪。
云南侯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当然看出了上官墨的有意拉拢,但如今局势不明他自然是不能乱站队,所以才这样不阴不阳的吊着上官墨,没想到自己保持的很好的局面,竟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三言两语毁了个干净。
气氛一度尴尬,云南侯老脸一红讪讪接了一句,“红且年纪尚轻,言语有失还望殿下见谅。”
见谅?
见谅!他怎么能不见谅,上官墨深知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得罪云南侯的资本,但对方却是恰恰相反,如今皇储未立天下群雄可争,而他的赢面太小,若是云南侯转而投向别人,那他势必更要减分,所以他必须忍,即便对方触及的是他不愿揭开的伤疤。
之后听见诗酒的报告,颜染不禁有些失神,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处心积虑,同时懂得将自己放在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若是落于低谷期,那他可以无限放低自己,这样的心性虽说无耻,但对于他前世荣登大宝,绝对是有莫大帮助的。
说的好听,上官墨嘴上说的见谅,但其实最是瑕疵必报,前世她最终经那等浩劫,一方面是自己识人不佳,另一方面则是不懂得人心,心上人不得势她以为自己能安慰。
直到现在颜染才堪堪明白,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竟是上官墨落魄时她那分柔情,生生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上官墨那般自负的人,怎么能让看见自己最肮脏那一面的人,还能活在那天地之间。
就好像是一面镜子,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的丑陋,但颜染最不能原谅的是那个孩子的死,以及他对君夜析的陷害,若不是上官墨得寸进尺,让她的愚蠢成为刺向他们的利刃,她如今势必不会这么恨。
见该来的都来的差不多,颜染起身刚准备由密道离开,没想到事情又有了新进展,饶是她都没有想到。
“哟,这来的可都是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