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皇后娘娘生辰,晚上举行的宴会比任何时候都要豪华和热闹。
颜染进宫的时候看见有三辆马车与她擦车而过,里面放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而且光戏子就请了四五家,一路上人来人往,所有的车马都是通向皇宫。
颜染拂开轿帘,转过头问素雨道:“你猜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苏雨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颜染笑了笑盯着那一批精光闪闪的东西说道:“要我说,我倒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各个大臣送的贺礼。”
那些大臣肯定会送各种金光闪闪的宝石和各色珠宝如玉,所有的加起来也不就是一辆辆马车的样子么。
“这车队还真是长,估计是从城门口排到皇宫内。”听说这里面有好多东西都是五湖四海聚集而来的,看来皇后娘娘的生辰比任何的大宴会更重要。
许多国家的使臣都趁着现在,纷纷的都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就想在他们祈国皇帝面前有一个好印象。
此刻天边也染满了红霞,太阳也即将日落西山,黑夜即将到来,月亮也将散发光彩。
君夜析比她早几个时辰进宫,此时应该在给皇后祝贺生辰,而她慌慌张张弄了一天才把礼物准备好。
之前也只是让翡翠轩把礼物赶制好,至于包裹礼物的东西都要她重新挑选,君夜析之前也跟她一起去逛过街,他们挑了许多颜色各异的盒子,但是总是没有称心的,也是今早她重新定制了一份才觉得满意。
进了宫内颜染发现整座皇宫都前所未有的热闹,穿着颜色各异服饰的人穿梭在宫内,他们手上抱着的东西和穿着的东西,还有头上戴着的帽子,她都是觉得新奇的很,这些应该都是祈国旁边的那些国家里派来的使者吧,毕竟她还从来没见过穿着这么怪异服装的人。
颜染将准备的礼物放在素雨的手上,转身就进了凤藻宫,发现君夜析也在凤藻宫和南宫月聊的正欢。
颜染见此忙走过去,走到君夜析的旁边问道:“你们都在聊什么呢。”
南宫月见此捂嘴轻笑:“当然是在聊你这鬼灵精怪的丫头。”
颜染低头看向了君夜析,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可是君夜析却也只是看着她,勾着嘴角神色暧昧不明。
晚上终于来临了,整个皇宫被装饰得极为精巧,所有的宫女太监穿梭在人群中如一朵朵粉色的小花在灯火璀璨中悄然开放。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各种杯觥交错。
皇帝上官宇坐在正位,旁边坐着皇后南宫月。他们一左一右眼神恩爱,手执着手。在外人面前,这是多么伉俪情深的一对。
在各色的戏子上台之前,这开场舞当然是由颜染来跳,想当初她一舞成名,甚至名声在外。
这夜她穿了一身粉红色的长裙,裙子层层叠叠,她旋转的时候脚下生莲,如一朵灿烂的石榴花一般惊艳了所有的人。
一曲舞毕,各国使臣和大臣都还沉浸在她优美的舞姿中,迟迟未能回神。
颜染下了台,行至君夜析身旁,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便双双走了出去,也幸好这时候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接着突然听到清晰的拍掌声,所以众人抬头一望,发现是皇后娘娘南宫月,于是各种附和,顿时整个大殿上掌声如潮水一般澎湃。
颜染换好了衣服随着君夜析走到了太液池旁,问道:“那东西你带了吗?”
她看君夜析双手空空,想必不会是忘了吧。
君夜析对她神秘的一笑,接着拍了拍手,顿时两个黑衣人就跳到了他们面前,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特别大的麻袋。
颜染盯着那麻袋看了好久,对着君夜析问道:“都在里面?”
君夜析点了点头,便让那两个黑衣人退了下去了。
“你说你带东西就带东西,为什么还要带两个黑衣人进来。”这东西他不是两只手就可以拿的完么,谁知道他竟然图省事带了两个黑衣人进来,这可是皇宫,如果被抓到了那他岂不是要背负某朝篡位的罪名。
“你放心,不会发现的。”君夜析漫不经心地说道。
见他这么有自信,颜染也觉得自己是瞎担心惯了,他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颜染走到那两个大麻袋旁边,把那两个大麻袋撑开,发现一个麻袋装的是纸糊的莲花,另一个麻袋装的是灯芯。
“这里面有多少朵。”她转过身问道。
“三四百朵吧,不过你放心放满整个太液池足够了。”如果还不够的话,他再多运一点进来。
大殿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个个恭维的话说得巧舌如簧,舌绽莲花。南宫月一边听着一边报以微笑,可眼神却四处的查看,怎么突然间颜染和君夜析都不见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上官宇被他们接连不断的劲酒早就喝得脸色泛红,有些微醉。
南宫月强压下不宁的心神依旧对着那些陌生的嘴脸笑着。
竹安坐的那个位置正好临着未锦,但是她也只是看了一眼未锦就把脸撇过去了,专注着手下的酒杯。
当初害她的事情人人有份,她就算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未锦见此也把脸撇过去不看她。
大宴极其盛大持续到后半夜才接近结束,所有的人此刻都醉醺醺的,整个大殿一股酒气弥漫,南宫月微微皱眉起身和上官宇说了一声,就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比起那大殿的奢华不同的是这外面极其清静,空气更是清新,也没有那亮如白昼的灯火和刺眼的光,抬头也只能看到一轮明月,孤独的挂在天空。
“娘娘,你看那边好像有些火光。”跟在他身后的嬷嬷眼睛十分的尖利,她一眼就瞟见了那边太液池传来的光芒。
南宫月微微有些奇怪,心想这都下半夜了,除了大殿上人声鼎沸之外,谁还会在那边,而且目测那边的光芒尤甚,倒不像是星星点点的一个小灯笼,到向数十个灯笼组合在一起,所以在这么远的地方也能看得清晰。
架不住内心里的好奇,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却发现这一夜未见的颜染和君夜析正蹲在太液湖边,小心的把手中的莲花灯放到水里。
南宫月站在他们身后被眼前一时的光芒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倒是他身后的嬷嬷很是机灵的直接喊到:“这不是公主和夜将军吗?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颜染和君夜析听闻身后有声音传来,几乎是迅速的毫不犹豫的转过了头。
刚好就对上南宫月茫然的双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南宫月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手中折的花灯,觉得分外的好看,比那大殿里夺目的焰火更加的漂亮。
颜染和君夜析相互对视了一眼,颜染才慢慢地站起来跟她解释道:“今天不是母后您的生辰吗,这是我们两个想出来的,但比不上那大殿里面的,但是我觉得母后你肯定会喜欢。”
听完她说的话,南宫月愣住了,一股暖流流在心头,有什么东西击垮了她心底最后的那一道防线。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她的丈夫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对她的爱也只是将那些冰冷的东西往她身上砸,以为这样那就会很开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第一次看到有人愿意在她的生辰为她忙活大半夜,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见南宫月的表情愣在那里,颜染低着头看向君夜析,发现君夜析也在看着她,于是硬着头皮的问道:“母后怎么了?不好看吗?”
南宫月眼角含着一抹泪水,她紧紧的咬住下唇点着头道:“好看,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看过的最好看的了。”
那些歌舞升平的冰冷地方更好,比那些戴着面具恭维她的人更好。这么一场宴会下来,到底有多少个人在真心为她庆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但是她也不愿意想。
可是现在她愿意想了,她也知道了。
“母后你怎么了,你别哭啊……”纵使颜染再怎么机关算尽与那些人斗智斗勇,但是南宫月一哭她还就真虚了。
君夜析走到颜染旁边,把手放到她的肩上,并拍了拍他的肩,意思是想安抚一下她。
颜染看向她他轻轻的咬了下下唇,走到南宫月的面前,举起手给了她一个拥抱。
君夜析双手抱胸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她们,不由得嘴角轻轻翘起,一个是他的生母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
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南宫月擦了擦眼睛行至太液湖边,指着那一池的莲花灯问道:“这些你们到底做了多久。”
还是悄无声息的做的,她都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风声,
颜染轻轻的笑道:“也不是很久,顶多准备了半个多月,而且这些材料大街上到处都是可以买到的。”至于半个多月那是准备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