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美人年轻貌美如花的脸,淑妃的双拳在袖中紧握。她不甘心的瞪了两眼,冷冷一笑,“旁人的心思本宫不知,只是妹妹如今的想法昭然若揭,若是皇后娘娘同意你移宫,那本宫也无话可说了。”
她懒懒的又重新靠回软凳之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自己手中的金丝手串。南宫月面色毫无波澜,不过淡淡回道:“宫中无嫔妃无故移居之事,若是你执意如此,便去求皇上罢,本宫也做不了这个主。”
横竖大家都是皇帝的女人,皇后不愿意接这个烂摊子哦,你想丢过来也没用。那叶美人像是也料到了这一点,现下微微有些失落。她是新宠,上官宇尝了个鲜味,如今自然常常去棠梨宫瞧她。如今德妃病重,那里连宫女都不愿意靠近了,就更不用说皇帝了。
颜染坐着笑看了一出戏,不觉有些过瘾。一扫方才的颓唐之势,只是这种日子她从前过多了。若是重来,颜染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临近黄昏,颜染作别。陪了南宫月一日,二人不过聊天对弈,偶尔一起苦练书法,倒也是过着诗意一般的生活。李嬷嬷一直留她在宫中住下,只是如今虽然晋丰,还有许多东西未添置好,也不急于一时。
回颜府的路上,天色渐黑,伸手不见五指。马力立于车架上,走着总觉得有些异样。他唤出赵月,示意要保护好颜染。如今是多事之秋,不得出一丝差错才好。
依稀之间,已然走入皇城与闹市的交界区,此处十分静谧。不过春末,草丛深处便隐隐传来蝉鸣的叫声。马力加快自己手中的皮鞭,像是想要加快速度。
还未行三四里,便见前方出现了一大批的黑衣人。他立马勒住缰绳,想要掉头回去,不想后边也有人。马力如今才知,他们怕是被包围了。
对方没有任何前戏,上来便是直接动手,目地明确,动作果断。刀剑之声响起,素雨撅眉,知道定是出现情况了。她安抚好流苏和颜染,便径直掀帘出去了。
马力虽是西辽人,但是孟家太后派来的,功夫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二人相辅相成,倒也应付的过来。只是当他们斩杀完一批,正要寻思着喘口气时,四面八方又纷纷涌出一群人。
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且二人发现,这些黑衣人的武功更是一层更比一层高,而后幡然醒悟。对方好毒的心思,先利用小鱼小虾消耗完毕他们的精力,再派出高手对决,这完全最后就是直接被吊打了。
即使是武林盟主,也奈何不了如此阴毒的心思。素雨和马力明白其中的玄机之后,二人相视一望,其中一人率先跳回车架之上,素雨还在下面维护着马车周围的安全。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杀出一条血路。只是对方也不是傻子,似乎早已洞察了这个办法,伸手就要对马匹动手。在狭小的空间之内单打独斗,素雨还真是有些许的吃力。
颜染淡定的坐于车上,沉默不语。流苏却已然慌乱,身上微微颤抖。她伸出手扯了扯颜染的袖子,怯懦道:“小姐,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他们成心寻死,我自然也不介意为丽嫔家族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颜染危险的眯起双眼,手中已然抽出了一把寒冰匕首。刀的尖端在空气之中散发出寒光,颜染冷冷的勾起嘴角。待一人的手从马车的帘子中伸进来时,颜染利落的下手,顿时车外之人传来一声闷哼。
片刻中后,便听见沉重的物体倒地的声音。那一截段落的手血淋淋的落在车内,暗红色的血迹蔓延开来,尤为刺眼。
马力趁机扬鞭,冲出了包围圈之外。他一路大声呼喊,想要引来动静。素雨抵挡不住,待马车行出几里,她便用轻功紧紧跟了上去。
后面的人依旧穷追不舍,只是颜染这边的车架却出了些问题。外围的两匹马已然受了伤,如今虽然在鞭子中飞奔的特别快,只是却已经摇摇欲坠了。马力心下一狠,拔出短刀,将旁侧的两条缰绳直接斩断。没了束缚,中间的马儿跑的更带劲了。
正走着,前边隐约有了灯火的模样,像是小队人马正朝这走来哦。马力如获至宝,忙大呼起来。后边的黑衣人隐隐觉得心中不对,想要加快速度去解决了颜染。
只是天不如人愿,此次来的是禁卫军统领。领头的人一看,忙令周边之人隐于草丛之中。柳家再如何,也贯然没有与皇家禁卫军所对抗的权势。
冯霖走进一看,只见车架已然被划的破破烂烂,而车夫也是只残存了一口气的模样。他皱了皱眉,亲自下马。
夜色微凉,乌云掩了天上的残月,他走近一看,见车架上缀着明黄色的流苏之时,面色一变,忙跪下请安。
“臣冯霖叩见,请问来者是何人的车架?”
马力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立于车上,淡淡道:“这是****公主的车架。”
车内,颜染抚摩着方才那刺客余下的刀剑,只见剑身绘有的冰冷而艳泽的图纹,“淑妃真是自找死路,如今我要彻底的除了她的羽翼。”颜染转身,冷住了脸孔,她从宽大的袖袍之中掏出玉瓷瓶,放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在口中,就着残茶服下。
流苏愣愣的看着,不知颜染要做什么。只见她俯下身子,执起刀剑,轻轻的将自己的肩头衣物划开成一个形状,然后冷冷的看了一眼,略微沉重的戳进自己的肩膀。流苏目瞪口呆的叫了出来,“小姐小姐。”她一个劲的摇动着颜染的身体,只见地上之人露出一丝笑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不过施个苦肉计罢了。”
素雨听到流苏的叫声,忙不迭的走进了车内,见了这幅场景,心下也了然了。她疾步出来,福了一礼,“回禀将军,我们公主受刺已经进入昏厥,如今还是要赶紧寻地方医治才是。”
“微臣愿意护送公主入宫。”
“有劳将军。”
有人作陪,素雨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无意的朝后瞟了一眼,见黑衣人已然隐于夜色之中。无妨,她勾起嘴角,颜染如此一病,太仆少卿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了。
凤藻宫内,南宫月的眉毛紧紧的撅到了一处,太医院的太医大半出动。宫中最负有盛名的国手抹了抹额头,他跪在大殿之中回禀道:“启禀皇后娘娘,公主是受了剑柄上的毒,玉体有损,所以昏厥了过去。”
“可有生命危险?”南宫月的声音几乎冷到谷底,她勾起冷笑,拍打着凳子上的扶手,“很好,如今宫外之人是越发大胆了,竟然动到了本宫这里。”她唤来李嬷嬷,带着方才车架之上遗留下来的剑柄,声音冷漠而又决绝,“本宫要去乾清宫,快备轿撵。”
宫外,方培远远便看见了凤驾,慌忙行礼。只见上头传来的声音中隐隐含了一股怒气,“本宫要见皇上。”
“这……”方培有些为难,今日是淑妃在里边陪着上官宇看折子。且帝后已经冷淡多年,皇后万万是不会为了争宠妒忌而突然而来的。正当他踌躇之际,里边传来一声慵懒的询问,“是谁来了。”
方培小心翼翼的看了南宫月一眼我,转身恭敬的在外答话,“回皇上,是皇后娘娘来了。”
上官宇一听是南宫月,笔突然顿了一下,才道:“让皇后进来。”
南宫月的宫鞋在乾清宫的地板之上踏出一声声清脆的响音,她进门后,直接忽略了倚在身侧榻上的淑妃,略微福身,“臣妾见过皇上。”
上官宇并不抬头,依旧批着折子道:“夜色已深,皇后此时匆匆而来,有何要事?”
南宫月仰首道:“臣妾自知近年来不再理事,只是如今有人如此大胆了,竟然当街刺杀公主,****如今中毒昏厥,臣妾看着实在是心痛不已。她不过刚刚晋丰,从前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只怕这人冲的不是公主的,而是臣妾罢了。”
??“放肆!”上官宇眉心怒气涌动,声冷如冰,“****是朕御赐的公主,虽然不是皇后亲生,却也是我祈国的嫡公主,查,给朕查!”话落,他一把扫过案板上的茶碗和奏折,异常愤怒。
南宫月与上官宇共同生活这么多年,他的喜好性格,连淑妃都不一定掐的准。只有她知道,上官宇纵然睿智聪慧,却是个极要面子,多疑之人。有人刺杀颜染,便是犹如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
南宫月递上身后托盘的佩剑,冷声道:“这把剑是方才刺客留下的,臣妾久居深宫,不懂其中的玄机,请皇上彻查,将乱党捉拿。他既然此次能够抢了公主,下一次保不定就是臣妾与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