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郎才女貌啊。”底下的人纷纷赞赏道,周围的人也来恭贺颜铭远,“颜侍郎有如此一个聪慧美丽的女儿,真是令人羡慕。”
最为可气的是颜敏,为了今日,她苦练许久,却落下这个结果,怎么能忍的下去。当下便愤然起身,想要离席而去。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颜铭远怎会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他猛地一把拽下她,神色严厉,“敏儿,你要知道分寸。”
听见父亲凶自己,颜敏委屈的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父亲,我,我究竟哪里不如她了。”随着方才张若庭与她的反驳,如今颜染的光环更甚。
白衣黑衫,舞台上的人犹如谪仙一般,而台下的掌声自然久久不绝。她不甘心,嫉妒的蛇一直在心里攀爬着。颜铭远似乎了解她的模样,抚了抚她的肩膀道:“她如今群拥有的,以后你都会有的。等会回去,为父把新得的红玛瑙钗送给你可好?”
“父亲答应了敏儿,可不许反悔。”颜敏虽然心头依然不快,但是她懂得什么是适可而止。既然颜铭远已经如此百般讨好自己了,再任性便是不识相了。
正巧这时,颜染刚从舞台上来,她恰巧听见二人的对话。颜敏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确实如她所愿,颜染一字不漏的听完了所有的话。她心底冷笑,不过区区一个钗子,颜敏就想引起她的不快,未免实在天真了些。
她颜染再不济,前世也是做过太子妃的人。祈国什么宝物没有见过,从前上官墨当太子时,权侵朝野,那些大臣一波又一波的抬了礼品上来。其中不乏名贵之物,颜染再如何,也犯不着这么与颜敏置气。
她乖顺的福了福身,柔声道:“父亲,我回来了。”
颜铭远发现颜染此时就在身后,料想方才他们二人所言之事她也定是听见了,随即忙牵强的笑道:“今日表现的十分出色,坐吧。”
他从来便难得对自己露出笑脸,此番不过是为了安抚一下方才自己听到的话罢了。颜染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是上好的毛尖,她爱极了这个香味。
今日花神节,男子的擂台便设在了女子的旁边,此时那里也是人山人海。令人觉得有些好笑的是,这边除了参赛的女子,大多数家门开放的都去了另一边。她眼尖,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
确实是江晚吟不错,她身为东越国的公主,甚少见过如此庞大的场面。只是让颜染实为好奇的是,为何今日她却没有上台表演。从上次宫宴来看,江晚吟不乏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
投票时,毫无疑问,颜染一举成为了今年花神节的花魁。但是让人意料之外的是,许多的花是女子放进来的。颜染见后,笑了笑。自古女子多痴情,她们都希望自己日后的婚事能不被家人安排,想要寻得一个人白首。而方才她与君夜析,真真正正的表现出了什么叫举案齐眉,浓情蜜意。如今待嫁的姑娘好似拜红娘一般,都想来这沾一沾这喜气。
而花魁的奖赏,是翡翠轩的一套首饰,名为流风回雪。颜染笑着接过,她抚摸着上面的一朵朵梅花,笑意更是深了些。除了君夜析,绝对没人会想到,这套首饰,是颜染亲自设计的。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刚完工,便听说卖了出去。虽有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成就感。如今兜兜转转,不想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手里,她很感激。
一直以来,颜染便独爱梅花。她爱的是它的气节,凌寒绽放的勇气。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说的便是如此,所以这也是她所命名的原因。
君夜析专注的看着擂台,这次他来的主要目地便是从这些青年才俊中,挑选出一些出色之人,然后充入军中,为国效力。祈国虽然已经没有征战多年但是不代表就没有了麻烦。京中的世家子弟大多都十分的金贵,被家族保护的妥妥贴贴。舒服的日子过久了,便失了最初的那份野心,这于一个国家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颜染又将回颜家的雅座上,君夜析皱了皱眉,径直走下了台阶。他轻轻的附在颜染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又让无双前去禀报了一声,便带着她去了另一边。
“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她笑着侧过头看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褪去。君夜析转头的一瞬间,被这温暖如风的脸色晃的有些失神。他从前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男女的****之事,如此费心。当下不由得调侃道:“收到流风回雪这么高兴,你个小财迷。”
对方促狭的勾起嘴角,拽着他的袖子道:“我设计的东西价值千金,只是今年怎的如此大手笔,都在我的意料之外了。”
两人说话的间隙,已经走到了较为黑暗的地方了,君夜析宽厚的手掌覆盖上她的手背,眼底的暗波涌动,“你喜欢就好。”
她一听这话,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头,忙追问着,“是你送给我的吗?”
“我只是向典仪大人推荐,今年用首饰代替往年的布匹会显得格外大气些,毕竟这段时间城中有异国人士在,他也不好太小气。”
君夜析的此番解释满不在乎,颜染听后虽然微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推搡了他一把,“从来人们都说武将是心思直爽的,却没想到你的主意却是如此之多。”片刻后,她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若是我没有得到花魁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亏本了。”
此时月亮刚从乌云中爬了出来,挂在天上分外的皎洁。君夜析轻启薄唇,说了一句颜染这一身都难以忘记的话语。
“就算今日你输了,我也有办法让你赢回来。即使散尽千金又如何,只要能博你开心,便都是值得的。”
颜染的眼眶中酸酸涩涩的,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君夜析亲自为她揩去眼角的泪水,对方瞬间便破涕为笑,颜染嗔道:“若是你为帝王,定会被人说成是昏庸无道,绝对是只要美人而不爱江山的。”
君夜析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续道:“那也要看是哪个美人了。”
颜染听了,脸上又是一红。下一秒,手又被对方牵起,握在他的手心里。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过一人真真正正全部的疼爱。颜澈虽然是弟弟,但是更多的是依恋着她成长。这种爱与责任比起,当然是责任更重些。张若庭虽然也是待她极好的,但是初心却也是为了不负挚友所托,这是誓言的力量,但都不是最为纯粹的爱。
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身心全部交付于她。君夜析在颜染心中的地位,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二人如今已经走到了男子这边,女子的表演结束了,这边却陷入了十分火热的局面。一波又一波的人涌来,雅座虽然舒服,但是想要看的精彩,自然还是会比较吃力些。
君夜析带着她,径直走到了前排。他是将军,来看武场的擂台自然是受人景仰的。不一会儿,便开出了一条小道供二人通过。
如今场上在打擂的是太傅的三儿子与刑部尚书的长子,二人均为朝廷重臣,孩子难免拿出来比较一番。颜染第一次见这种正式的打斗场面,不觉得十分的有趣,看的也是极为出神。
而再看今日坐镇的竟然是已经修养在家多年的古将军。古家军的威猛在前朝可是出了名的,这祈国的半壁江山,也是当年的古家一手打下来的天下。后来古老年事已高,由于一生无子,便培养了几名将领,其中便有君南冰。
君夜析幼时真正的启蒙师,也是自己的这位师公。他是必须要过去拜见的,君夜析与颜染说了几句,便过去行礼,一会儿过后在回来。她站的这么前,他也好随时观察着颜染的动态。
君夜析走了约莫半刻钟,正在此时,颜染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惊喜的男声,她回过头去,发现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江逸白。颜染正要行礼,便被对方一把扶起,江逸白看着她笑道:“宫外便不用学宫里的那套规矩了,怪生分的。”
颜染出于礼貌,报以一笑,也没有在有所举动。江逸白见她看的出神,不由的问道:“你猜他们两人谁会获胜。”
她站在这看台边待了许久,也看出了一丝的厉害。太傅的儿子注重防守,而刑部尚书之子却是个猛性子,一个劲的下狠手。颜染观察了片刻,笑着得出了一个结论:“约莫是太傅家的罢。”
果然,最后获胜的果然是那人。江逸白回过头来,赞赏道:“你的结论十分正确。”颜染听后,谦虚的回了一礼,“臣女与殿下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