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众人见了他这幅模样,不由得掩面大笑,恶有恶报说的便是如此。
都城内不知有多少人家的女儿曾经惨遭他的咸猪手,但大多都不敢吭声。他们十分忌惮张彪的势力,往往只能忍气吞声。
风不吝也是个硬骨气的,他一直弄开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大喝道:“给我放开,小爷自己会走。”
那些侍从见他态度如此冲,更是压的重了些。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自是红了眼要冲上去。但是仅剩的一丝机智拉住了他,如今站在众人面前的是风家的长子,当朝的大臣,而不是断崖的副堂主。
事情的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楚的。风不吝的身份摆在这里,即使真的坐实了罪名也不会怎么样,不过是说出去名声难听了点罢。
但是他一向不太在意这种事情,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到时候回府,少不了要挨一顿家法。
但是一想起方才沉玉的眼神,他便也觉得值了。
交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君夜析终于弄清楚了,这张彪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朝廷官员也敢碰,八成是活腻了。
不就是一个无极宫在背后撑着,所以敢如此兴风作浪,若是没了这个,量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只是在江湖中,无极宫见到断崖都要退避三舍。他们一向以帮人雇佣杀人而出名,断崖则是暗杀下毒最为炉火纯青。他们玩的都是高手段的东西,想弄死一个人都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风不吝定是没有这个胆子让风应白去救他的,只能等着君夜析的消息。
他脸色沉了沉,看向一旁掉着眼泪的沉玉道:“你可想救他?”
“自然。”
她一个劲的点头,“让奴婢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好,那你便起来跟我走一趟吧。”
君夜析备了两架马车,又让沉玉端出平日在映月阁的架子来。毕竟首先开场,光是气势便要震住别人,否则场面上就输了。
到了官府外,果然见外面人山人海的围了许多人。恶霸被打,一群人估计都是来凑热闹的。
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今日的事情,一说起张鹏的那副惨样,许多人都津津乐道。
但是最让君夜析心寒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为风不吝辩解。如今他不由得觉得,最可怕的不是张彪,而是这群人的心。
“君将军到。”
随着守门的一声高呼,君夜析满脸冰霜的走了进来。
在场的人纷纷跪下,因着他是祈国最年轻有为的将军,且品级十分高,这里如今还没有比他官职更高的人了。
即使是张彪,他作为平明百姓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给他请安。
众人都道此时有好戏看了,君夜析与风不吝自小感情便是十分要好。他们从上太学开始,包括进军营历练都是一起的。不过是各成家业,他接替了父亲言官的位置,而君夜析则成为了一名武将。
他曾经带兵西征时,风不吝也是一同前去的,此举足能说明二人情比金坚。这时他的出现,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君夜析会来此地,定是为了风不吝。自己最好的兄弟被抓,他自是不会坐视不管。
张彪看清来人,不由得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原先以为等来的是风应白,正要开始得瑟,在那人踏入门时,瞬间耷拉了下来。
此人打仗时的狠厉是十分有名的,杀伐果断,是踏着尸体长大的。他一来,事情自然是棘手了许多。
只是人通常都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纵使这样,那张彪还是一脸义气秉然的模样,似乎谁来也阻挡不了他。
“都起来吧。”
君夜析冷冷的开口,他看着跪在一旁的风不吝,皱了皱眉,“刘巡抚,你就是如此对待朝廷命官的?让一个一品官员给你下跪,倒是长能耐了。”
说罢,他顿了顿,继续道:“不知说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觉得自己竟然与圣上一般,足以平起平坐了。”
他此番话将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在了对方的头上,那案桌上的刘巡抚此刻哪还坐的住,忙一把跪了下来。
“微臣冤枉啊,只是张彪说那风少师殴打他儿子,所以才将他送来的。”
“噢,可有证据?”
君夜析淡淡道,等着对方的接话。果不其然,不出一刻钟,那处的张彪忙站了起来。
“回禀将军,小儿被风少师打的鼻青脸肿,现下就在门外。”
呵,这老狐狸果真是留了一手。这儿子都弄成那样了,不抬回去,竟然还停在了衙门外。这司马昭之心,果然路人皆知啊。
但是君夜析好似就等着他这句话一般,他下令让人将那张鹏抬了进来。
他躺在一个木做的椅子上,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嘴里一直在哼哼着。
见了他这幅模样,君夜析厌恶的皱了皱眉。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彪,只见他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满不在乎的模样。
“打的好!”
君夜析大声说道,此话一出,众人霎时都惊呆了。就连张彪,也露出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他知道君夜析与风不吝交好,只是未曾想过他竟然会如此公开这么做。他这是想留了话柄,然后遭到众人的耻笑吗。
“将军,恕草民不懂您这是何意。”
话落,只见君夜析唇角微勾,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彪爷不是觉得自己委屈吗,若是本将军带个人出来,不知你是否还敢这般信誓旦旦的说话了。”
说罢,他朝着外面一声大喊,“让她进来。”
这时,人们都好奇的转过身去,想知道究竟来者何人。而沉玉听到喊声后,则施施然的从一架精致的马车中下来了。她面色微冷,步履坚毅。
进来后,她规规矩矩的向众人见了礼,便开口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如今从风不吝殴打张鹏的事件,一下子升级到了张鹏奸污民女,事态一下子便严重了起来。
张彪看出了风头的不对劲,忙匆匆解释道:“明明是他先出手的。”
“如今受害人都说了,彪爷还要如此颠倒是非,倒真是觉着自己比圣上还要有面子了。”
君夜析开口句句犀利,且他算准了对方的漏洞,个个击破。
张彪急功近利,想要迫切的引来风应白。只是事发之时,君夜析便施了个小伎俩,故意让宫里的眼线拖住了他一下,导致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映月阁如今的背景不明不白,他不敢妄然出手。但是如今却被一个女人给绕到了死路里来,张彪自然是十分不爽。
他开始有些后悔,方才竟然没有叫人将她掳走。
而刘巡抚此时就如同傀儡一般,他一下子竟然不知该如何去评判此案。
正当想要开口时,只见君夜析又发话,了。
“这位姑娘都说了是张鹏想要奸污她,然后风少师碰巧路过,救了她。若是彪爷觉得委屈,这案子也不用在这里审了,直接送去大理寺吧。”
话落,便要让人将证物和风不吝一同压往大理寺。见他开口这样说,张彪自然是急了。
他原本不过是想讹一讹那个老匹夫,如今却碰上了一个难办的主。他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大理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本来就是张鹏的错,如今若是移交到了那里,他的宝贝儿子自然是没有戏唱了。
但是看着君夜析一副坚决不让的模样,他也打起了退堂鼓。
而这一切被对方尽收眼底,对面的人一直垂着脑袋暗自沉思。不用猜君夜析都知道他在想的是什么,没错,他就是在赌。他在赌张彪的胆子究竟有多大,为了整一整风家,竟然要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当儿戏,当真是过火了。
最后,这件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
张彪虽然为赌坊的老板,但是胆子还真是不大。君夜析那仅仅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将对方唬的一愣一愣的。
临走时,他十分不甘心的狠狠瞟了风不吝两眼。当转头看向君夜析时,那冰冷的双眸不由得让人打了一个寒战,这件事到此便算是结束了。
待到风不吝回府后,二话不说便被风应白叫去了祠堂。他听说了方才的事情,气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一想到张彪那个无赖还想借此威胁自己,更是对风不吝下手狠了些。
如他开始所想,家法果然是逃不掉的。且打完后,风不吝还满身是伤的被关在祠堂里暗自反省,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即使如此,他还是甘之如饴。只要沉玉没事,这一切都算是值得了。
横竖也不过就是挨了一顿打,倒也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次日,君夜析听说了他的惨状带着无双上门探望。不出半个时辰他便出来了,只是身后的人走路有些滑稽。
没错,此时在院子内待着的便是无双,他带着风不吝逃了出来。
经过昨日的一番酷刑,风不吝虽然心里是不难受的,但是肉体上的感觉却一直牵动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