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铄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整个人陷入懵懂之中。待他还未缓过神来,便听见颜铭远的话道:“今后你也不用去念书了,过几****让刘掌柜带你去经营府里的一处木材铺,今后便好好学做生意吧。”
“不,父亲。”颜铄忙拉着颜铭远的裤脚,大声道:“铄儿这辈子只想步入仕途,还望父亲成全。”
“成全?”
颜铭远仿若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他转过头同他道:“就凭你如今这副身子,想要进宫做官已是难上加难,如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
说罢,他便要走出去,却见颜铄丝毫不动,还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拖住他。
“你还不放开。”
“父亲。”
颜铄不死心道,但是下一秒便被一脚踢开,“我看你如今还未静下心来,便去打扫祠堂吧,何时想明白了再来与我说。”
待颜铭远走后,颜染带着颜澈也准备离开,不料后背突然响起颜铄悠悠的声音:“你很得意吧,不过就是狡兔死走狗烹,你们也好过不了多久。”
“这便不劳大哥费心了,我们自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担忧的。”
末尾二字咬的极重,颜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他们逼疯了,狐狸尾巴自然而然就会显现出来,如此甚好。
他们走后,颜澈走在路上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如实说道:“姐姐,其实我很不喜欢这样,今日,算是我害了大哥罢。”
颜染听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你要明白,不是世上所有的都是好人。有时候你的善良要去给需要的人,而不是费尽心思践踏你的人,懂吗。”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会的,姐姐放心,待我长大,必然会好生护着你。”
“好。”颜染一口应下,她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道:“那姐姐便等着澈儿了。”
她命小厨房准备了一些点心,待颜澈吃完后,又亲自的将他送去了家学。
夫子见到只有他一人前来,也明白了事情的结果大约是什么样子。
他殷勤的前来,与上次的态度判若两人。
“那就劳烦您好好教导小少爷了。”
“自然自然。”
夫子频频点头,将颜澈带了进去。
颜染这才安下心来,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她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内。
“小姐,我们这两日早晨都去取了晨露,要不要来做个梅花酿?”
流苏兴高采烈的抱着两个坛子进来,还未等她走进,颜染便闻到了一阵的酒香。
“可以,若是做的好的话,本小姐重重有赏。”
其实她是想到了酒楼内成天便是如一些店家一般的酒,有些无奈。颜染早就想开发些新的酒品,然后更好的打响映月阁的名声。
待得到她的同意后,流苏喜滋滋的抱着东西出去了。从今日起到酒完成,起码也要个十天半月,如今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颜染不由得重新坐在书桌上拿起了笔。
日复一日的练字,如今她的书法已经大有长进。前世她因为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一直被大家所嘲笑,所以重生后,她看遍各国图志,勤学苦练,只为有朝一日能博览群书。
现在,也算是如她所愿了。
这几日悠闲的生活让她快要忘记了仇恨的滋味,听君夜析来信,上官斐也即将返回都城,到时候,大戏也要拉开帷幕了。
这日,颜染吃过午饭后去外边走了一圈,想要消消食。不料风实在是太大了,走了不过一刻钟,便有些吃不消。
待她回来后,刚推门便看见君夜析坐在那,她刚要迎上去,只见对方便疾步而来。
“染染,映月阁出事了?”
“什么?”
颜染有些不可置信,她前几日日才刚刚拿好银子,还特地去逛了一圈,怎的今日便出事了。
“你慢慢说。”
颜染安慰道,等他说完后便知道了个大概。
今日上午有一名类似富家公子前来吃酒,到了一半后,大约是有些醉了。他一不小心揭了沉玉的面纱,看上了她的美貌,想要强行占有。
但是沉玉不从,那人便极为生气,忙命身边的一些人将映月阁砸的七零八落的。
由于事发突然,在场的客人均落荒而逃,此次损失惨重。
君夜析忙派人第一时间前去调查,不料发现此人正是闻名的三皇子,所以事情便有些棘手。
若是他们直接冲进宫里索要赔偿,这自然是不现实的事情。但要是让他们咽下这口气,便也是不可能的。
“如今该怎么办?”
颜染到达酒楼时,沉玉正在厢房内抱头痛哭。见她到后,忙扑通一声跪下:“小姐,沉玉对不起你。”
颜染并没有怪罪她,而是上前去将她轻轻扶起道:“无妨,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自有办法。”
此时,风不吝也到了这里,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怔了一会儿。
他冲进内室焦急的问道:“究竟是何人做的,竟然如此凶残。”
“呵。”颜染冷哼道:“都说三殿下一直都是远近闻名的贤人,怎的做起事情来如此蛮不讲理。他倒也是走的安心,就不怕这事被捅出去影响自己的地位吗。”
“这倒也是。”
君夜析此时也是十分的疑惑,他向来可是最注重自己形象的。
不过越是压抑的人,心底便越是叛逆,这倒也符合常理,虽然只是牵强了一些。
风不吝听后忙派人前去打听,当得知消息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去年的秋末,三皇子上官言府里莫名多了一个姬妾,他日日宠幸于她,招来了许多女子的不满。
后来,淑妃娘娘知道了这件事,怕他因为美色而不理政事,便寻了个理由将她伪装成宫女放在自己的身边当差。
可是今年冬天,那女子便突然染上风寒,许多人瞧了都没什么用,前半个月不幸香消玉损了。
“所以呢,这又跟他砸我的酒楼有何干系?”
颜染有些好奇,从表面上看,这二者简直风马牛不相及,所以风不吝这查来的究竟有何用。
“你想想看,他会出来买醉,想必是知道了什么,又不敢说出口,便找了一个地方前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看来你定是知道了什么。”
颜染肯定道,这等宫内密事,倘若有心去查还是能知道一二的。
“自然。”风不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据说是淑妃娘娘给那女子下了毒,此药日日加重一点点,直到女子死去,且平常的太医根本查探不出来。”
“果然是至毒,看来三皇子倒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她又话锋一转道:“只是他损了我的楼,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我要让他记住这次血淋淋的教训,顺便也当是为映月阁赚点名气吧。”
“只是如今的酒楼需要找个老板出面料理此事,还得让宫中那二位有些忌惮的,这该怎么去寻啊?”
风不吝说出自己的担忧,只见对面的君夜析淡淡道:“此事便由我来想办法罢。”
“嗯。”颜染点了点头,她让沉玉下去命人将砸坏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且损毁了的都登在一个簿子上。
从前她便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现在眼底里更是容不下一粒沙子。
既然有人挑战了,这个颜色还是要给点瞧瞧的。
傍晚时,君夜析忙将她送了回去。倘若待会有人发现她不在府中,便是要闯大祸了。
到了自己的房内,颜染又重新有了想法。仅仅建立这么一个联络点到也不是长久之计,她需要好好规划一下,让自己手里的银子钱生钱,为她争取更多的利润。
再加上风不吝的关系,如今寻一家店铺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如今她也可以好好大宰宫里那二位主子一番。
对于上官言,颜染大多还是有些印象的。前世他的呼声是最高的,奈何自己心比天高,更是有些自以为是,结果输在了上官墨手里。
淑妃痛失爱子后,日日以泪洗面,不多时便也跟着去了。
如果明日的计划能够成功,她便又多了些许的心思。倘若在这三人之间进行一定的周旋,颜染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会更快的拿在手中。
由于时空错位,许多东西也发生了改变,虽然有很多还是避免不了,但是她相信报个仇至少还是不难的。
果然,风不吝的效率是无人能敌的。第二日清晨便来了,彼时颜染正在用早点,他和君夜析便蹑手蹑脚的翻进来。
流苏和素雨见状吃了一惊,颜染不由得轻咳了一声:“你们二人去小厨房再准备些吃的,顺便将我的房门关紧了。”
“是。”
她们应声退下,颜染才回过头,她问道:“事情可有眉目了?”
风不吝挑了挑眉,接道:“自然。”
“事情差不多已经安排好了,你便放心吧。”
君夜析道,目光落在颜染的脸上。她笑道:“那便好,用过早饭没?”
“没有,这小子一大早便来我府里问我事情是否办妥了,觉都没睡好,此时都快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