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子是?”
上官斐有些疑惑的问道,他记得昨日被人射伤,而后便晕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当他冥思苦想之时,君夜析从门外施施然的走进来。
“看来你已经好多了?”
“君夜析?”
上官斐有些吃惊,救自己的人竟然是他。他自己很清楚的记得,两人之间并无任何的交集啊。
君夜析此番做法,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六殿下很吃惊?”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茶经过一晚上的浸泡,已经有些苦涩,但香味却越来越浓。
“殿下闻闻,此茶可是特别的香?”
“你想说什么。”
上官斐双眼警惕的看着他,如今自己的形势也是十分被动,但是气场依然还是要极力压住,否则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意思是,殿下就像这茶,因为气味太过迷人,所以引来了不少的苍蝇。”
君夜析盯着他紧张的模样,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往日便是出了名的冰山,如今态度却稍有缓和,这也是让上官斐有些哑然的原因。
“看来,君将军对本王的事情甚为上心啊。”
他虽然脸色苍白,但嘴角还是努力勾起了一抹笑容,像是不能失了自己的风度似的。
“六殿下一表人才,将来定是不凡,君某在危难之时解救于你,自然也是有所求的。”
“噢?”上官斐故作惊讶,“君将军战功赫赫,且手握重兵,不知想要本王如何帮你。”
“微臣能力再如何,不过也就是个臣子,并无殿下说的那般。”
“此话怎讲?”
君夜析看着他的神情,知道对方已经有些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忙顺势而下道:“殿下以后自是能当大任的。”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上官斐的脸便上露出了一种让人难以描述的神情。
千百年来,皇家子弟都是这般,一旦涉及到大位之事,便会带着一种贪婪的念想。
上官斐自然也不例外,如今皇子们已经蠢蠢欲动了起来。他摆脱上官墨后,自己也一直在努力寻找机会。
不论是在上官宇的面前,还是在百官大臣的跟前,他虽没有三皇子那般有光芒,却也是个远近闻名的雅士。
“君将军这话来的甚是稀奇。”
他按耐住自己眼底的波涛,故意做出不相信的表情,感觉君夜析像是在与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殿下不信?”君夜析不怒反笑,出声道:“如今圣上将骊山此等大事交由于你,殿下可是还不明白。”
他的表情甚少发生变化,除了偶尔在颜染面前才会有一丝笑意。但在外人跟前,从来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但是如今为了让上官斐放下心防,他自是要花费一番心思。
看着君夜析略带讨好的样子,上官斐坚如磐石的心渐渐在瓦解开来。
“这又能说明什么?”
他抬起头有些好笑的问道,因为上官斐自己从不觉得上官宇有心传位给他的想法,而且他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脚踏实地是为何物。
“骊山乃是我国的一大心病,皇上将此事交由与你,一则定是想测测你的实力,二则嘛,也是为了你以后的路上能给自己多加一些东西。若非如此,他大可派其他人前去也是一样。为何要在下朝后独独找你呢?”
君夜析此话一环扣一环,说的像是有那么回事。就连平日敏感的上官斐,如今也有些被她的话语所撼动。
那****前去御书房领旨时也是甚为奇怪,自己从前很少参与这种国家大事。莫非,是因为上次揭发了上官墨?他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上官墨自小便不是特别得宠,功勋也是平平淡淡,再加上上次字条的事情暴露,父皇想借自己打压他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为何这么做呢,难不成真如君夜析所说一般?
“君将军莫不是想多了罢。”
他依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倒是引起了君夜析的一丝兴趣。此人耐力倒真是不凡,颇有些他的母亲德妃娘娘的风范。
说起德妃,宫中上下便是一片的称赞。入宫以来,便事事忍让,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上官斐似是遗传了这点,从小到大性格脾气也是如出一撤。只是为了拜托上官墨他才不得已当时出此下策,有些损了些平日里的形象。
“是不是多想,殿下自己自会掂量。”
君夜析不想再此事上与他多费口舌,许多事情,自己便点到为止。若是他执意要如此想着,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临走时,君夜析对他说道:“臣已经告知驿站里的官员先行出发,待过两日后,微臣自会派人一路护送殿下一同前去。”
“恩。”
上官斐略微点了点头,像是知道了一般,便又躺了下来。
出来后,君夜析驾车直奔都城,他一跃而起,在颜府的屋顶上飞檐走壁。
这些时日为了安排眼前的事情,他已经有许久未和颜染见面了。
如今,于公于私,他们都有必要一起商量一些事情。所以他有些迫不及待,安顿好上官斐便一路飞奔而来。
“你来了?”
颜染听到窗户被打开后,依旧低着头练字。
“恩。”
君夜析寻了个位置坐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青色衣裙的女子。只见她抬起衣袖,又将毛笔放在墨盘上满了墨汁,轻声到:“等我一刻钟,马上就要写好了。”
一盏茶后,她终于从案桌上抬起了头,看到一脸凝重的君夜析,不由得嫣然一笑:“怎的如此忧愁,郊外那位是搞不定吗?”
“你倒是可以去开摊算卦了。”
君夜析朝颜染挥了挥手,示意让她过来到自己身边。
颜染搁下手中的笔,轻移脚步道:“他有何心结要一直推却于你?”
“你说呢?”君夜析抬起头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倘若突然有人无端提出帮你,你可会这样。”
“我嘛?”颜染歪着脑袋作思考状,俏皮道:“自然是答应咯,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你倒是想的开。”
君夜析听完这话,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继续道:“如今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才能让他彻底相信于我们呢。”
颜染指着地上的雪团儿道:“自然是给些好处,顺便表明表明自己的心意,让他看到我们的心比真金还真,到时不用我们出马,他自己便会直接找上门来。”
君夜析听后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在他仔细的参透这句话后,笑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谁能无欲呢。”
这天晚上,君夜析又来到了上官斐居住的院子里。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进他的房间,而是自己待在花园内坐着。
“你怎么一人独自坐在这里?”
身后传来了上官斐的询问声,他故作惊讶道:“如此更深露重,殿下还是早些回屋休息罢。”
“我看你似是有心事。”
“人生在世,总是有些身不由己。”
君夜析有些感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壶酒独自喝着。
“看来,君将军是有事不顺心罢。”
君夜析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又忙转向别处,无奈道:“人人都道我手握兵权,却不想被圣上所为忌惮,君某着实是进退两难。”
君夜析为圣上群不喜,倒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从之前的赐婚,大可从中看出一些眉目来。
历代帝王无不忌讳那些功高震主的功臣,且君家世代为将,战功赫赫,为上官宇这般对待倒也是情有可原。
并且,这番话他是刻意说给上官斐听的罢了。
一句话中,即阐述了一个悲伤的事实,又点明了自己的作用,倒真真是让上官斐自己好好掂量了。
而对面的人此时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是皇子,自然也明白竞争需要什么。
不仅仅是母家,自己的成绩,拥戴的大臣,还要拥有自己的军队和力量。
但他若是私自召集人马,很容易就会被冠上造反的罪名。
上官斐即使在贪婪,也不至于如此的愚蠢。
但是……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冷若冰霜君夜析。倘若自己与他结交,然后收在门下,那便是一支十分强劲有力的队伍了。
且有兵权,获得的声望便也会更高,到时自然是离那里又近了一步。
白日的他三番两次的推迟,不过是想要试探君夜析是否有别的主意。如今见他这幅模样,倒也不似在做戏。
他笑道:“将军如今这样,还有不知足的。”
“自然。”君夜析目光盯着前方,“我自小想要的不仅仅是高官在位,更是荣华富贵。”
看着他这幅神情,上官斐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想不到君将军也是如此豪爽直白。”
“我的豪爽直白不知可否打动了六殿下呢。”
他反问玩后,话锋一转:“殿下若是与我结盟,自然少不了便利与好处。我们相辅相成,各取所需,倒也是不亏了。”
“你怎知我一定会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