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析听后自信的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因为微臣明白殿下的野心。”
“说吧,你想要什么。”
绕了这许久,上官斐终于开门见山。君夜析听后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臣说了,只求今后高官在位,荣华富贵,万事无忧。”
“当真。”
“自然。”他抬起头看了看对方的神情继续道:“这么些年,微臣手里大抵还有一些人脉,倒也是可以为殿下铺路的好基石,您觉得呢?”
上官斐听后眼前一亮,他自是明白这句话其中的内在含义。
朝中分了好几派,众人都有自己要去追随的对象。只不过对于武将来说,军令如山,他们永远只听从自己将军的话。
且武将们大多不像言官一般,纷纷战队,而是一直以一种中立的姿态冷眼看着斗争。
但是如今君夜析抛出的这个诱饵,实在是令上官斐不可推却。
之前的诸多试探,不过是为了等他熬出这句话,但终究还是被自己等到了。
上官斐全然忘记了肩膀的伤痛,一脸笑意盈盈:“那今后本宫便是和君将军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说罢,他端起酒杯道:“那便以茶代酒,先行为以后的胜利简单的庆贺一番吧。”
君夜析也朝他回了回礼,端起杯子将自己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酒楼内,颜染百无聊赖的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如今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一切都朝着她预想中慢慢进行,这倒是一个好的开始。想到这,她舒服的翻了个身,更为惬意的享受着这安静的氛围。
在颜府的院子里,潮湿而又狭窄,但是颜染却一丝也不难过。毕竟自己想要的,总会拿到,不过时间早晚的缘故罢了。
“我才出去拿了几盘糕点,你便已经躺下了。”
君夜析一推开门,便看见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场景。
虽然他的年岁也到了娶妻的时候,但君夜析却不似旁人一般。纵观整个都城,也没有几个家族的男子是一个妻子的,大都妻妾成群。
所以对于他而言,倒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女子。想到这,不由得脸上布满红云。
颜染听到他的声音后,从榻上缓缓坐起,笑道:“你怎的去的如此快?”
她伸手接过托盘,略微的瞟了一眼,便看见了马蹄糕和桂花糕,又看了看其他的,也都是自己平时所喜欢的东西。颜染的心不由得暖暖的,笑容越是更发灿烂。
“先喝一口水在进食,对肠胃倒是会好些。”
君夜析体贴的为她递上茶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上。
颜染此刻像是一个安静的孩子,她小心翼翼的吹着杯子里的热气,左手在盘子里拈了一块糕点,就着茶香四溢的碧螺春,小口小口的吃着。
这时,屋外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经过允许后,沉玉抱着一摞账本推开了门。
“小姐,这是自开张以来的账目,请你审阅。”
颜染笑着看了她一眼道:“以后不必如此,在月底将所有账目汇总后再派人送到我那去。”
沉玉会意,又与她讨论了一番酒楼管理上的问题后,自己悄悄的退了出去。
“你且先看看这本本子上可有你需要的东西。”
君夜析说罢,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她。颜染简单的翻了翻,原来都是近几日宫里发生的事情以及一些官员的立场。
她将本子放到自己的右手边,认真道:“等会我带回去看罢,今日是来与你商量一件事情的。”
“又有计划了吗?”君夜析看着她疑惑的问道。
颜染勾了勾嘴角,戏虐道:“咱们又不是死士,成天哪来那么多事情。”
“不过……”她话锋一转,“这还真是一件大事。”
颜染大概向君夜析说了说自己的意图,在梁氏死后,她便觉得现在的颜府处处都潜伏着危险。
且不说颜敏颜铄想要杀了她,就连颜铭远和老夫人也虎视眈眈。君夜析虽然足够强大,但也有时也会有顾不上的时候。所以颜染的不安全感一天天的增加,这才跑来向君夜析要人来了。
“你想要个会武功的保护你?”
君夜析一脸严肃的问道,从前,他只觉得自己能够胜任这件事情。但如今倒也是明白了一些,颜染在未出嫁前,始终都是颜家的女儿。
而他君夜析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颜家的后院里去。如今,倒真是一个可以安插人手的好时机。
想到这,他便一口应下:“可以,过几****便为你安排。”
“嗯,我等你消息。”
颜染冲他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吃着手里的糕点。
回到府中时,天色已晚。她坐在铜镜前,有些苦恼。
找一个人倒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要派到自己的身边,倒真是要花一番心思,总不能到时候给颜铭远弄个大变活人的把戏吧。
这时,流苏端来了洗漱的脸盆,亲切的看着颜染:“小姐,该就寝了。”
“嗯,流苏,你先放下东西过来一下。”
说罢,她乖巧的快步走来,有些不解道:“小姐是怎么了,有何要事吩咐奴婢吗?”
“不不不,我决定给你先放几天假。”
“放几天假?”
流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会儿过后,眼眶里便噙满了泪水,“小姐是不是不要奴婢了?”
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颜染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道:“当然不是的,我只是想给你寻个伴,你觉得可好。”
一听到有人要来,流苏不由得十分兴奋,她略带激动的问道:“当真吗?”
颜染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流苏自小便跟着自己,且因从前不受宠,身边始终也只有她一人。
有时候,流苏也是渴望有人与她做伴,一起做做女红,聊聊小女生之间的心事解闷。
现在,倒也来的正是时候。
“不过……”
颜染欲言又止,她朝流苏勾了勾手指,示意她离自己距离近些,“你暂且要先委屈一下。”
次日清晨,当后厨的婆子看到施嬷嬷前来领取食材的时候,不由得吓的将勺子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风把嬷嬷您吹来了啊。”
那些人见了她仿佛像见到罗刹一般,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心里也不由得感叹道,四小姐好大的面子,宫中的五品女官也敢用来使唤。
但施嬷嬷恍若未闻一般,淡定的说道:“我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今日生病了,院子里也没有别的人,便派我前来领取膳食。”
听完她的一番解释,众人不由得心底唏嘘。这四小姐当真也是不受宠,纵然当上了郡主,也不过空享了一个名号,这院子里关键时刻竟然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看着施嬷嬷一脸肃穆的样子,其中一个婆子不由得将食材多拿了些放到她跟前的托盘内。
“嬷嬷走好。”
待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后厨的院子后,这些女人便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其中一个婆子道:“这大小姐院子里单是大丫鬟便有两三个,更不用说底下的人了。”
“这倒是真的。”角落里一个正在摘菜的婆子突然插了进来,洋洋洒洒的说道:“二小姐纵然不怎么受宠,但也是锦衣玉食的,四小姐倒真是有些可怜。”
这些话被刚刚前来的秦婆子全部听见了,她改变了原来的道路,先行回了秋月阁。
“什么?”
张姨娘听后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喝茶的颜铭远,故作叹气道:“四小姐倒也是着实可怜,如今身边竟然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都怪我太过大意,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向孟姐姐交代。”
提起孟鸢,颜铭远的双手不由得停滞在空中。
张姨娘见他许久未有动静,以为是不在意罢了,正要从自己的院子内拨几个人前去照顾,不想颜铭远却开口了。
“明日去外边给她找几个丫鬟吧,身为郡主却这般,倒会让别人看了我们家的笑话。”
张姨娘领命后,她又坐回到了桌前,想着明日去人贩子那处定要给颜染挑些人回来。
而荷香院这边,颜染和流苏施嬷嬷三人正在房内安然的吃着早饭。
她掐算好一切的时间,让施嬷嬷故意说出那些话,然后又“碰巧”的让张姨娘身边的秦婆子听到。
如今的颜府只有张姨娘一个女人,在加上五弟刚刚出生,颜铭远总是日日宿在秋月阁。
他一直是最为看重脸面的,倒也是因为这样,才让颜染钻了空子。
第二日中午时,有人叩响了院子的大门。颜染听到声音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等了这许久,终于来了。
施嬷嬷前去将门打开,发现张姨娘正一脸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
她有进来后问道:“四小姐可在屋没。”
此时颜染故作吃惊的从房间里出来,不解的问道:“姨娘怎么来的这样着急,也不派人禀报一下,我好去接你。”
张姨娘看着颜染两双高高挽起的袖子,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忙转头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前去帮四小姐洒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