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便会有马车前来接你,一些细节及以后的事也会有人告知你。待映月阁开张那日,我定拿上贺礼前去拜访。”
“是。”
沉玉(以后邓娘子便改为沉玉)听后忙应声回答,颜染看着天色不早了,便和君夜析匆匆离开。
回到颜府后,她有些兴奋,又带着些许的紧张。
如今的颜染不比以前,她坚定的一步一步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去。很快,她便可以看见胜利的曙光了。
只要报了仇,边想着,颜染带着些许满足的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她再也不允许别人伤害她,也一定会尽全力的护自己所在乎之人的周全。
一定。
五日后,映月阁如约开门。众人都对这幕后老板带着十分的好奇,能在短短数日就拔地而起,自是不简单。
沉玉办事果断利落,早就给各大商业巨头下了拜贴。还没正式开业,名声就传开来了。
映月阁的装修低调奢华,还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贵气。
掌柜站在酒楼门口处接待着众人,这是君夜析找来的心腹,也是靠得住的人。颜染很放心。
关于沉玉的身份,众人只知是一个外省商户过世的妻子,因后面丈夫过世,便只身一人带着家产迁往都城,在此重新摆手起家。
因为她曾经在这生活过,颜染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用露面。必要时,她会给她讯息。
此时的沉玉坐在顶楼的厢房内,看着底下人头攒动。她的手指飞快的在算盘上拨弄着,身旁堆着厚厚一叠的账本。
大到酒楼日常开销,小到小二婆子的银钱,每一样都是她要操心的。纵使颇具才智的沉玉,如今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风不吝和君夜析走进来后,小二忙将他们引到楼上的一间雅室内。
“这里倒真是舒服。”
风不吝惬意的躺在软榻上,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还没等他坐够,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
君夜析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满,眼神也不由得向门外看去。
沉玉推开门后,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君夜析看见是她,淡淡道:“事情可都办妥了。”
“已经吩咐下去了,所有的朝廷官员到来,将他们送往不同楼层的雅间,且配了人专门服侍。”
“嗯。”
君夜析点了点头,这还只是他们第一步的计划。因为颜染的目的主要是探取前朝的情报,而酒楼茶馆往往就是这些大臣午后小叙的最佳场所。
且不论装修与服务,这里的环境都是一等一地方。最关键的是,它的老板家世清白。
都城也不乏此类地方,但往往都是一些家族的私有产物,纵然没有什么,都让人有些坐立难安。
而颜染就甚为巧妙的抓住了这一点,她重活一世,学到的更多是怎么去揣摩人心。
开张后还没过两天,君夜析便带来了一个消息。
“你说上官墨勾结外党?”
颜染有些吃惊的抬起头,“可有什么证据吗?”
君夜析目光深沉的盯着远处,“你可知他近日去干嘛了吗?”
颜染摇头,最近因为映月阁的事情,她鲜少去关注外界的情况,对上官墨的行踪更是一无所知。
“西北方向的突厥国屡屡冒犯我国边境,圣上下令派四皇子前去,如今他已完成任务回京了。”
经他一提醒,颜染依稀想了起来。洪乐四十年,边境的游牧民族在我国的封地内抢夺过冬物资,引起了一阵暴动,而后上官墨前去处理了这件事。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逐渐开始入了皇帝的眼,慢慢被提拔了起来。
只是如今却大不相同,时间斗转星移,颜染心知他此次前去为何能成功的缘由。只不过是因为上官墨生性狡猾,他善于去广交朋友。不论富贵清贫,亦或是君子流氓,他都来者不拒。这也是他后来真正赢了所有皇子的原因,做大事者,定是什么水都要淌一遍的。
见颜染一直陷入沉思,君夜析轻轻拍了她一下,“你在想什么?”
听到他唤自己,颜染忙回过神来,微微笑道:“我在想他是如何抚平****的。”
君夜析听后微微皱起了眉头,“突厥人生性野蛮,更是十足的不讲道理。我觉得他定是用了不一样的法子,才哄的对方团团转。”
上官宇最高兴的不是平定叛乱,而是上官墨不用一兵一卒便解决了。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的厉害之处,在欣赏之余也带着浓浓的疑惑。
但是上官墨只是淡淡的解释道自己制定了新的政策,他运用以前古老的物物交换方式,开设集市,且申请国库调出一千两黄金用于赈济灾民,如此便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此事。
然而君夜析隐隐觉得此事没有像他所说的如此简单,近几日,他派出身边的暗卫,偷偷跟随着他。
终于,那日寻到了一丝踪迹。
他从衣袖里摸出一张字条递给颜染,“这是从他府内飞出的信鸽,只是我打开后发现这竟不是我国的语言,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如今还没有请专人查看。”
颜染接过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正是突厥语。看完后,她不由得轻笑出声:“上官墨这是在给自己掘洞呢?”
说着,她拉住君夜析的手来到桌前。颜染手执毛笔,将白宣纸细细铺开,写下了一行字。
事情已经办完,过几日黄金便会派人送到大汗宫殿内。
大汗?
看到这两个字,君夜析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果真勾结外党。”
只是愤怒之余,他有些疑惑的盯着颜染:“你何时懂得突厥语的?”
颜染听后,慢条斯理的指着桌上满满当当的一排书道:“你莫非觉得我这些年月都是无所事事着过的。”
颜染虽然生在颜家,但也是曾经孟将军的血脉之一。外祖父的智慧和英气,她也是沾染了一星半点的。只不过从前因为对上官墨的痴迷,让她迷失了方向。
前世,上官墨为了哄得她手中的兵法,也告诉过颜染许多事情。他府里的每一个姬妾,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
颜染为了追上他所谓的脚步,努力去迎合,学习了许多国家的语言。对大陆上的周围各国都有一定的了解,不说赛过诸葛亮,当一个军师也是绰绰有余的。
君夜析听后也不在多问,他知道颜染的身上有许多的秘密,但只要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逼迫。
“如今,我们可以借花献佛了。”
“上官斐倒真是一个好的人选。”
君夜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颜染默契的冲他一笑:“自然,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当日晚上,颜染一人独自出门来到了颜府的禁地内。
只因还在冬日,且这里被众人传的阴森无比,周围更是十足的冷清。
她根据以前的记忆,走着眼前的阵法,刚刚破解后,便看到上官斐坐在石凳上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四小姐如此晚来,莫不是想和我对月相饮一番?”
颜染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另一边坐下,回答道:“如此更深露重,我怕六皇子吃不消。”
“哈哈哈,果然是伶牙俐齿。”
上官斐笑道:“说吧,有什么事。”
颜染拿出方才那张字条,再附上自己的翻译,一并递到他的手中。
“这是我前几日得来的消息,你看看该怎么报答我。”
待她说完,对方忙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一会,抬起头震惊道:“你从何得来?”
颜染气定神闲的抚摸着杯子上的彩绘,淡淡道:“你管我从何而来,我只觉得这对你是极有用的。”
“你想让我和四哥彻底反目成仇。”
“别说的这么好听,皇家的情谊自古以来都是风云变幻。六皇子敢说自己从来没有登上大位的想法?”
她的反问一句一句的砸在上官斐的心里,皇上孩子数不胜数。但如今成年的也不过就四位皇子,且他人到中年,对自己储位之事也甚为操心。
而如今的朝廷,官员们都开始分分表态站道。颜染说得不错,他要解决的不仅仅是大臣,更是要搞垮自己的竞争对手。
纵观形势,大皇子是德妃之子,虽然庸庸碌碌,无所作为,但是母家依然繁荣。
三皇子更是,为人贤良,处事周到,是远近闻名的贤人。且母家在朝中的势力也是如日中天,是呼声最高的一位。
四皇子的母家虽然卑贱,但他兢兢业业,也不容小觑。
上官斐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只是凭这么一张字条,父皇也不一定会轻信吧。若我办不周全,岂不是适得其反。”
“我一直以为六皇子是聪明人。”颜染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你也是惧怕冒险的,也罢,当我未说过吧。”
说罢,颜染故作起身,却被上官斐一把叫住:“等等。”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略带气愤的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怕。”
“噢?”颜染挑眉,“那就看你会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