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析有些无奈的抚额,“我们家甚少涉足商业,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我想开一家酒楼。”
颜染没有丝毫的隐瞒,她向君夜析简单的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听后,打趣的笑道:“那我岂不是花重金买了自家的东西。”
颜染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事,反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君夜析听后又和她笑闹了一阵子,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去,“你想我如何帮你。”
颜染看着窗外的风景微微出神,“先帮我物色个地盘吧,若事情谈妥,我们即刻便可以开始筹备了,你觉得呢?”
自颜染提过上次的事情后,君夜析便日以继夜的帮她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盘。三日后,他带着风不吝在一个午后敲响了她的门。
“你要开酒楼?”
风不吝听完她的计划后微微有些吃惊,他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他毕竟纵横商场多年,很多的规则也知道些。所以他劝告道:“若只是想多赚些银子,我可以替你寻找其他的方法。”
说罢,他谄媚的朝颜染眨了眨眼睛:“有没有兴趣再开一家银楼?”
银楼?
颜染朝他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风不吝以为自己计划成功,刚要上前兴奋的拉住她,却被她接下来的话一盆水浇灭了。
“等以后酒楼赚到钱,我再考虑和风老板合作可好。”
颜染说完,嘴角擒着一抹略带玩味的笑容。风不吝道:“开酒楼少不了要出去应酬,且不说你是夜析将来的妻子,就凭你一个女孩子家,怎能出去干这等抛头露面的事。”
“谁说我要亲自出马了?”
“那你准备如何?”
颜染拨弄着手腕的珠串,一个羊脂玉的镯子在亮光下闪着微光,且指尖触摸到并不寒冷,而是十分的温润。
这当真是块好玉呢,就如同这次机会,定是上天特意赐给她的。
颜染抬起头,白皙的脖颈从芙蓉花袄中露出来,她的语气很缓,也有些耐人寻味。
“我自然是指点江山,做个背后闲人了。”
她将目光一转,语气有些锋利道:“而且,这件事如果让颜家知晓我怎么能继续进行下去。”
风不吝听后也才突然想到这点,他刚刚有些冲动,很多细节方面的事情都被他忽略掉了。
如今颜染虽然在府里不比从前一般,但也是十分危险。倘若她真是个无头无脑,只顾往前冲撞之人,那她也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女子了。
“是我太过冲动了。”风不吝自我检讨道:“刚才你后半部的计划我没有仔细听明白,你在细细的说一遍,我好去给你在这两天定下来。”
果然爽快。
颜染心想着,嘴里也忙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构思。
“好的,这两天你若是将图纸弄出来了,便派人到街尾的听雨轩来寻我。”
颜染会意的点了点头,风不吝出身重臣之家,若是颜府的女子跟他的交往过于亲密,很容易便会落下话柄。
他们暂时把他底下的一间商铺当作交接点,以便于时常去商讨某事。
待他走后,君夜析却还不肯离去。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不常出门,去何处寻找帮你看店的人呢。”
一说起这个,颜染的目光一下子便?亮了起来,“我前一个月在银楼救下了一个可怜的女子,如今她母亲过世,也了却了自己的孝心。我想由她代替我出面去做这件事。”
“可是那位邓娘子?”
君夜析听完她的叙述后,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颜染近日发生的事情。
“正是。我发现此人聪慧敏捷,且善于交际,是个可以扶持的好苗子。”
君夜析听后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你看人一向不会错,想做什么,只管放心去做吧。”
颜染并未再接话,只是伸手反握住他宽大的手掌。
上官墨,前世你让邓娘子为你打下商业帝国。今世,我便要她为我所用,我要让你一步一步的与自己所梦想的背道而驰。
“窗户自然是雕花的较好。”
“茶杯还是请人烧制吧,要冰裂瓷的。”
“桌子用梨木吧,既不失了身份颜色也较为不错。”
“雅间的坐垫自然是用上好的蜀锦缝制而成。”
君夜析和颜染这几日都在房里规划着酒楼的设计与装修,即使有时意见不合,却也不会闹的损伤和气。
换句话说,君夜析觉得就像布置自己未来和颜染的宅子一般。这是他们第一个家啊。
不出一月,风不吝便飞速的将事情办好了,这个效率就连颜染也是目瞪口呆。对此,君夜析解释道:“他不喜政事,终日喜欢流连商场。这也是风大人最为头痛的事。”
“商场如战场,风不吝能混到如此地步,定也是有自己的一番厉害。”
这日晚间之时,颜染用过饭后借故头痛先行回了屋里休息。再打更后,君夜析又出现在荷香院的屋顶上。
“今日带你前去看看如何?”
颜染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君夜析伸出自己的手臂,颜染一跃而上,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抓紧。”
“嗯。”
颜染轻轻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她享受着这短暂的漂浮。不出一会儿,他们便站在了都城最为繁华的商业地段。
对面是百年书店,旁边是玉石古玩,当真是风雅。
君夜析低头看向她:“这里如何?”
“自然是好极了。”
颜染满意的说道,她又四下打量了一番,才隐约看见一楼大门口处的牌匾。
“映月阁。”
她转过头有些俏皮的问君夜析:“此为何意?”
“横斜映、霜月朦胧。兰堂畔,巡檐索笑,谁羡杜陵翁。”
“好一个谁羡杜陵翁。”
君夜析听后笑道:“玩乐须尽欢。”
说罢,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偷偷进了楼内。
“还请颜小姐审查收工。”
风不吝优哉游哉的搬了一条凳子坐在大厅的正中间,像是专门等待他们而来似的。旁边的桌上已经备下了一壶香茶,仔细一闻味道,颜染便知这是茶中的精品。
“风公子好大的手笔,竟私藏雪顶针,此茶可是连皇宫内也供不上多少的呢。”
“招待老板娘,这都是我该做的。”
见他们二人左一言右一语的绕来绕去,君夜析不由得拉起她的手朝室内走去,“来,我带你上里边看看。”
颜染听话的任由他拉着,她仔细的环顾四周,发现所有陈列的设施竟比她预想中更大气些,不由得连连点头。
“我很喜欢,你们费心了。”
但是她又有一个疑问冒了上来:“可是这样的地段你们是怎么弄来的?”
君夜析指着外边还沉醉在自己世界里的风不吝,带着一丝笑意说道:“这有何难,如今这一条街商铺的背后老板便是这人。”
这个答案让颜染大吃一惊,她上前拍了拍风不吝的肩膀:“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
风不吝听后自是知道君夜析告诉了她这些事,不过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开口道:“我不喜好官场上的事,都说伴君如伴虎,我还是更爱自己的世界一些。”
想不到他竟还有这般想法,颜染微微有些诧异。
回去后的第二日,君夜析的拜贴便下到了颜家来。
颜铭远忙让她盛装打扮出去接见,虽说未出阁的女子不宜与未婚夫过多接触。但由于二人都出身于官宦之家,凡事都有些例外。且颜铭远惧于君家的势力,也没有什么好多言的。
出了颜府,左转二十米来到了一家茶楼,颜染进入雅间内偷偷换了一套衣服,派流苏在内等候她回来,自己便跟着君夜析一同出去了。
他们又从新绕了一大圈,才到了一个古朴的农家院子外。
“有人在吗?”
驾车的车夫前去轻轻扣门,两下后,门应声而开,邓娘子从中露出脸来。
待看到她身后的人时,她一把上前向颜染福了福身:“小姐。”
颜染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起来,三人一同走进了屋内。
“小姐今日特地前来寻我,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从前我听说你擅长计数,如今便有一块属于你的地方,只是不知你可肯前去?”
邓娘子一听完这话,立马朝颜染跪了下来:“小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救济了我,奴婢做牛做马也是难以报答的,小姐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看到她的态度及眼中的诚恳,颜染点了点头,递给她一身衣服。
邓娘子伸手接过,利落的解开后,看到里面摆着一套精美的锦缎,还有一套金镶玉的头面,有些困惑道:“小姐这是何意。”
颜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上前将邓娘子轻轻扶起:“记住,从今日起,邓娘子便死了。以后,你是映月阁的掌柜,是商人中的新贵,沉玉夫人。”
邓娘子只是微微的错愕了一下,忙向她行了一礼:“沉玉拜见小姐。”
反应如此之快,当真是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