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抵达县警察局很順利,中年局长一听文音是來自鼎鼎有名的国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亲自出來迎接。
“江律师,剛才看我同仁拿来的报案材料,我看了署名是贵律师事务所,我真是很难相信您这么年轻啊!”
“呵呵!局长先生,我就是报案者的律师,因为这个案子的重要性我才在周六这半天赶来了,还希望您妥善保管我当事人的证物和这份材料!”
文音和警察局长一来一往的打著官腔,看起來很顺利。
考慮到文音和局长会讨论案情细节的时候引起杜鹃的心情波动,我给文音和局长一个眼色:我们先去材料室坐一会儿吧!''''
警察局长很溫和地喊來一个警察:大头,你先领客人去会客室休息吧。''''
县警察局的办公楼不小,会客室里摆滿了仙人掌盆栽,置身其中完全沒有想像中严肃的氛围。
“李柔姐,这里感觉不像警察局,我以后也要在家里种仙人掌。”杜鹃说。
“好啊!我们一起去花巿买来种吧!”
我从昨天到今天,和她在一起都必须努力压下心头的愤怒保持溫和的笑,她被禁足在昨晚那样潮湿破旧的屋子里整整两年,能夠活到现在和她內心的乐观开朗离不了。
她过去花盆那里仔细地过去看花了,表情毫无任何负担。
过去,我总是不理解她一个花季少女为什么不会笑?分明就是缺乏被人关心,就像旱地的花儿,但逢雨露便璀灿夺目。
四十分鈡后,文音和局长进来了,局长看到杜鹃在赏花,立刻说:「我送你一盆吧!」
这局长学过心里学吧?就算沒有,也是工作中练就出来的。
长期自卑的杜鹃本能地不敢相信,看着我,我点了头她才说了谢谢。
文音把两封文件里面分別八张材料的底下让杜鹃签了名,我看见扉页顶端其中一项是“民事重要?件申诉书”。
“文音,这是要递交法院的吗?”我随口问她。
局长和颜对我说:“对呀!本來的程序是申诉人自行递上,但因我和江律师考慮慎重其间,鄙人就亲自代为跑一趟了。”
江文音朗声说:“有劳局长先生了!您若北上到北城,我会引见我研究所导师的儿子给您认识,他是北城市警察局的副局长。”
文音这人,一进入律师界和身边前辈把那些仕途调调倒是学的快啊。
和警察局长扯了些淡话半天沒用看到杜鹃,她咋了?
“你们等我啊!我去洗手间找一找她。”我在电梯门口简单给文音和局长交待过就到走廊中间找过去了。
她果然在女厠所不出来,还把自己关在厠间內。
我急了,声音提高问她:“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她不说话,就是嘤嘤地哭。
“杜鹃,你要给我说了我才能帮你啊!”
“我不要去法院!我不能去法院的!”
我一听她这份紧张我在这瞬间无措了,她昨天都好好的呢,她这是心里头想啥呢?
文音还在门口等着呢,我得快点把她喊出来,我劝她:“杜鹃,这里是警察局的女厕所呀,你好歹出来我们再商量啊!”
“李柔姐,我真的很害怕啊!我昨晚还做了恶梦,梦见我们部落的祭司和酋长还有全部落山上的人们都向我丢石头,说是要砸死我。”杜鹃还带着哭腔说。
我心里着急也还是要慢呼吸耐心地哄她:“杜鹃,很多梦都是相反的,你今天的举动是勇敢的,也为许许多多的受害少女树立了勇敢的榜样。”
“我不要树立榜样,我不需要别人知道我悲惨的过去,我想安静地生活。”杜鹃说着还哭的更加厉害了。
我是对别人的哭泣有本能烦躁的人,她哭的频率低我还可以接受,这样泣不成声的我大脑瞬间就堵塞了。
江文音的脚步找了进来,我赶紧在厕所门口把她拽了进来,低声说:“文音,我已经没辙了啊!”
“杜鹃啊,你先出来吧!我们会一起想办法的,一切都会有方法解决的呀!”文音用很有耐心的温和语气对杜鹃说。
我往前两步,很想把厕间的门给撞开,被文音用手制止了我,就这么凝结着呼吸等待她出来。
里面的杜鹃不哭了,安静了整整两分钟才出来,满脸泪痕似乎绝望到决堤的流过泪。
我和文音两个人一边一个为她擦拭着泪痕,这情景很像对待自己的手足。
出来警察局的院子坐进了车里,文音对杜鹃说:“我们今天运气不错,局长在这里,他允诺为我递交法院的申诉材料,我也算是省了一个流程。”
一说到法院,杜鹃瞬间筛糠一样地身体发抖,情绪崩溃到目光都变成了惊恐,为了协助她的情绪我一上车就和她坐到了后排。
前面开车的文音从后视镜里发现了这情况放慢车速安慰杜鹃:“我是你的委托律师,如果你全权托付给我,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你出现在法庭的,你担心什么?”
我搂住杜鹃也说:“听见了没有?文音和我是同学,她很有正义感,如果你同意全部把案子交给她处理,你根本就不用出庭的。”
听到这里, 杜鹃的心跳才缓和,逐渐规律了起来。
江文音认真开车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她暂时没有说什么,我累的依靠在杜鹃肩膀昏昏欲睡。
我还没有睡着,杜鹃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冲前方的文音怯懦地说:“江律师,您的费用一定不低吧?”
江文音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随口就说:“我按照每小时计费用是五千华币,和一般的律师不一样。”
我一听她这样说心里倒也没有震惊什么,她光就学习法学专业知识一共学了八年,这还不包括哲学和心理学额度,学习知识的时间投入高于常人一个倍数的时间呢。
杜鹃半天才嗫喏着说:“好的!那您算一算是多少吧!”
我打趣地说:“扣除昨晚睡眠的时间从昨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十点一共六个小时,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三个小时一共是四万五千元华币,这也是江大律师的辛苦费用。”
江文音一点都不否认地说:“没错!这是我的价值。不过呢,再追加一项爱心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追加?爱心?”杜鹃啊懵了,傻习习地问。
我和江文音狂笑起来,弄的杜鹃左看一眼文音,右看一眼我,不明白所以然了。
“两位姐姐,我先欠着可以吗?大概一个月就可以还了啊!”杜鹃面无表情地说。
“文音,你来说吧!昨晚我们的协商你就说个大概就好。”我让文音先说。
江文音认真把握方向盘,看不见她脸的正面。她说:“杜鹃啊,我和李柔考虑到你没有正式踏入社会去工作过,我们建议你找个职业学校学个手艺,将来和你同龄人一样自信有朝气地工作,夜场的工作不算。”
杜鹃说:“那我还是得先把您这份费用给付清楚了再去不迟啊!”
杜鹃的这份骨气虽然难得,文音的收入多少也应该有个保障的,我认为。
“杜鹃啊,你有这份心我就欣慰了,你的费用部分不用着急的,你先去找学校学习,夜场的工作,在这个案子的审讯结束之前你都不要去了,因为对你的心里会造成影响的。”文音说的很详细。
我就不明白了,她不用去法院出庭,那她去紫爵上班会有什么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