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能接受啊,告诉你们,这是命令,不能接受也要接受!”大队长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同志们啊,你们是不是认为大队长我很无情,还有政委,还有那些领导都很无情,一点不通情达理。告诉你们,不是我们不通情达理,而是军法无情啊!”大队长无限感慨,接着说道:“郑佥云同志,广东龙湖人,2007年从渔女市入伍,当兵四年零八个月,进入我部三年零十个月。从他第一次赴巴执行任务到昨天对毒犯的清剿任务以来,共荣立三等功四次,二等功两次,嘉奖18次,他是我们的提干对象,是我部的一把尖刀,也是我的一块心头肉,但是,军法无情!我痛,作为大队长,作为领导,不得不这么做!我恨,恨敌人太过于狡猾!郑佥云同志没有错,因为那是一把枪;但他又错了,因为那不是一把枪!”
大队长对同志们竟如此了解,同志们肃然起敬,眼里的杀气逐渐凝聚。大队长看到了这一点,继续说道:“敌人如此狡猾,我又痛又恨,但我更痛恨你们现在的这个样子,你们不是猛虎,更不是雄狮,你们是一滩死水!你们狐假虎威不堪一击,你们是一个弱者!”
“不是,我们不是弱者!”同志们大声抗议,眼里的杀气越聚越多。
“你们就是弱者,我现在看到的只有弱者,一群废物!此刻,敌人正在庆祝他们的胜利,正在嘲笑你们的愚蠢和无能,你们就是废物,废物!你们忘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辛苦训练,磨破了皮,磕掉了肉,初衷是为了什么?你们忘了,破皮掉肉就是为了能更好地扛起枪,替我们的祖国、还有人民去站岗去战斗!你们忘了,是战斗就会有牺牲,当然也会有过错,牺牲我们避免不了,过错我们也避免不了,但牺牲、过错我们尽量避免!你们忘了,全忘了!你们忘了你们是谁?你们是军人,铁血战士,你们是敌人的恶梦!恶梦!!”战士们被说得泪流满面。大队长力竭声嘶,掩不住那股愤怒:“同志们,你们真忘了你们是谁了吗?说,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军人,我们是战士,我们是敌人的恶梦!我们是军人,我们是战士,我们是敌人的恶梦!我们是军人,我们是战士,我们是敌人的恶梦!”六人高呼,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对,这才是我的兵!告诉你们啊,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像刚才那样子,我非把你们一个个全部除名了不可,免得看着咣火!”大队长笑着说道。见同志们想笑,又马上一脸严肃起来。
同志们想笑,结果被他一下又唬住了,原来这是大队长跟同志们开了一个玩笑,这时他终于忍不住仰头大笑了起来。
同志们再也忍不住了,跟着大队长一起笑了起来。
“振宇、佥云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其他人原地休息。”大队长说完走了出去。
“是,首长请慢走。”同志们异口同声欢送领导。
来到队长办公室,大队长走到椅子上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包抽过的软中华,打开,发给我们一人一根,然后自己点着一根抽了起来,随即进入了沉思。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部队长抽烟,在我们这是严禁抽烟和喝酒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战斗的警报会突然响起,随时都可能有紧急任务。我们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们面对的大多是比毒犯更可怕,拥有专业军事素质或是一流军事素质的敌人,在战场上,因为一根烟丢掉性命的曲例很多。
第一次看到大队长抽烟,是我还是菜鸟的时候,那是我第二次执行突击任务,牺牲了三位战友。其中一位老兵叫马国强,战场经验丰富,也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更是我的师父,我很多的格杀技巧和战场经验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他从军十五年,在特种部队就呆了将近十三年,他一身荣耀,立下战功无数,是全军的精武标兵,是我们大队的标杆人物,是大队长最钟爱的战士之一,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教官,他的名字就叫“教官”。
当时,大队长亲自带领着我们两个突击分队组成的清剿突击小队,在边境对恐怖分子进行清剿,因对方人员太多最终反被围攻。我们对敌人作了一番侦查后制订了进攻方案,在中午他们进餐时发起了进攻——是我们低估了他们的实力,战斗前我们就看到远远有三辆拉满人的皮卡车朝这边过来,计算距离和路况我们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而我们打算用十分钟结束战斗,把这里的敌人消灭,干掉他们的头,然后再把这三车人干掉。
直到战斗打响,才发现敌人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观察中他们懒懒散散,一战斗起来却显得很淡定,看得出他们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他们各自寻找掩体,组织有效反击,然后逐渐往东北角那间民房收拢——那是他们头领的所在地。战斗持续了十一分钟,枪声哒哒、手雷、火箭弹炸声不断,敌人被一个个放倒,伤亡惨重,可就是攻不下那间房子。那三辆车听到枪声飞速驶来,这会就在三百米开外了,他们高举枪支大声呼喊而来,队长只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时敌人冲了出来,疯狂地吊在我们身后,我们只好一边还击一边撤退。最后,敌人支援部队赶到,把我们包围在了村庄西南角,我们退进了两家相邻且利于防守的民房。
现在想想真庆幸,幸好当时敌人并没有火箭筒,要不估计像这样的民房两发炮弹过来就炸为平地了。
敌人一次次对我方发起进攻,但都被打退了回去。我们在等,在等夜幕的降临。敌人似乎也意识到了我们的意图,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消耗着我们大量的弹药。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北京时间18:05分,太阳已经盘据山顶。眼看夜幕就要降临了,敌人再也坐不住了,他们清楚只要天一黑下来,我们就会在黑夜的掩护下强行撤离,或是直接进行反击,他们很清楚我们不是一般的部队。在密集子弹的掩护下,他们手拿燃烧着的汽油瓶子朝我们扔了过来,顷刻间院子内外就燃烧了起来。
眼看火势越烧越大,滚滚浓烟被不定向的风吹散着,弥漫了整个战场。这样下去,如果不撤,不被打死也会被烧死。大队长观察了一下战场地形,接着下达作战任务:“一会爆破手把后面的墙炸开,突击手给我冲出去,狙击手把‘出头鸟’全部给我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