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鼠——”
“到!”张勇大声答到。
“一会大家掩护你,你的任务就是把对面的那面墙炸开,是否明白?”大队长大声说。
“明白!”张勇大声回答。
那是一条百米深的巷子,是条死胡同,只要把它炸开,后面就是一片树林。
“等田鼠把墙炸开后我们从那突围,进入后面的小树林,大家是否明白?”大队长大声说。
“明白!”同地们大声回答。
“好,准备战斗!”大队长下达了作战命令。
“嘭——嘭——”两声闷响,土墙被炸开两个洞;突击手迅速地冲了出去,马上就干掉了两个敌人,然后找到掩体向敌人就又是一阵扫射。狙击手在房子里对出现在瞄准镜里的人头逐一点射,瞄准镜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人头被子弹强大威力爆开的瞬间。这时所有队员也陆续冲了出去,各自找到掩体进行攻击掩护。张勇左挪右闪快速向巷子最深处推进,子弹追在他后脚跟跳跃着,打在地上,扬起阵阵尘土。足足十分钟后,张勇才推进了三分之一,敌人火力强大,子弹源源不断地从两挺轻机枪管喷射而出,把张勇压制在了一石堆下。观察位置,西北角和西南角两墙头,均无法直接狙击。
“教官!黑云!”大队长点兵。
“到!”我俩大声回答。
“你们过去把那两挺机枪给我炸了!其他人打掩护!”大队长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不远处在转角冒着火舌的两处地方。
“是!”我和教官接到任务后迅速向前靠拢,很快就以小组形式一前一后贴着墙前行,子弹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扑来,在身边嗖嗖而过,其中一颗子弹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马上鲜血直流。
“呼叫,呼叫,前方两点钟方向、五点钟方向和八点钟方向敌人火力点,请求支援。”教官对着无线电说道。
“前进!前进!快快,前进!”狼头带着队友们向前支援,一阵火力扫射,敌人被压制了下去。狼头——杨振宇,旋风突击队队长。
等离敌人还有二十五六米的地方,我俩打了个手势“你右我左”,双方疾步向前分开,接着双双就是一个前滚——起来后我已经一个箭步蹿到了离机枪所在墙体只有十来米远的地方,此时,手中的手雷保险销已经被拔掉,我把它朝机枪所在地的墙后方抛掷了过去,然后迅速寻找掩体。与此同时,教官也在箭步上前中拔掉了手雷的保险销,他离机枪点比较远,有近二十米距离,他用力把手榴弹投掷了过去。没几秒,“嘭——嘭”接连两声响。
机枪被炸掉,同志们异常激动,然而并不是因为炸掉了机枪据点,而是就在教官扔出手榴弹还没来得急找掩护,就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胸膛,他跪倒了下去。
“不好,教官中弹,教官中弹。”我大声喊道:“教官——教官——大家给我掩护,给我掩护。”
教官听到我叫他。他满嘴鲜血,双眼仍燃烧着火焰,他努力地想要站起来,但站不起来。我开着火向敌人扑去,试图靠近教官,却无法突破敌人火力。“快,大家快给黑云火力掩护!”大队长通过无线麦克风下达命令。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巷子被炸开一个大口。同志们一激动,在大队长的带领下冲了出去,与其说是掩护还不如说是进攻。
“黑云,你快去救教官!”大队长说道。
透过石缝,我瞄着一个墙角,突然一个人头出现在了那里,我轻轻扣动了板机,对方头上喷出一些红白雾状倒了下去;我随即弓腰疾步迂回前进,流弹在耳朵呼呼略过,来到教官身旁,用力架起他就朝墙边走去。移动中,教官被无情的子弹击中了右小腿,他整个人沉了一下。他已经意识开始模糊,眼睛艰难地撑开着,眼里燃烧的火焰已经消失。
“黑云……你放开我……我不行了……”教官无力地说道。
“不,我不会抛下你的。”我说。
走得太慢,我干脆把他整个人架了起来,单手开着枪朝巷口前进。
“黑云,你把我放下……这样你也会死的……黑云……黑云……”教官不想连累战友。
“教官,师父,我是不会丢下你的,就算死我也要把你背出去。”刚说完,“卟”一声闷响,一颗子弹打在我的左肩上,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站稳了,继续往前走。
“黑云……黑云……把我放下……把我放下……把我放……”教官不想连累兄弟,他睡着了。
“兄弟你安心睡吧,只要我活着,我就要把你背出去。”说完,我从容地走在枪林弹雨中,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一直走出巷子。
“卟卟。”两声闷响过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灵猴中弹,掩护掩护!”
没多久,又听到一声子弹击打身体的闷响,不久便从无线电中传来:“黑鹰中弹,黑鹰中弹,黑鹰黑鹰,黑鹰——黑鹰牺牲!黑鹰牺牲!”
“快,快,把身上所有的手雷都给我扔了,给他们好好喂喂食,为我们的兄弟报仇!”
大队长一声令下,突击队员们一阵疯狂扫射,打得敌人个个缩着头不敢往外伸,等声音停了,伸头想要还击的时候,向他们飞来的是一颗颗打开了保险的手雷。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一阵爆炸过后,突击队员们已经消失在了烟雾弥漫之中。
此战我们共损失三名特战队员:习健平,男,党员,26岁,江西赣州人,上慰军官,代号“黑鹰”,黑鹰突击队队长。马国强,男,党员,34岁,山东德州人,四级士官,代号“教官”,旋风突击队队员。胡兵,男,党员,19岁,河南驻马店人,上等兵,代号“灵猴”,旋风突击队队员。
此战我们共有六名特战队员受伤,其中伤重者两名,分别是黑鹰突击队队员“老鳖”和旋风突击队队员“龙卷风”。老鳖,姓名,陈管桐,广西梧州人,22岁,小腿两处粉碎性骨折。龙卷风,姓名,石当当,云南丽江人,20岁,右手子弹穿透伤,骨裂,肌健创伤。两人伤愈后被批准复员,自此离开了部队。而我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然后进行了一个月的恢复训练后正式归队。
战争就会有牺牲,特别像我们这些整天在死神家门前行走的突击队员,说不定哪天死神就开门把我们迎进去。
“战士,就是只要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就要继续战斗,直至战死沙场,我希望我的生命可以结束在战场,我希望我能留在这里长伴死去的弟兄们。”这是教官曾经跟我说过的话,说这话的时候是在这次“边境清剿”的前一个月。当时我问他以后要不当兵了最想做什么?听到我这样说,他眼睛瞪得挺大,尔后他说:“我当兵十五年了,我是义务兵第二年年底进入这个大队的,当时大队长还是我突击队的队长,我们生死在一起整整五年。眨眼又过去了这么多年,在大队已经待了十三年了。十三年来境内境外作战,目睹了太多的生与死。然而昔日的战友并没有离我远去,他们似乎就在眼前。我继承着他们的遗志,从不会感觉到疲累,一股强大的力量激励着我不断战斗!我没有想过不当兵,我要当一辈子兵,我跟死去的兄弟说过,叫他们在下面等着我,不要走远,我会跟他们相聚。”说完他问我:“那你呢?”
“我?和你一样,只要不死就当一辈子兵,当到部队不要我为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