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就这么丑,你说你是怎么看上我的,你这审美水平有待提高呀。”张晓雪边说还不满的看了刘子政一眼,哪有女人喜欢人说丑的?
“现在是不丑,过来让我看看是否整容整的。”刘子政笑着将张晓雪拉到自己身上,张晓雪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但是更没有哪个女人喜欢有人说自己整容,她别扭着没顺着男人躺过去。
刘子政一用力,张晓雪就跌进了他的怀里,张晓雪挣扎着就要起来,男人笑着就不放,较量间,门哽吱一声就开了,两人一愣,同时向门口看,门口的王秀英嘴成大写“O”型,刚要说什么,马上低头关门走人了。
屋里的刘子政脸色淡然的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张晓雪则小脸红到脖子底,让自己亲妈看到了,这丑丢的。
“让我起来!”张晓雪明显发怒了。
“怎么啦?怒了?开玩笑呢,听不懂呀!”刘子政抱着她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就是整容整的,你看双眼皮是割的,鼻子是隆的,下巴是削尖的,脸是打过针的,皮肤是漂泊过的,腿是抽过脂的……”张晓雪机关枪似的说着,在刘子政怀里像一只被困的小兽,但是她挣扎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她发现如果男人不打算放手,她挣扎也是徒劳,这个男人的怀如铜墙铁壁,任哪里都是结实的坚不可摧。
“让我仔细研究下,张嘴让我看看牙是不是假的。”
“不用看,我给你验证。”张晓雪说着张嘴就在刘子政嘴上咬了一口,不重,但也不轻。咬完了气也消了大半,还不忘仰着头斜着眼睛说:“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女人,胆儿肥了,敢咬我,长着小獠牙的狗东西,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说着,男人将她反转压在身下,一阵长长的吻,由狠戾到温柔,有狂躁到缠绵,张晓雪也慢慢的由被动到主动,沉迷在男人的掠夺中。脖子处袭来的阵阵凉意,让张晓雪瞬间清醒。
“子政,别,外面还有人呢。”
“我不管,反正你给弄的,你负责解决。”嘴上这么说,但是刘子政手上却没继续,小女人说得对,真不是时候,万一有人闯进来,他女人以后估计都没脸进村了。又狠狠亲了她一口,他就起身坐在了床边。
“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田园风光’怎么样?”张晓雪边整理衣服边说。
两人手拉着手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冬日的农田处处写着萧条,林瘦草枯,傍晚的暮霭笼罩了四面的天空。不一会儿,他们就被片片农田包裹着,远处的山峦依稀可见,偶尔看到一两个放羊的老人站在羊群边上悠闲的抽着烟斗。张晓雪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她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热火朝天的劳作过,脚下是走过不止千遍的小路。这里有陶渊明“云无心以出岫”、“木欣欣而相荣”的盛景,但是却没有陶渊明“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的闲适。在她心中,这里从春来大地苏醒就开始忙碌,夏天太阳炙烤着割麦人的脊梁,秋天人们沿着弯曲的小路驮回一袋袋玉米花生,初冬人们在呼啸的寒风下翻土施肥播种。年复一年,农民的生活与“闲适”无关,人们在这片土地上浇洒着汗水,只有在隆冬,当这片土地沉睡时,人们才可以短暂的歇一段时间。土地,农民,一年年辛苦劳作的人们希望从土地中收获财富和幸福,然而他们却一年年被时代落得更远,当城市领跑现代文明的同时,广大的农村却被遗忘在角落里。当勤劳已经不再值钱,当绵延的黄土地已看不到希望,年轻人开始寻找新的出路,出城打工成了那些考不上学或上不起学的农村孩子的主要出路。越来越多的土地无人耕种,只能任其荒芜或简单种上树,那麦田中间的一片片小树林也就不再显得过分突兀。
“这地是我家的。”张晓雪指着一片麦田对着刘子政说。
“你会种地?”刘子政脑子中怎么都不能将种地和面前娇弱的小女子联系起来。
“上大学前,每年假期会帮忙,严格来说我还真不会种地,以前我妈就看不上我,说干农活不如这个,蒸馒头做饭不如那个,就担心我嫁不出去。”
“这担心有点道理,每天傻乎乎的。”刘子政顺道捏了一下她冻红的小鼻子。
“嘿嘿,娶了傻子的人是否更傻?”张晓雪说完,害怕自己的鼻子再次遭荼毒,一个健步就往前开始跑,边跑边笑。
“小妮子,你还真能耐了。”刘子政几步就把疯笑的女人揽在怀里,小女人对他的畏惧越来越多的被夫妻间的小情趣代替,他其实很高兴。
当日的晚上,刘子政经历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夜。由于室内室外一个温度,两人挤在张晓雪窄小的单人床上,还要将被子裹的严严实实,这基本上是做不到的事情。刘子政人高马大,自己就占据了床的一大半儿,张晓雪窝在他怀里基本上占不了多少地儿。但就是这样,刘子政感觉自己背后还是有嗖嗖的凉风侵入。床下铺着电褥子,如果开着,后背热胳膊冷让人难受,如果关了则抵不住寒气的侵袭。虽然张晓雪给刘子政准备了加厚的睡衣,又盖了两床被子,但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还不方便翻身,全身僵持的难受,再加上不时从隔壁传来老丈人如雷的鼾声。千难万难睡着了,还被冻醒了,起来一看上面的被子全掉地上了,外面狗叫声、鸡鸣声也次第响起,两人大眼瞪小眼,再也睡不着了,直接起床。
“阿嚏”刘子政忙着去找纸擦鼻子,看着自家男人脸上露出的青青胡茬和憔悴的黑眼圈,张晓雪那个心疼。
“老公,对不起!回趟家还让你受这份罪,咱们以后过年就不回来了,今天吃完饭咱就回家。”
“傻不傻,这点罪你老公还受得起,看你黑眼圈都有了。”刘子政摸了摸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的女人憔悴的脸,也很心疼。
两人腻腻歪歪了一阵,才出去。
“爸,妈,早上好!”刘子政主动打招呼。虽然天还很早,王秀英夫妇已经起来多时了,王秀英去厨房忙活,张春城也开始打扫院落。
卧室就是客厅,也是餐厅,支起一张桌子就算开始吃早饭了。
“子政呀,晚上睡得不太好吧,咱们家条件太差了,让你受罪了。”王秀英站起来给他们盛饭。
“没事儿。”刘子政笑着坐在空着的凳子上。
“妈,你别给我们弄了,我自己来。”张晓雪马上将自己带来的碗筷拿出来。王秀英看了看闺女也没说什么。
“姐夫,我姐说你是做生意的,你做什么生意呀?”张晓岩等刘子政坐定了就开始拉话。
“关于贸易方面的生意。”
“姐夫,你们那里缺人吗?我跟着你做生意怎么样?”张晓岩充满期待的看着刘子政。
刘子政正要说话,张晓雪脚下用力踢了他一下,他看了自家媳妇一眼,然后笑着说:“可以呀,……”还没说完,张晓雪又在下面踩了他一脚。
“我回去问问我们‘老板’吧。”刘子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晓雪。
“姐夫,你和你们老板说说,我能吃苦,有劲儿,装货、卸货之类的活我都能干。”张晓岩充满希望的看着刘子政,好像下一刻他就能去城里工作了似的。
“就你这样的,只配在地里滚爬,那能有咱姐的福气?”周海勤不满的看着自己男人说。
“我怎么了我?村西头二狗子不就是在北京发财了?还开上了小汽车,我为什么不行?”
周海勤正要说话,王秀英敲了一下儿子的碗说:“吃饭呢!你姐能不管你吗?”她接着扭头对着晓雪说:“闺女,你现在是工作也有了,也成家了,我这悬着的心也落下了。我可和你说好了,你过好了也要拉岩岩一把,他没你读的书多,但是有力气,你看遇到什么机会就给他找个工作。”王秀英说是和闺女说话,双眼却望着刘子政。
张晓雪看着自家偏心惯了的娘,这是给自己下命令呢。这时,她又看到身边的男人要说话,她马上用膝盖碰了一下他的腿,刘子政会意,自动闭上了嘴。张晓雪接着说到:“妈,我也刚找到工作,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我去哪里给岩岩找工作呀,再说,现在在北京找工作不是博士就是硕士,像我这样的,大学毕业能找到工作已经很运气了。再退一步说,岩岩即便找到了工作,那里住房、日常花费都很高,一个月也剩不了几个钱。”
“岩岩可以住你家呀,你不是说你们有车有房子吗?子政你不介意吧?”王秀英看向了刘子政。
“嗯,我不介意,妈。”刘子政笑着说,看着身边小女人恼怒样,他下意识的用手在后背给她顺着气。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张晓雪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家里人真过分,她太失望了。
“爸、妈,你们慢慢吃。”刘子政也随着站起来,拿着自己的饭盒走了。
“妈,还是你说话顶用,不过姐好像很不乐意。”周海勤对着自己婆婆就拍起了马屁。
“翅膀再硬,在这个家也得听我的,你只管操心你的身体,别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我就等着抱孙子呢。”
“嗯,好的。”周海勤一张兴奋的脸马上拉下来,不情不愿的应付了一句,一家人继续吃饭,呼噜噜的喝饭声次第响起。
“妈,他们不用咱的碗筷,是嫌咱们脏吧?”周海勤憋不住,还是说了想说的话。
“城里人讲究,都是一个人一套碗筷,哪像咱们混用?你别瞎想,更不要对外面的人瞎说。”王秀英很权威的说着。
“哦,妈,你不是说他是姐的领导,应该很有钱吧?”
“有钱也是他们的。”王秀英意有所指的说着,既是陈述,也是警告。
周海勤兴奋的眼神顿时灭了,低头吃饭,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