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娃看看羽田龙二,问:“你咋知道马副县长他们要去打越南人呢?”
羽田龙二一笑,道:“因为这几艘船的吨位还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在他们的作战半径之内,与你们有岛屿争端的国家,中你们也只打得过越南。”
大领导笑着拍拍莫二娃的肩膀,道:“好啦!马和平都说理解你了,我也说等他执行完任务后就会请你们俩一起喝酒,你就别在那愧疚自责,赶紧去把事情办了,别再让这条汉奸船又跑掉了!”
调整好心情后,莫二娃用无线电招呼船上潜伏的特工,让他们亮明身份进入驾驶舱控制住所有船员,然后就带着兄弟和荷枪实弹的海军坐上冲锋舟,准备在“维多利亚之夜”号的后甲板登船。
上船之后,那美女特工偷看了还在用望远镜遥望军舰远去身影的莫二娃,道:“别看了!人家已经走远了,赶紧收起你多愁善感的一面,好好执行任务吧!”
同船的小流氓们全都用异样的表情看看她再看看莫二娃,刘远方道:“老大,俺咋觉得你一天比一天邪乎了呢?”
“俺他娘的咋就邪乎了?”
“才这么一会儿工夫,这刚才还跟你吹胡子瞪眼的美女,再跟你说话的口气都变得这么温柔,你说你是不是一天比一天邪乎了?”
那美女特工没好气地瞟了刘远方一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刚才我们都是在给大领导提意见,只是我们的意见不同而已,我怎么就吹胡子瞪眼了?我现在跟他说话就是平常的语气,我怎么就跟他温柔了?”
贺一拿起扇子摇了摇,笑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现在跟远方说话的口气就明显跟和我们老大说话的口气不一样,你已经中了他的邪了!”
美女特工气得够呛,抓来贺一的手腕一捏一拧,贺一马上疼得嗷嗷叫,连声喊姑奶奶我错了,船上的人都被逗乐了。
莫二娃也笑了,看看那美女特工,问:“姑娘,你……”
“你能换个称呼么?你一喊姑娘,我怎么就觉得你不是再喊正经人呢?”
“那你叫啥名啊?”
“我们六处特工的姓名都是军事机密,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你让俺换个称呼却不告诉俺你叫啥名,你到底想让俺喊你啥啊?再说了!一会儿你们就得亮明身份,以后这特务十有八九是当不成了,这还有啥可保密的?”
那美女特工又皱起了眉头,道:“你说谁是特务啊?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难听?特务是对敌人的称呼,自己的同志要叫特工!”
“好好好!特工同志,俺就这么叫你行不?”
“你都说我以后可能当不了特工了,你还叫我特工同志,你这是要落井下石啊?”
“俺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说你还让不让人活了?要不俺不跟你说话了,这总没毛病吧?”
美女特工看看莫二娃那无奈的样儿,忽然间也被自己的矫情给逗乐了,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只要暴露一次,以后肯定就没机会出去了,名字也没必要跟保密了,我叫张玫瑰,你可以喊我张组长。”
莫二娃翻翻白眼,道:“这名字起得好,玫瑰花就是刺多,摸一下就扎手……张组长啊!你手上也没多大的力气,刚才你按俺手的时候,俺咋那么疼啊?这咋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点穴功夫一样呢?”
“你还真说对了,我用的就是少林擒拿手,拿的就是你的关节和穴位!”
“啥玩意?少林擒拿手?你少林派的啊?”
“对!我父亲原先是少林武僧,我母亲是少林下院初祖庵的尼姑,后来**********开始,他们俩就被红卫兵逼着还俗结婚,从小就教我少林功夫。”
大伙都被这离奇的身世整蒙了,莫二娃扒扒手指头算了算,道:“和尚娶尼姑生出个你,给你取个名字还是象征爱情的玫瑰花,你说她俩这是被逼还俗,还是根本就没断尘缘啊?”
张玫瑰看着莫二娃那样,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道:“算是尘缘未了吧!拨乱反正之后,国家给那时候受过迫害的僧尼平反,跟我父母一起改造的那帮没有行夫妻之实的师傅们都选择回去重建少林,但我父母却是放弃了这个机会,国家为了补偿他们,把他俩特招进武警部队作训部教武术,我也是借着他俩的光参了军,毕业后……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话都跟你说了?”
贺一切了一声,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手,道:“你说你怎么了?我都说你中了他的邪,可你却不愿听……别别别!别动手!我现在也是预备役了,咱俩是友军,你这少林功夫还是留给船上的香港汉奸们吧!咱俩不带互相残杀的!”
张玫瑰瞟了贺一一眼,道:“别一口一个汉奸叫着,那条船上的人并不都是分裂势力,最起码东方集团的雇员还是受了童云浩先生的影响,心里是盼望祖国统一的,你们上船之后对他们一定要客气点!”
莫二娃摇头一笑,道:“大领导就在‘渤海明珠’号上看着,俺们要是对他们客气了,那他老人家不得怀疑俺们的政治立场不够坚定啊?”
“你不要什么事儿都想着迎合上级行么?现在全港六百四十万百姓,都对九七回归抱怀疑态度,绝大多数人是不相信我们会兑现‘一国两制’承诺的,所以分裂势力在香港才有活动的根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能把他们都逼到分裂阵营一边!”
“不把他们逼到分裂阵营一边,俺们怎么有理由在接下来的商战中,将他们和那帮真正的汉奸一起剿灭啊?”
“你……”
“张组长,看在你连自己身世都告诉俺的份上,俺也给你说句明白话。俺这次要带着桃园俱乐部给大领导当马前卒,俺们也不是为了啥民族大义,俺们就是想借着这事儿抱上万岁爷的大腿,靠着他的巨大力量为莫家船队拓展航路的计划打下几个重要的支点。香港是亚洲地区的金融中心、航运中心,这地方的战略意义比上海还大,心向远方的新一代莫家船队对此地势在必得,桃园俱乐部的各成员企业也都要全力争取进入这个市场。俺和超哥为这次商战定下的策略是,不管他是爱中国还是爱英国的商人,能吃掉的俺们都要借着大领导给俺们的尖牙利齿一口吃掉,吃不掉的也得趁机咬掉他身上一块肉,过了这个村俺们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你……”
“嘿嘿,是不是想说俺是个小人啊?俺告诉你,香港回归不回归,国家也不会给全国老百姓发钱,顶多就是演个电视节目忽悠老百姓高兴欢呼一下,看电视的电费还得老百姓自己掏。你们这些心里想着民族大义的酸秀才可能觉得俺是小人,但桃园俱乐部一二百家成员企业的老百和职工却觉得俺是个伟人,因为拿下香港市场之后,老板们能赚到大钱、员工们也会跟着涨工资,让他们把真金白银拿到手,这才是最实惠的东西!”
张玫瑰真想痛斥这个狭隘的文盲几句,但是莫二娃这看似粗俗的话却是让她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她只能没好气地瞅了莫二娃一眼,哼了一声,道:“刚才我看你指挥舰艇编队,我还觉得你有点将军风范,但现在听你说这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管我以后还在不在六处工作,我都会把你这话如实上报,让首长看清你的真面目!”
莫二娃笑着点上一根烟,蛮不在乎地道:“他要是看人还得靠你们的小报告,你觉得他能三起三落打不倒,一路爬到金銮殿的龙椅上坐着么?他来上海的第一天就看清俺和俺超哥的真面目了,但他还就喜欢俺们这样唯利是图的人,用他跟俺们吃饭时候的话说,只有唯利是图的人才能真正做到紧密团结在以他为中心的党中央周围,那帮连利都看不上眼的人,他能给出什么条件让他们为自己卖命呢?”
“你……”
“用俺们贺师爷的话说,这叫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社会关系自古以来就是靠利益来连接,市井小民是这样想的,龙椅上的万岁爷也是这样想的,你要是觉得这个社会越来越操蛋了,那你就跟俺们一样,用扯淡的态度来面对这个操蛋的社会吧!”
“我突然发现你有点辩论家的潜质,这张嘴还真是能讲,幸亏你是个文盲……你讲完了么?”
“讲完了?”
“讲完了就好!我教教你少林功夫吧!”
说着,张玫瑰突然抓住莫二娃的手腕,大拇指往他的穴位上一按,莫二娃一身虎劲瞬间就被化解,跟贺一一样疼得直喊人家姑奶奶,一个劲儿地说自己要反思错误、改造思想,船上的人都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