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言下朝后,召见几名重要大臣商议应对时局对之策。一名内侍太监匆匆来到勤政殿向顾心凝宣布皇上口谕:“中南灾情严重,朕欲亲往视察,令凝妃随驾,不日启程。”
“臣妾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顾心凝谢完恩,由念瑟搀扶着起身。
传旨太监又道:“凝妃娘娘将所需携带物品准备准备,许这一两日,圣驾便要起行了。”
顾心凝点头轻声道:“有劳公公,本宫记下了,念瑟。”
念瑟闻言,识趣地从怀中取出两锭银子塞给传旨的公公,公公笑纳着躬身行礼后离开。
回到房中念瑟道:“皇上对娘娘真实好关照,谁都不带,就只带娘娘。”
顾心凝冷冷哼了一声道:“哼,他安的也不是什么好心,宫内妃嫔众多,所有的恩遇都指向我一人,无非是要我成为众矢之的。”
念瑟笑道:“我看娘娘才是多心了,娘娘生的这般天姿国色,皇上不对娘娘关照,那才不正常呢。”
顾心凝无奈的笑笑道:“你个小丫头什么时候也学的油嘴滑舌了,你去看看有什么要带的收拾收拾。”
“是。”
正说话间,突然又一名太监匆匆跑来勤政殿找顾心凝,见到顾心凝后,传旨道:“传皇太后懿旨,请凝妃娘娘往慈宁宫见驾。”
来到慈宁宫,顾心凝感觉气氛严肃更胜往常,皇太后端坐宝座,不怒自威。
顾心凝上前行礼,皇太后见顾心凝倒来,目中透出凌凌寒光怒道:“凝妃,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顾心凝一脸惊慌道:“皇太后明鉴,臣妾不知皇太后所言何意,是不是昀妃姐姐的事情,那次我劝过皇上,可是......”
皇太后怒斥道:“住口,哀家提昀妃了吗?你魅惑皇上还想牵连她人,来人,掌嘴!”
闻言皇太后身边的一名嬷嬷走上前抬手就是十数个重重的巴掌,这些嬷嬷平日在宫里除了伺候主子之外,最擅长的就处罚做错事的奴婢,打人早已打出了经验,打出了力道。
顾心凝纵然武功高强,但毕竟细皮嫩肉,被这十几个巴掌打下来,直打的顾心凝双脸肿胀,嘴角渗血。
顾心凝跪在地上似哭泣般的道:“皇太后明鉴,切身确实有劝过皇上,并未刻意魅惑皇上。”
皇太后面色严峻地继而道:“还敢狡辩,皇上出巡,为何只带你一人去?还敢否认,嘴这么硬,看来是还没打够,方嬷嬷,给我打!”皇宫之内,本就就是消息传的最快的地方,皇上那头才刚传完旨,皇太后这头就知道了。
方嬷嬷似乎原本就打不过瘾,一直早就在等着这个命令似的,一听皇太后的话,立刻狞笑着道:“奴才遵旨”一边说着,一边狰狞着面目活像个老妖婆似的,又向顾心凝走过来,边走还边活动着手腕,好像生怕打轻了一般。
顾心凝匍匐在地,眼中渐现冷酷肃杀神色,双手也已轻轻攥起,就在这时,突听殿外传来通报之声“皇上驾到,给万岁爷请安。”
听到传报声,顾心凝手心缓缓松开,暗舒一口气,心知夜君言一来,自己必能全身而退,也就无需暴露自己了。
方嬷嬷则是愣了一下神,转头看向皇太后,皇太后皱了皱眉,不情愿地偏了一下头,示意其退下。
方嬷嬷刚退到一旁,夜君言便已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心凝后,向皇太后施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夜君言给皇太后请完安后,房内的侍婢侍从也给施礼夜君言行礼请安。
双方的安都请完之后,皇太后道:“皇上可有日子没来过我这慈宁宫来,怎么今天不用忧心水患吗?”
夜君言见皇太后一开口就无善言,笑着道:“回母后话,儿臣已定明日出京,特来向母后禀明,正好凝妃也在,儿臣正要告诉凝妃,让她加紧准备随行物品。”
皇太后听出夜君言是专为凝妃脱身而来,心中尤为不悦道:“听说皇上只带凝妃一人前往?是其他嫔妃服侍皇上服侍的不好吗?”
夜君言道:“母后多心了,儿臣此次外出,乃为体察灾情,而非游玩,不宜携带过多宫眷,凝妃进宫日短,对外界事物较为熟悉,或能有助儿臣。”
夜君言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还在地上跪着的顾心凝道:“凝妃,速回宫去准备东西,不要明日慌手慌脚丢三落四。”
顾心凝如释重担,一面向皇上道:“臣妾遵旨。”一面向皇太后道:“儿臣告退。”
看着顾心凝离去,皇太后满腹不悦道:“皇儿可真是个好夫君啊,国事压身,还不忘来给凝妃解围。”
夜君言本非皇太后所生,先皇生四子六女,天元十六年,当年的冉妃率先诞下龙儿,是为长子,出生之日,便被册封为太子,母贫子贵,冉妃因而被册封为皇后,深得天元帝喜爱,太子原本聪颖,却少年夭折。
天元二十四年,先太子夭折之日,恰是先帝第二子,夜君言出生之日,为弥补冉皇后的悲恸,天元帝命薛妃将夜君言过继给冉皇后,但冉皇后并不喜欢这个继子,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儿子的夭折是被薛妃的儿子,也就是太子夭折之日出生的夜君言,夺走了寿数。
因而在养育夜君言的数年间,对其时时辱骂责打,薛妃心痛,请求要回夜君言抚养,并愿意舍弃夜君言母亲的身份,只求能照顾夜君言即可,冉皇后本就不喜夜君言,恰逢天元帝三子临世,冉皇后请求皇上过继第三子为自己抚养,决心要好好教导三皇子,希望将来天元帝能立三子为皇。
熟料三子又夭折,却看着夜君言健康成长,一年年高大起来,心中怨恨日深,数次加害,皆未成功,天元二十八年,四皇子出世,冉皇后又想继养,天元帝恐四子再夭折,驳回了冉皇后的请求,天元帝三十九年,年轻的四皇子迷恋上了武术,先是请武师到宫里教授,四皇子根骨奇佳,很快打败了所有师傅,为求武功精进,请求离宫,涉足江湖历练。
天元帝见四皇子无心政事,二皇子又果敢能为,便不强加阻拦,允其出宫,数年后,天元帝驾崩,遗命二皇子夜君言登基为帝,冉皇后也因此顺理成章成了皇太后。
但是皇太后忌恨夜君言之心一日未减,一直存加害夜君言之心,但除了那个只醉心武功找不到人的四皇子外,皇室之内已只剩夜君言一人可坐皇位,所以皇太后就算想要害夜君言,也要等到夜君言有了子嗣再说,否则夜君言一死,天下必定分割,自己就是千古罪人。
夜君言对皇太后的心思自然也了然于胸,所以在冉昀茉入宫近两年以来,任其如何国色天香,如何妖冶动人,夜君言也从不给她机会,除了封妃以外,再无恩遇。
所以再顾心凝在时,夜君言尚且留几分尊敬给皇太后,看着顾心凝离开,夜君言的口吻也发生了变化:“凝妃是朕的人,朕当然要慎防有人无端加害,后宫的事,一直由母后打理,儿臣本不打算过问,但是这次凝妃负伤而去,朕为谨防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会下旨特准凝妃以后,可以不理会慈宁宫的任何传唤。”
皇太后恼怒已极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道:“后宫的事,哀家说了算,皇儿好好治理朝政就可以了。”
夜君言不以为意,面色如常冷冷道:“皇太后处理后宫事宜偏颇,朕是皇上,掌管天下,难道后宫就不在朕的天下之中?”
皇太后也冷冷道:“皇上这分明是在借题发挥。”
夜君言道:“是又怎样。”
“你!”皇太后终于压制不住怒火,随着音落,倏地抬手,还未及有其他动作已被夜君言抬手抓住手腕,夜君言冷冷道:“朕如今已长大成人,再也不是那个任由母后随意侮辱责打的稚子,母后最好不要逼朕。”
看着夜君言眼神凌冽,骇人的气势,听着夜君言冰冷无情的言语,皇太后不由被其气势所震,愣愣地看着夜君言,却说不出一个字。
夜君言见皇太后气势已尽,甩开皇太后举在半空中的右手,拂袖转身离去。
皇太后褪下一软,瘫坐回了座位上,早被吓的丢了魂魄的方嬷嬷此时才反映过来,连忙上前搀扶,嘴里说道:“皇上从未对皇太后如此言辞激烈过,想不到就为了一个赵妤凝,皇上居然......”
皇太后平息了一下情绪后道:“他不止是为了赵妤凝,他一直忌恨哀家,更对他母亲的死耿耿于怀,赵妤凝只不是是一个令他爆发的借口。”
方嬷嬷便开始给皇太后捶背,边道:“以后赵妤凝可以不再受慈宁宫的传召,看来以后很难再有机会对付她了。”
皇太后哼了一声后,阴冷地道:“以后?这次出宫,哀家就要她再也回不来,死人是不会有以后的。”
方嬷嬷闻言,也狞笑着道:“还是皇太后高明,让那个凝妃,死在宫外,就自然找不到后宫的麻烦。”
皇太后不再说话,只是闭目凝思起来,良久后命人取来纸笔,写了一封密信交给身边的一个太监道:“你出宫去,将这封信交给冉丞相,请他过目,一定要你亲手交给他,听见没有!”
太监躬身接过密信道:“皇太后放心,奴才一定亲自交到丞相手上。”
“去吧。”皇太后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