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彧给蓝森淼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便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给了蓝瓷瓷。“罗帝其实就是邓洛文,他离开福利院时拜了师,为了进黑帮,把风熙琅的师傅杀了,拜了黑帮老大为父,那时的他之所以想要强大,就是为了寻找父亲,但慢慢越陷越深,名利,权势,但他内心是孤独的,与其说他可怜,不如说你是幸运的,你并不被抛弃,还有这个好义父,一直这么爱你,孩子其实都是父母内心最柔软最宝贝的。”
最后还附上了一个地址。另一边,一直躲避着所有人的蓝瓷瓷看了左彧发来的短信之后,便将手机放回了包里,因为此时的她并不是躲在那个阴暗之地,而是在福利院里。每天都在想着,如果当初没有蓝森淼,自己是不是也会如这里的孩子一般,在福利院里度过童年,长大……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这里的每个有些记忆的孩子,学得最快和叫得最好的便是爸爸妈妈了。忽然之间,就又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蓝瓷瓷此刻也在暗暗的下着决心,将来有了能力定会帮这些孩子找到父母,即便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他们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然后再去决定是否接受。站在福利院门口朝送她的孩子们挥了挥手,遂踏上了汽车,她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也知道她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过,话说,左彧这小子居然就那么淡定地给自己发了这么一条短信,然后就把自己失踪一事这么给打发了。这不,刚思索着,手机里又来了一条信息,点开一看,还是左彧发的。“我可不是用这短信打发你,而是某个姓倾的来找我,还喝了我的酒,然后又让我有感而发的。”
看完信息,蓝瓷瓷一颗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瞬间就轻松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左彧的安慰,还是因为他提到了他。原本好好的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水很快落下,驱走多日来沉闷的夏。位于g市郊外一座山中建造的陵园里,一座座寂静无声且冰冷的墓碑整齐并列着,碑上贴着的故人遗照,有的定格在了肃然空洞,有的则定格在了最美的如花笑靥……任凭风吹雨刷,依旧是冰冷寂寞地永久驻立在这里。萧正丰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捧着一束蔷薇花,一个人走在碑道上寻找。当看到墓碑上贴着的一张清丽脱俗般地莞尔模样的黑白照片时,萧正丰的脚步再也无法移去,就这么怔怔地盯着照片,仿佛还可以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笑靥如花的模样,一双泪眼早已模糊得看不清。脚步蹒跚地靠近墓碑,一双写满岁月痕迹不再指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碑上的人儿。萧正丰眼圈狰红,“昕薇啊,我对不起你,二十多年了,才来看你,对不起!”“我找到我们的女儿了,你知不知道,你好狠心,就这么抛下我走了,”萧正丰抑制不住地恸哭着,“如果当时,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杀了我都行,为何要离开,这么多年来,我有多痛苦,我也知道你心软,不舍得把孩子也带走是不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千倍万倍的补偿我们的孩子的。”
蓝瓷瓷是第一次来杨昕薇所葬在的陵园公墓里。这么多年来,蓝森淼虽然一直瞒着自己生母的情况,但几乎每个礼祭的日子,都会让蓝瓷瓷给她祖祠里无名氏牌位上香,祭拜,现在想来,也是有心,至少让她在不知情况下依然能做一个女儿该做的孝义。蓝瓷瓷一个人撑着伞走在公墓里,周边安静得有些可怕。循着左彧留给的地址很快找到了杨昕薇的墓碑,只不过在墓碑前还坐着一个人,撑着一把黑伞,一身黑衣,此时头还正靠着墓碑,这看上去着实有些诡异。蓝瓷瓷的出现兴许是被萧正丰看见了,因此在前者转身想要走的时候叫住了她,“看你带来的花多美,就给你妈妈放上再走吧,这么多年了,爸爸相信,她也很期待你能来看看她。”
面对萧正丰与自己关系的突变,蓝瓷瓷有些尴尬,抿了抿嘴,挣扎了片刻之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将花放在墓碑前,蓝瓷瓷注意到了母亲杨昕薇碑上的遗照,说实话,自己与她的确有着七八分像,笑时亦像,但母亲真是美多了的,很有气质。“G市是我落地生根的地方,也是我跟你妈妈相识的地方,她很美,学识渊博,各个方面都很优秀,G市也是有你的城市,只不过,在得知你妈妈去世之后,我便将事业全转到了法国,这一待就是好多年了,”萧正丰感慨,“如果不是你去法国的话,兴许我们父女两个,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相遇了。”
蓝瓷瓷只默然地盯着墓碑上母亲的遗照,没有说话,神色淡淡,但萧正丰的每一句话全入了耳,也浸进了心。“钱是越挣越多了,在后来事业低谷的时期,幸好有你倾阿姨的陪伴与协助,后来,我们结婚了,并收养了婉婉,一起共同生活的几十年,我心里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你们在身边,其实按道理来说,既然你活着,那么的另一个哥哥或者姐姐,应该也还活着才对。”
蓝瓷瓷移眸望向萧正丰,“哥哥,或是姐姐,什么意思?”
“因为你妈妈当时怀的是双胞胎。”
“可是,我为什么没听我爸提及这个事情?”
“其实,早在之前倾军就告诉我了,因此我也早让人去调查当年你妈妈生产的医院,动用了不少关系,调出了医院二十多年前最内部的资料与监控视频,也就是产房里的监控,”萧正丰说道,“发现了当时生出来的的确是两个孩子,当时你母亲昏迷不醒,不知道任何情况,护士抱出去的却只有一个,而另一个却被护士趁其他医护出去的几分钟里,抱着从安全出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