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火、扇风、煮酒,她几乎麻木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头上的帷幔时不时地轻轻鼓起,一阵又一阵探索而好奇的目光不时地飘来。幽草的无心插柳,把这些男人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可是他们胃口被吊得再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屈服于知府大人和林公子的意志。苏知府既然来了,哪有不支持自己女儿道理。这场比赛,毫无悬念。
殷小虎装模作样地走个形式,谁知苏辛芙竟明目张胆地越过了楚河汉界,捧着一酒壶来到她身边,轻声细语地说:“老朋友,尝一口吧。”
谁老了?谁是你朋友?殷小虎摇摇头:“你不是赢定了吗?还跟我费什么口舌?”
苏心芙低声说:“我知道我迟早有一天会赢你,但是我没想到真等到这一天,竟这么没有成就感。”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吃饱了撑着。
苏辛芙没必要跟她相比,一个偏好诗词,另一个痴迷武学,怎么比?
“既然如此,那就请赶快结束比赛吧,也好继续去找能给你成就感的对手。”殷小虎使劲扇了几下风,炉子里的火越烧越旺。
“我偏不。”苏辛芙喜滋滋地说,“虽然没有成就感,可我却比任何时候都开心,你说这是为什么?”
殷小虎呼呼扇风,白了她一眼:“去问大夫,我怎么知道?”
“小舞,”她忽然亲切地叫她,“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呢?要不是有那个英郎护着,你说你都死过几回了?”
“你算过啊……”殷小虎愣了一愣,“你怎么知道英郎护着我?”
“你还不知道呢。“她呵呵笑着,欲言又止。
”有话快说。”她不耐烦地催促。
”他来找过我,答应帮我下毒,条件是事成之后,我要给你解药。”
殷小虎煽扇子的手渐渐放慢速度:“就这么简单?”
苏辛芙捂嘴轻笑:“看来你没我想得那么笨,你也觉出这其中蹊跷了吧,虽然说得简单,但做起来可真是……很有布局,很有手段。”
“他到底做了什么?”殷小虎索性放下手里的扇子,全神贯注地听。
“他没有骗墨竹用毒膏,反而把我的阴谋告诉了墨竹,然后让墨竹假装成中毒的症状,这样就能骗过我。”
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谁都不会受到伤害。殷小虎松了一口气,因为这说明英郎是个好人。
苏辛芙看穿似地笑起来:“如果你以为他是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局势扭转,她在暗,我在明,你知道墨竹是怎么对付我的吗?你知道我遭了他多少次暗算?”说着撸起袖子露出了一道可怖伤疤,“如果不是我花重金请来天莱阁的高手暗中保护,我今天恐怕早就没命站在这里了。”
“墨竹心狠手辣,这也怪不得英郎啊。”
“你错了,他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否则也不会来跟我谈条件。”
“你凭什么说他早知道?”
“不记得你被墨竹冤枉那日,是我及时赶到救了你吗?“i苏辛芙笑笑,”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出手救你,那是因为英郎来和我做了比交易,我出面救你,而他告诉我墨竹的下一步举动,甚至他答应帮我扳倒墨竹。”
按照苏辛芙所说,这一切都是英郎编织的局,殷小虎不知道该说他聪明呢还是狡诈?
炉上的酒已经沸腾,可殷小虎已经陷在那个缜密的计划里,原来英郎看似不经意的、一时冲动的举措,都是计划中的一步,包括另她动容的顶罪的一幕。
这个男人冷静地可怕,也太会演戏。
“他布的陷阱太深了,连我都是他的囊中物,而你这头小绵羊能逃的开吗?”苏辛芙眯起眼睛,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