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谦不言不语,双手各握着他贴身带着的******和新缴获来的长刀,看了看这三个人,冷笑一声,“怕了?怕了就走,我曹谦绝不强留!”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不由得冯二等人抗拒,如果他们因为恐惧这样练胆的方式而离开曹谦,恐怕尹师绮这个地头蛇会很快绝了他们的衣饭,从此在汝阳县再无无立足之地;三个人相互看看,一连出了好几茬冷汗,过了好一阵,冯二方才说道:“但凭哥哥费心,我等从了。”
说完了话,曹谦安排的残酷无比、虐人虐心的训练开始了,曹谦率先看了一眼冯二,双眼反射着火把的火光,增添了一丝凶煞之气,冯二的冷汗出得更快了,顺着鬓角流下来。
“你,先来。”曹谦这一叫,冯二立即一哆嗦。
冯二拖着发软的双腿,好容易走到曹谦近前时,双膝总是不住地打弯儿。
“站直喽!”曹谦喝了冯二一声,冯二不得不拼劲全身力气让自己站得笔直,曹谦将一截燃着的短蜡烛固定在冯二的头顶上。
曹谦在邹耳身上玩头顶削烛的情景,在冯二的脑海里始终清晰地重复着,每每一想到这情景,总要替邹耳后怕,尽管他算是敌人,如今,冯二连做梦也想不到,这情景竟然要在他身上发生,冯二盯着双手握刀的曹谦,一阵一阵排泄的冲动,在冯二的体内翻江倒海起来,连魂魄都恨不能立即脱离皮囊,远远地躲开去;就在曹谦将蜡烛固定在冯二的头顶的同时,冯二极力不让自己抖得厉害,闭上眼睛。
“把眼睛睁开!”曹谦踢了冯二的屁股一脚。
“哥……哥哥,这可不是做耍子,饶了小弟罢。”冯二说话时牙齿上下打架。
曹谦不为所动,看看左右手中的刀,觉得还是右手的******顺手,将长刀平放在地上,在冯二面前站好,对冯二同时也是对另外两个人说道:“你们都要把眼睛睁圆喽,好好看着我手中的刀是怎么削掉蜡烛的。”
话音一落,曹谦手腕翻转,刃朝着冯二所在的方向,手臂抬起平削过去。
曹谦刚一发力,刀破空而去的刹那,冯二腿一软,叫了声“我的爷爷”,坐在了地上,冯老混和三卓子也是一声惊呼。
一声婉如莺啼的呼叫声传入曹谦的耳朵,曹谦回头观看,见单翠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屋檐下,将院子当中的情景看在眼里,替冯二捏了一把汗,不由得惊叫一声。
曹谦将视线从单翠娘转到冯二这里,却见蜡烛还好好地在冯二的头顶燃着,原来冯二实在是过于恐惧,不等刀削到头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曹谦被气乐了,平时也没见你躲得这么快,伸手将冯二提起来,用手中的******在冯二的脸上拍了拍,接着看着冯老混和三卓子。
“哥哥,这……”冯二对曹谦拱拱手,可怜巴巴地看着曹谦。
曹谦松开冯二的衣服,将******交给冯二,然后将冯二头顶上的蜡烛拔下来,自己顶在头顶上,站稳后,对冯二说道:“你不是害怕吗,那你砍我吧,看着我头顶的蜡烛,一刀平削过去,这你总该敢了吧。”
……冯二接过******,愣愣地看着曹谦,不知所措。
“我叫你快砍,别人都在看着呢,既然你害怕被砍,现在换作让你来砍我,你还不敢吗?”曹谦笔直地站着,顶着烛火,投射在脸上形成几片飘忽不定的阴影,更是平添了几分森森然的气氛。
冯二双手不住地抖着,双手握着的******,尽管只有几斤分量,却好像千钧一般,跟本拿举不动,不自主地垂下。
曹谦猛地伸手将头顶上的蜡烛抓在手中,吼道:“你们还想不想跟我曹谦混下去?”
“想。”冯二的声音小的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想?”曹谦却听到了冯二的声音,继续吼道:“你们忘了当初,你们三个人怎么被我一个人追得哭爹喊娘?你们忘了怎么让邹耳一伙人从赌坊里赶出来了吗,你们忘了吗,我曹谦一个人跟一帮人苦战,你们这帮孙子却都临阵逃脱,你们都忘了吗,你们还想过这样欺软怕硬、连栖身之地都没有的日子吗?”
“哥哥,都是小弟们不甚懂事,望哥哥宽宥则个。”冯二只道是曹谦还在计较刚开始他们三个欺侮他的事情,忙讨饶不迭。
看着面前的这些烂泥,曹谦也不指望快点将他们扶上墙,就是快刀“剃头”这一手,他曹谦当初也是煎熬了一个多月才勉强做到不闭眼,如果将他们逼得太紧,只怕会适得其反,要是那样,曹谦想要在宋朝宣和年间重新崛起于黑道,会暂时成了泡影。眼前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曹谦知道这三个人对于他来说,就是在汝阳县立足甚至崛起的本钱;曹谦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挨个拍了一下这三个人的肩头说道:“是我不好,脾气急了一些,你们谁去找一些木棍代替一下刀,练什么总得慢慢来。”
一听曹谦说不用刀要用木棍,三个人都是如获大赦,这里是冯老混的家,他自然比谁都熟悉,很快就从后厨找来几根比较光滑一些的木柴,分给另外两个伙伴。
刀锋利,只要碰上,非死即伤,带来的恐惧感不是那么容易战胜的,用木棍代替就好多了,三个人不再像刚才那么战战兢兢,轮流做施者与受者,削砍的速度也放慢一些,练习得还算顺利。
眼看着火把烧得差不多了,那个时代也没有钟表,曹谦不知道到了什么时间,只是觉得夜深了,一直在屋檐下看着他们练习格斗能力的单翠娘,早为他们调和好一锅汤水,热热地喝下去,再另烧一锅热水,让四个男人都烫一下脚,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
这段日子几个人过得都很紧张,尤其是单保一家人,更是祸从天降,跟随曹谦等四个人洗漱完毕,都长吁了一口气,是该好好松一口气了。
一切完毕后,熄灭了火把,曹谦并不让冯二和三卓子回到自己的住处,生怕他们落了单,遭到暗算,冯二和三卓子都是光棍,只要有个睡觉的地方,哪都一样,也就听从了曹谦的安排,然后几个人分别回房休息。
虽然冯老混有这样一处宅院,但也是家徒四壁,除了一间卧房里有床外,其他的房间里连个像样的椅子都没几个,有床的房间,曹谦让给单保一家人住,他和冯二住当中的正房,便于照顾老曹三,冯老混和三卓子住另一间耳房。没有床怎么办?冯老混的家里总算有一些破烂的絮被,拿出来拍去灰尘,往屋地上一铺,就当床了。这四个人倒也不嫌简陋,可能是折腾得狠了,混身酸痛,躺下后,后背有了着落,眼皮沉似千斤,立即睡了过去。
朦胧中,曹谦觉得一阵橘黄的光透进眼皮,暖融融的,似乎还是流动着的,橘黄的光越来越亮,睁开眼睛看去,正看到一条火舌燎着了窗纸,紧接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吞噬了一扇窗户,热浪铺面而来……
“火!火……”曹谦一下坐起来,惊叫起来。
曹谦眼见火起,待要跳起来,却觉得双腿被什么东西拌住了,无论如何也挣扎不起来。却听到身旁有人诧异道:“哥哥做什么,莫不是魇着了?”
曹谦睁开眼,懵懂地朝四周看看,见冯二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老曹三也被惊醒了,用胳膊支撑着坐起来,也看着自己。
这时曹谦方才完全清醒了过来,揭去缠在脚上的絮被,特别注意了一下窗户,完好无损,根本没有火。
只是梦,曹谦松了一口气,但这个梦却让他后怕,见冯二如此诧异,就对冯二描述了一下梦里的情形。
虽然只是梦,但冯二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他在最近的日子里,也不止一次见识过汝阳县黑道的手段,曹谦梦到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
此时透过窗户、特别是这窗户纸还有不少残破的地方,能非常清楚地看到外头的天色,开始亮了。曹谦站起来,到冯老混和三卓子睡的耳房将他们叫起来,拿出一些钱来,让冯老混悄悄出去买一些吃食回来,特意嘱咐,尽量别让人注意。冯老混自然明白曹谦的话里的含义,领命出去了。
冯老混回来之前,曹谦将冯二和三卓子叫到近前,吩咐他们白天出去,打探张仲和李季的行踪,天黑前回来,接着安排训练格斗。
按照曹谦的计划,今晚安排的是实战,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对他们动手的对手,留给他们的时间不是很多,曹谦放弃了安排一些提高身体素质的训练,直奔主题,既然在黑道中打拼,暴力是必不可少的,那么打斗能力的重要性,每个人恐怕都很清楚。
曹谦并没有传授冯二等三个人任何技巧,而是事先点燃一柱香,站在院子当中,对这三个人说道:“你们三个,一起上来打我。”
“哥哥不要说笑,我们万万不敢。”冯二一见曹谦如此说,已经见识过好几次曹谦的本事的他吓得脸无血色。
“我叫你们打,你们就打,我知道你们什么武艺也不会,可我告诉你们,在真正的实战当中,一些所谓的武艺,什么用处都没有,你们就用你们会的办法,来打我,快!”
曹谦斩钉截铁,不容抗拒,这三个人相互看了看,觉得三个打一个,就算是打不赢,也不至于太吃亏,交换了一下眼色,一起稳了稳心神,然后分别站在三个方向,同时朝曹谦袭来,不等这三个人贴过来,曹谦脚下发力,闪展腾挪,这三个人根本没办法将他包围在当中;曹谦拳如钻风脚如电,绝不和其中一个人缠斗,打一下就闪,片刻功夫,冯二等三个人每人身上都挨了数下,疼得他们叫唤不止,斗志已然涣散,被曹谦个个击破,倒在地上。等这三个人战力稍强的冯二最后一个倒地时,早就站在屋檐下看热闹的单翠娘拍手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