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谦和冯二、冯老混、三卓子喝完了第三碗酒后,算是完成了结盟,在一旁的单保忙冲着女儿递过去一个眼色,单翠娘会意,为这四个人筛酒。
当单翠娘抱起酒坛为曹谦筛酒的时候,手无端地有些发抖,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曹谦,从侧面可看到她面色羞若桃花。
曹谦尽管有些醉意,但这点异样没逃过他的眼睛,刹那间也是一愣。
单翠娘本已将曹谦碗中的酒筛满,谁知道她似乎视而不见,酒一下溢出来,洒在曹谦的鞋面上,曹谦忙将酒碗前伸,酒接着洒在地上。
“哎呀。”单翠娘娇呼一声,忙将酒坛收回,放在桌子上,撩衣服道个万福,对曹谦颤声说道:“奴家该死。”
曹谦连忙将酒碗放在桌子上,矮身搀扶单翠娘,无意当中,手掌托住了单翠娘的纤手,一阵温软滑腻的感觉,触电一样传遍了全身,不由得呆了一下。
单翠娘本来娇若桃花的面庞更是羞红得几乎要透出水来,收回纤手,站起身后躲在父亲单保身后。
“曹相公,实在对不住,小女手拙,搅了几位的雅兴。”单保急忙道歉,吩咐浑家抹擦桌面。
冯二等人如何看不出其中的奥妙?都似笑非笑地看看曹谦,再看看羞怯的单翠娘,嘴贱的冯二呵呵笑着说:“我们的哥哥可是一表人才,顶天立地的好男子,但凡女娃儿见了如何不欢喜?”
冯老混也搅起了浑水,笑道:“哥哥要是愿意,小弟们做媒则个。”
连最没有存在感的三卓子也笑道:“哥哥是该娶一个可心的嫂子了。”
虽然单保是乡野村夫,单翠娘情窦初开,却也明白这几个人话中的含义,单翠娘低头不语,单保自谦道:“我们乡野之人,和贵人自然是高攀不上的,多谢几位抬举。”
“这么说你不愿意?”冯二仍是笑着问,却将单保问得慌了神。
“不敢不敢,几位的再生之恩,我们无以为报,多谢几位成全则个。”
“好了,还有要紧的事谈,别逗了。”曹谦大窘,不知为什么,也许是酒力的上来了,脸上一阵热气腾腾。
单保忙带着浑家和女儿出了正房,奔厢房去了。
屋里就剩下四个人和躺着养伤的老曹三。
这一段香艳的插曲结束后,曹谦的脸上严肃起来。
尽管曹谦几番恶战,几番有惊无险,但当前的形势不容乐观,更没心思琢磨儿女之情,他看了看三个新结盟的兄弟,说道:“三位想好了吗,是不是跟着我曹谦干?”
“我等事到如今也是走投无路,全凭哥哥吩咐。”冯二说道,另外二人也都点头。
曹谦呷了一口酒,他需要整理一下思路,今后如何在汝阳县站稳脚跟。
四个人在谈论中,冯二告诉曹谦,自从他们原来的大哥程幺不知去向、李季撒手不管、张仲接手上任大哥以来,帮众一直涣散,不是这些做小弟的不愿意卖命,而是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大哥带领,自打这张仲当大哥以来,不但其威、其德均不如程幺,还动不动就苛责下面的兄弟;尽管下面的兄弟一再请求张仲查找程幺的下落,却一不为所动,彻底寒了人心;如今,曹谦出现了,他的勇、智、德均征服了冯二等三个人,但是如果想要把以前散去或者另投别的帮伙的弟兄召集回来,一定要把不知去向的程幺找到,哪怕是死了,也要找到尸体,这样方能收服人心,曹谦才能真正做起这个大哥。
听了冯二的话,曹谦连连点头。在穿越前,他曾认识一个南方的黑道大哥,他本来只是他那个社团分部一个小头目,因为他们原来的大哥不明不白地失踪,一时间人心惶惶,帮众大有分崩离析之势,他着手调查,甚至雇佣私家侦探,终于真相大白,这位大哥被他非常信任的一个手下害死,肢解后抛尸数处,他收集了足够的证据,然后将帮内几名较有威望的头目召集在一起,将证据一一摆出来,众人义愤填膺,严惩了凶手,这个人的声望在帮内顿时风生水起,不久就坐上了老大的位置。
曹谦因为听了冯二的话,加上记忆中的这个案例,思路清晰起来,的确,他要想将冯二原来所属的帮众重新聚拢起来,光平凭着一场接着一场的恶战来立威是远远不够的,再说这样做成本太高,那一次不是命悬一线?真的要是哪一次没留神,倒下,永远不再起来,一切就全成了浮云了。
廓清了思路,曹谦和冯二等人分析如何才能找到失踪的程幺,关于程幺的失踪过程,冯二知道一些,他说大约一年前,程幺被尹师绮请去喝酒,同行的有李季和张仲,虽然后来李季和张仲都回来了,他俩都说程幺也回来了,但下面的弟兄没人看到程幺,从那以后,程幺失踪了,奇怪的是,李季也对帮内所有的事务一概不问,全权交给张仲打理。
“那么,要想弄清楚原来的大哥去了哪里,李季和张仲一定知情,不管找到他们谁,兴许能问清楚,最好把两个人都找到。”曹谦说道。
四个人继续喝了一会儿酒,到了掌灯时分,曹谦并不让冯二和三卓子回去休息,而是撤去酒席,接着醒了一会儿酒,曹谦对这三个人说道:“既然你们要跟着我,像原来那样一打即散、一打即跑是不行的。”
曹谦说到这里,这三个人无不是羞愧地低下头,虽然他们清楚,他们一贯是其软怕硬的,在弱肉强食表现得甚于其他生活圈子的黑道来说,更是无法立足,尽管他们也希望他们也能够像曹谦那样有着水火不惧、勇往直前的尽头,但俗话说,艺高人胆大,从他们被曹谦一怒之下追得玩命逃窜开始,到白埠街一对十,再到单挑张仲,揭露邹耳约赌出千、被十几个手持长刀身份不明的人突袭、最后死战得脱,一直到刚刚发生过的、在东沟村打退三个恶霸爪牙,哪一桩哪一件不需要过人的武艺?当一个人拥有了出众的格斗本领,胆量也往往随着本事的进步而增长……
看到冯二等三个人一提到和人玩命时就畏缩起来的样子,曹谦也没了脾气,确实,他们三个缺乏过硬的本领,就算他们敢像他曹谦那样以一当十去拼命,也只不过是让他们早点儿死而已。
“关于你们的问题,我已经很清楚了,既然各位兄弟跟了我,我自然不会教你们白白去送了性命,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曹谦就要教给你们一些本事,保证你们用不了多长时间,个个骁勇善战,在汝阳县,没人敢小看咱们!”
曹谦豪气冲天地说完这句话,喜得冯二等三个人手舞足蹈,倘若真的能使他们变成曹谦那样敢于以少打多的勇士,那么,扬眉吐气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接下来,在投入格斗训练之前,曹谦做了一番安排,每天晚上掌灯时分跟他曹谦练习打斗,完事后休息,白天时间就要到市井当中,除了打探被曹谦挤走的张仲的去向,还有李季的行踪,希望能早日找到程幺,再一个,吩咐冯二他们三个,在市井当中寻觅一些闲汉,拉他们入伙,曹谦也将要训练他们,好扩充人马,否则,就凭曹谦带着这三个人,再怎么骁勇善战,如何是尹师绮这个地头蛇的对手?
吩咐完了,就要开始投入训练了,四个人都到了院子里,点起火把,曹谦安排的第一课,就是练胆子,武谚有云:一胆、二力、三功夫;胆量对于一个想要发展格斗能力的人来说,是最重要的,没有了胆量,不管你有多大的力气,多高明的功夫,一旦临战之时心慌,任凭你有多少本事,怕也使不出半分来。
然而,曹谦安排的练胆,还没等开始,就先将冯二等三个人吓破了胆。
原来曹谦安排的练胆方法,曾经用来对付过邹耳,具体做法是:将一截蜡烛固定在人的头顶上,要求头顶蜡烛的这个人纹丝不动,面前一个人手持利刃,朝蜡烛平削过去,刀过,烛灭,头顶蜡烛的人眼不眨、无惧色,方算合格。
“这可使不得,端的要人命的。”冯二惊道。
“是啊,哥哥还是换个法子罢!”冯老混也赶紧附和道。
三卓子则是说不出话来,脸在火把的照映下,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