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谦早有准备,握紧杆棒,不断磕开从四面八方扫来的杆棒,震得曹谦的虎口发麻,曹谦脚下也不闲着,不停地绕着这些人游走,突然看准一个较大的空隙,如同矫健的豹子一样,穿了过去,同时把杆棒刺在一个人的软肋上,断裂声传了出来,但杆棒没断,曹谦知道这是肋骨断裂的声响。
又倒下一个,人少了,反而给剩下的人留下了更为宽广的打斗空间,这八个人呼叫着,不断从不同的方向攻击曹谦,曹谦一面用杆棒杀开血路,一面游走不停,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入重围,这是曹谦在穿越前的黑道生涯中,学来的一条非常重要的保命经验——当一个人被数人攻击时,一定不能停留在原地等着被包围,如果那样,就算是武功盖世的高手,也断难杀出重围,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停的走动,用武术的术语说,就是闪展腾挪,不停地打运动战,在移动的过程中,看准机会,抽冷子打一个,如果打不了,也有机会逃生。
曹谦就这样不停地和这些人周旋,这些人被曹谦牵着鼻子在整条白埠街跑了两个来回,虽然曹谦孤身一人,但战术运用得当,越战越勇,不断有人倒在曹谦的棍下,眼看着对方就剩下三个有战斗力的人,其他的,有的被打掉了手中的短刀,有的被曹谦一杆棒刺倒,疼得打着滚,无法站起身;曹谦见局势好转,一松神,对方其中一个用尺来长的短刀的一个力劈华山狠劈曹谦的面门,曹谦急忙将杆棒横在胸前,向上一举去挡对方的刀,一刹那间,曹谦根本想不到他犯的致命错误,这杆棒是木制的,对方的刀可能是用来砍柴的,背厚势猛,虽不是什么极品宝刃,但劈断鸭卵粗细的木杆还是可以的,随着咔嚓一声响,曹谦手中的杆棒被劈断,幸亏杆棒是硬木的,被砍断时,阻力使刀滞了一下,曹谦才有机会往后一仰身,头躲开了砍柴刀,但从胸到腹,还是被刀尖划了一下,曹谦只觉得胸腹像是着了一道火线,热辣辣的,知道这是受伤了,但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此时曹谦两手各握着一臂长的杆棒,站在曹谦握着刀身方向的一个人将杆棒抡开,扫曹谦的手臂,曹谦本能地举起短棍挡扫来的杆棒,但对方的力气使足了,曹谦一手握棍又不是很牢,随着当啷一声响,曹谦手中的短棍飞了出去,打了几个转掉在地上。
对方剩下的这三个人一见曹谦手中的杆棒短了,不约而同地嘴唇泛起一阵狞笑,准备呈品字型包围曹谦,直至解决他。
虽然曹谦手中只剩下一截木棒,但曹谦并不慌张,这恰恰是他比较爱用的短棍,关于使用短棍,曹谦的经验是棍起打手,这可是曹谦的一个关系非常好的兄弟用血换来的,曹谦的那个兄弟非常善用短棍,通常三五个人无法近身,但在一次对付三个混混时,曹谦的这个兄弟尽管将对方打得血肉横飞,但还是被其中一个混混拼着被打撕了头皮靠了过来,一刀刺进曹谦的这个兄弟的肚子里,过后,曹谦的这个兄弟侥幸地活过来了,过后他总结说,短棍的杀伤力比不了刃器,用它来格斗,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它打对方的手,打伤了对方的手,让对方无法使用任何一种武器,就不会发生类似他的悲剧。
曹谦不等对方的品字形包围圈形成,反复冲击对方的阵形,看准机会,抓住其中一个手握杆棒的人手臂,另一手的短棍如疾风暴雨一样狠殴对方的手,随着杀猪一样的哀号,杆棒撒手,突然一柄短刀刺到,曹谦勉强躲闪了一下,刀刃还是割伤了曹谦的腰肋,曹谦手中的棍不停,砸中拿着短刀的那只手,又是一阵哀号,短刀握不住,但没撒手,曹谦用空手抓住对方的刀,也不管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手掌,往怀里一扯,将短刀夺了过来,同时另一手的棍狠狠敲在对方的头上。
现在,对方只剩下一个人!
剩下的这个人手双手紧紧握着短刀,做了一个举火烧天势,看着浑身是血的曹谦缓缓逼近,不由自主地后退,曹谦使这个人体会到了出道以来逐渐淡忘的恐惧,用余光看着受伤的伙伴们,用着急要大便的那种声音喊道:“喂,都……都起来,干……干掉他!”
“呵呵呵……嘿嘿……哼哼哼……哈哈哈哈……”曹谦冷笑,声音越来越高,一脚踢晕刚刚爬起来的一个人,接着环视其他人,这些人都本打算重整旗鼓,和曹谦再战一轮,然而曹谦酣战过后的眼睛里迸射着浓厚的杀气,以及傲视群雄的冷笑,像冷水一样浇灭了这些袭击者的气焰,特别是剩下的这个人,眼看着曹谦似乎要对他动手,但就是这么悬着,就像是临刑的死囚,在刽子手的刀举起的时候,这刀就是不落下来时的那种心情,他终于崩溃了,曹谦看到他的裤裆下的湿渍越来越大,曹谦突然一个转身,短棍准确打在一个视图背后偷袭着的手背上,手中的短刀平着飞出去,再看这个人的手,已经成了烂肉。
似乎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曹谦这一棍,完全瓦解了这些人的斗志,再没有人敢和曹谦格斗下去,受伤轻的,拉起重伤的,受伤不太重的,兀自起来,像喝醉了一样,跟随着伙伴离开白埠街。
他们离去的方向,恰巧是夕阳夕阳的方向。
“站住!”曹谦喝住这些人。
“何事?”其中一个略有几分威严的人问道。
“你们打我,何事?”曹谦问道。
“江湖规矩,既然我们失了手,不能再透露什么。”这个人继续说道。
“明白,请便。”曹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被他打退的人蹒跚离去的身影,曹谦的手一松,齐眉杆棒滑落在地,但曹谦深吸一口气,用力站直,尽管经过激战,体力已经透支,只要再往前迈出一步,就会腿一软,坐倒在地,但还是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直到完全看不到那些人的踪影,曹谦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退到一个店铺门前的台阶前坐下,虽然店铺的门开了一下,但开门的人仅探出半个脑袋,瞬间将头缩了回去。
这时曹谦方才意识到,整条白埠街都被“戒严”了,毕竟十几个人的“战斗”,对于一条街的范围来说,规模还是很大的,商家们怕被殃及,纷纷散的散,关门的关门,此时整条街只有曹谦一个人,看着逐渐暗下的天色,曹谦心里还真有这么一丝英雄寂寞的感觉。
歇了一会儿,曹谦逐渐恢复了体力,思维也清晰起来。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曹谦第一就想到了和于秀娘有关,再进一步说跟尹师绮有关,他记得冲进于秀娘房间的时候,刚刚有一个人跳窗逃走,他只看见尹师绮的一个衣角,曹谦猜想,不是尹师绮逃走后找人袭击他,就是于秀娘被他放走后,找到尹师绮,然后尹师绮派来这些人袭击自己,曹谦也想到了冯二他们,但很快就否定了,刚才那些人的身手,虽然算不上高手,却也是练家子,绝不是冯二那样的混混所能比的,同时曹谦暗自庆幸,那些人算不上真正的高手,否则,他曹谦可真的要横尸街头了。
一想到自己势单力薄对付一群人,曹谦觉得这样下去不可以,虽然今天这场苦战他全身而退,甚至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实现的,他恐怕要在汝阳县一战成名,但正因为刚才那些人失了手,自己全身而退,背后的主使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可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像今天这样全身而退,单从保命这一点来说,他需要一呼百应。
想到这里,曹谦脑海中出现了冯二等三个人的身影,尽管今天这场激战前,这三个人见到曹谦后,如老鼠见了猫一样避开,但曹谦还是决定既然要组成自己的团伙,还是从这三个人入手,尽管他们不是最好的人选,但至少是个突破口,他们好歹认识一些跟他们一样的泼皮混混,只要把他们拉到自己身边,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拉起自己的队伍,重新成为一名黑道大哥。
此时天完全黑了,曹谦支撑起来,觉得今天体力真的是透支到一个极限了,不管什么事,只能回去好好歇一下,明天再说了。
第二天晚上,冯二、三卓子、冯老混在瓦子中的夜市里打完了秋风,准备一起吃点饭,喝点酒后回去歇息,刚经过一道街,被一个人当面拦住。
尽管是夜晚,冯二等三个人还是认出拦住他们去路的人,膝盖都有了打弯的冲动。
“曹……曹爷,小……小的们可没再寻你的晦气啊!”冯二是当头的,只能先说话。
“那昨天是怎么回事,你明明说过,服了我,愿为我效力,为何再次叫你时,你们三个全都远远的躲开?”
面对曹谦的诘问,这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昨天午后,他们三个人虽然远远看见曹谦就躲了,可是那场一对十的打斗,却全都看到了,尽管离得远远的,而且还躲在角落里,这三个人几乎都要吓尿了,曹谦这一问起来,冯二生怕曹谦认为是他找人干的,急忙辩解,“这……这这……那些人不关小可的事!”
“那关谁的事?”曹谦一见冯二提“那些人”,知道他们三个在昨天肯定把自己以一斗十的场面都看在眼里了,问道。
“他们……他们……”冯二一脸为难,看样子不想说。
“你们三个……”曹谦说着将拳头握得嘎嘎直响,这一举动明显是在告诉他们,他曹谦不介意动粗。
“他们……他们是鱼鹰帮的。”冯二终于说出那些人的来历。
“鱼鹰帮?”曹谦疑惑地看着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