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经过商议,分头到各街道和市井寻找,半个时辰后,在分开的地方汇合。
半个多时辰之后,分开的几路人全都无功而返,与此同时张顺和曹谦他们已经住进了客栈,正在关门打狗、收拾钱五等那四个破落户。
李顺义找不着张顺他们,一时不知所措,对张顺又是一阵埋怨,说一旦找到张顺大哥,等回到汝阳县,一定要和他理论一番,如此不信任自家兄弟,倒不如早早分家的好。
正说着,一位最晚回来的伙计来报,说在一处街上有两方人正在激战,他远远的没看清楚,似乎是一方仗着人多,围攻人少的一方。
李顺义当即一跳多高,“定然是大哥他们,弟兄们,都抄起家伙,去救大哥。”
众人随着李顺义这句话,麻利地从身上解下包着厚背砍刀的包裹,抖开包裹,随着利刃的亮出,一阵肃杀之气,使本来寒气逼人的空气更加的凛冽;在那位看到激战的伙计的带领下,这二十多人全都撒脚如飞,很快就到了张顺和曹谦他们被困的地点;此时张顺和曹谦等人已经被几十名劲装刀手死死围在当中,李顺义等人虽然看不清楚被围在当中的人是谁,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撕开这个包围圈再说;所有的劲装刀手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被围困在当中的曹谦他们,没防备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猝不及防,被冲开包围,李顺义一见张顺,当即喜不自胜,尽管张顺和曹谦抖浑身是血,好在他们还活着;虽然李顺义的出现多少缓解了张顺等人的困境,但这仍是一场人数和实力不对等的群殴,亏得王同带领众人,跨过县西、吴员外的地界,方才脱险。
在李顺义讲完他们能够及时支援的经过后,张顺和曹谦相互看看,都不明白,是谁给李顺义送来的信,李顺义一直将这封信带在身上,拿出来交给张顺,张顺和曹谦一起看完这封信后,好生疑惑,张顺问李顺义,是什么人送来的这封信,李顺义叫来接到这封信的伙计,这个伙计说是一个乞丐送来的;曹谦一摊手,写这封信的人明显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做了一番缜密的安排,根本无从查起,同时感到后怕,假若这是个圈套,曹谦等四个人完蛋不说,就连前来支援的李顺义等人怕也是凶多吉少,曹谦在穿越前的那一刻,就是中了这种典型的围点打援的计谋,若不是意外穿越,只怕早就挫骨扬灰了。
可是,从结果来看,给李顺义送信前来救援,这不是圈套,那么究竟是谁在帮我们?
众人无一不疑惑,究竟暗中帮忙的人是敌是友?如果是敌是话,事情的结果推翻了这一判断,如果是友,究竟是何方神圣?另外,这个神秘人物是如何得知曹谦等人秘密前往吕县、又是怎么知道,吕县的高凤得知消息并安排人殴杀曹谦等人?虽然有这些疑问,曹谦却肯定了,张顺一方没问题,自己这一方,出了内奸,自己一动身,内奸就将自己一干人的行踪告知了尹师绮,通过尹师绮雇佣吕杀帮的杀手来看,一定和吕县的高凤认识,他们之间通了信,由高凤派人来消灭曹谦等人,至于尹师绮和高凤之间,肯定有交易,交易什么,那就用不着去想了。
曹谦和张顺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毕后,连同其他受了伤的人也包扎了一下伤口;因此此行曾平殒命,五牛重伤,曹谦不由得悲从中来,呆呆地不动;张顺独自主事,命前来的伙计们帮曹谦为曾平料理后事,王同找吴员外报信还没回来,既然众人已经处理完了刀伤和其他的殴伤,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医馆里了,张顺对大夫道了一声相扰,并说日后一定登门将所欠诊金如数奉还,大夫却说,他能够在这里设医馆,幸蒙吴员外的照顾,各位既然都是吴员外的好友,这诊金自然分文不取,张顺说了一番人生在世、讨衣饭不易,他们自然会公道处事等客气话。
接着张顺又朝大夫借来两副担架,一副抬被断去一臂的五牛,另一副用来抬曾平,接着谢绝大夫的挽留,众人出了医馆,寻找适合的栖身地。
这二十多人个个身上带着血迹,抬着两副担架,担架上的人不知是死还是活,走在街上,增添了几多惊悚的氛围,尽管众人已经将利刃藏好,但街上的行人们见到他们,无一不是避而远之,看过几家客栈,均是太小,另外,曾平已经死去,总不能把一具尸体放在人家的客栈里,这坏人衣饭的事,曹谦等人再桀骜不驯,也不会做的,有客栈的掌柜告诉他们,在县西尽头,有一处义庄,可将尸体暂时停放在那儿。
众人继续朝西走去,因为县西是吴员外的地界,不必担心高凤会再次派人袭击,随着房舍越来越少,荒凉程度和众人刚到吕县看到的繁华比,反差很大,也难怪,既然此地有一处义庄,没有谁愿意住在义庄附近;很快众人就看到了一处义庄,院门虚掩,众人推开院门,穿过院子,推开屋门,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棺材和尸体,但有停放棺材用的长凳,众人将曾平的遗体停放在屋正当中一条长凳上;曹谦抚摸了一下曾平的脸,说道:“兄弟,你先将就一会儿,等哥哥为你买一口棺材,然后带你回汝阳县,好让你入土为安。”
曹谦说完后,洒泪当场;除了张顺,以李顺义为首的众人,在解除了和曹谦这一方的误会后,关系更进一层,见曹谦洒泪,无不动容,在空荡荡的义庄内,为曾平默哀。
正在这时,听到义庄院墙外有人喊:“各位,为何不留在医馆内等俺,跑到这里来了,曹兄,张兄,您二位快跟俺来,吴员外有请!”
在义庄外喊话的人,是王同,原来他离开医馆后,一路跑到吴员外的府上,向吴员外简要地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吴员外听后,吃惊之余,也是欣喜不已,他早和张顺有过书信往来,加上最近听说了曹谦的威名,也想结识一下,忙命王同将他们请来,并给了王同一些钱,让他为曹谦和张顺手下的那些伙计寻一处大一些的客栈,并嘱咐王同,一定单独将张顺和曹谦请来。
众人回过头,见王同从义庄的门外进来,王同冲着众人转圈拱手,然后分别对张顺和曹谦施礼道:“二位,我们员外单独请你们过去。”
此时曹谦仍沉浸在悲痛之中,隔着眼泪看了看王同,因为王同做来往信使非常匆忙,衣服没来得及换,身上和曹谦等人一样分布着刀痕和血迹,甚至在手背和手腕上也有浅浅的刀伤,一拍王同的肩膀说道:“这位兄弟,难为你了。”
王同一笑道:“曹谦哥哥,不打紧的,俺为吴员外效命,同时也敬佩您和张顺哥哥都是好汉,能结识你们,俺三生有幸。”
客套一番后,王同请曹谦和张顺一起去拜见吴员外。
曹谦却说:“我要留下,陪着曾平兄弟,其他的弟兄都带了伤,拜托王老弟你一定要为他们找个好的住处,好让他们修养。”
张顺奇怪地看着曹谦道:“贤弟,你和洒家此次来吕县,目的之一,不就是来拜见吴员外的吗,为何吴员外要见我们,你反而不去了呢?”
曹谦笑笑说道:“既然吴员外有诚意结识我,也不拘一时半刻,我们要是都走了,这义庄内空荡荡的,我怕曾平兄弟孤单,走得心不甘,因此要在这里陪上一陪。”
其他人听了曹谦的话,也不由得豪气填膺,都要留下来陪同曹谦。
张顺一见,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好兄弟,是该陪陪。”
王同冲众人拱手道:“照吴员外吩咐,俺已经为各位寻了一家客栈,定了上等的客房,各位可到那里歇息,若是找不着,可到吴员外府上找俺为各位带路,各位,小可先失陪一下。”
然后张顺跟随王同上了马车去拜见吴员外,同时李顺义和赵顺川领着十个伙计出去,先是护送五牛去客栈修养,接着过不多时便抬回来一副棺材,用来盛殓曾平的尸首,同时带回来一些香烛和黄纸外带一些酒肉,毕竟众人要和曹谦一起为曾平守灵,但此时已经夜幕降临,众人又不肯去吴员外为他们安排的舒适的客栈,本来激战过后,众人腹内空虚,加上长夜难熬,自然需要酒食来果腹。
将曾平安顿在棺材内,然后在棺材前做了一个简易的灵位,烧过冥纸后,每个人接着在灵位前,向曾平敬一杯酒,然后众人才开始用这些酒食。
曹谦独自喝着酒,用短刀割熟肉吃着,李顺义等人向他敬酒,来者不拒,并不说话,人们只道是曹谦激战过后,精力和体力透支过度,加上死去一位弟兄,心神还未恢复,并不见怪;其实曹谦早从噩梦一样激战中回过神来,他一直在想着如何应对内奸,再坚固的堡垒,也会被从内部攻破,这内奸一天不除,自己这一方人一天就不得安定,特别是他曹谦,早晚会因为内奸,被逼得处处无立足之地,因此,必须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好的对策,尽快将这个内奸从队伍中清除出去,然后才能彻底压制甚至消灭尹师绮,在汝阳县立足不倒,只有曹谦他自己知道,他现在身在的朝代,即将遭遇亡国之祸,只有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成为一方豪强、黑道势力,多少能免去颠沛流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