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真的,陈海轮也曾经有过要把他这个独生子打造成商界新宠的宏图大志,也是基于此,才冒着被林绮暴打的风险带陈雨柯出席商会和酒会。不过带到十岁就放弃了,从此再也没有提过这个愿望。没有哪家孩子,能情商低到在家里叮嘱了二十次到了现场还是不叫人的,就抓着他爸的衣角,看见吃的就两眼冒光。
陈雨柯也是从小就有这种随时随地令人崩溃的天赋。
“家里就你一个人么?”煊徵走进客厅。
“是啊,他们都出去了,”陈雨柯点头,“对了组长,你和漪亦岚是刚从分会回来吧?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接到的那个电话?”
“当然。”陈雨柯心说别问废话。
“德国分会确实发现了魔护卫的踪迹,这点毫无质疑。魔护卫袭击了分会的巡逻车,袭击发生了瓦尔兴湖,距离市中心50英里。遇袭的执行员,你或许还记得,”煊徵顿了顿,“科尔。”
“科尔?”陈雨柯面前浮现出了那张带着他们闯过慕尼黑无数红灯的向导的脸,以及那张中弹后跌落在木堆里一脸惊慌失措的脸,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煊徵点点头。
“他死了?”陈雨柯轻声问。
“没有,他活着回来了,开回了一辆千疮百孔的巡视车。”煊徵回忆着说,“如果你去亲眼看看,你会大致猜想出魔护卫下手的凶狠,他们在五十英里的时速下跳上了车顶,用枪和长刀撕裂了奔驰的顶棚。根据科尔的说法,袭击他的魔护卫有两个,一个站着车顶上,拿着一支金枪,另外一个是狙击手,站在路边,等着他。他开了两枪,一枪打没了主驾驶座位的头枕,一枪打碎了驾驶室正前方的后视镜。”
“听起来枪法也不怎么样嘛。”陈雨柯想起了自己用伯莱塔打魔护卫时的英勇场面。
“是……这确实有点儿奇怪,按理说,在这么近的距离又开着狙击镜的情况下,即使科尔把车开出了S型,命中也不是什么难事,哪怕打中他的油箱或者轮胎呢。对方两枪都失准了,也在本有机会再开一枪的情况下只开了两枪,可科尔在形容起来时,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的狙击手……什么样的狙击手呢,他也说不出来。”
陈雨柯沉思,“科尔觉得他自己长见识了。”
煊徵不知道陈雨柯在说什么,“科尔长见识了。”
“那我说不定也能让科尔长长见识?”这才是陈雨柯真正想说的。他就是有这种随时得瑟上天的能力。
煊徵这次没有扶额,反而对他心领神会地挑挑眉。两个人兴致很高。
“你说有个魔护卫拿着一支金枪?”陈雨柯忽然想起来了,他对这种武器非常感兴趣,“这也太拉风了吧……还有用金枪的魔护卫?我以为长枪是武侠小说中才会用的武器,竟然真的有人会用!”
“有的,但很少。”煊徵想了想,“异化种族近战还是习惯于用刀,对于体内蕴含着零力的人来说,热兵器比如说枪支,举枪瞄准的时间长于挥刀的时间,彼此间移动的速度又太快,外加大多数异化种族的成员还生而有些荣誉感,因此以刀为主的冷兵器才在热兵器的兴起浪潮中保存了下来。但擅长用长枪的异化者还是稀少,因为长枪太显眼。”
“我明白了,”陈雨柯点点头,“对于那些用枪的魔护卫或者护零者,他们即使再伪装,也像背着根旗杆一样。”
“很形象的比喻,”煊徵毫不吝惜地对陈雨柯竖大拇指,“那根旗杆现在就在颜瞳会。科尔用一次十分糟糕的漂移把它的主人从车上甩了下去,却把那支枪带了回来……你想不想去看看?”
“免了。”陈雨柯摆摆手。
想了一会儿,陈雨柯又问,“既然在瓦尔兴湖发现了魔护卫,那分会是不是有了什么计划?”
“当然,计划在昨天晚上就被德国分会初步拟定了,我走这一趟,说起来是去做最终审核,不过就是去看了一下……当然,颜瞳会定下的方案,风之组是有权力进行回驳,但颜瞳会的战略专家可要比你我有经验的多。”煊徵再次严肃起来,“搜捕行动就在今晚,行动队的人数是经过我和会长商讨的,主力一定是德国分会的执行员,颜瞳会在警方的势力被动员,慕尼黑的警察也会协助我们,除此之外,风之组需要去三个人。”
“我请缨!”陈雨柯一脸无畏地举手。
煊徵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啊不,我的意思是,我提议……我提议:史蒂芬,莱昂,维克多!”陈雨柯一脸谄笑,“用词不太准哈,文化不高,不好意思。”
“可是你不是机动组的?这种计划之外的任务,你应该是义不容辞啊!”煊徵斜着眼瞧他。
“不行不行,我太菜了,我就是个秤砣,会拉住你们脚步的。我死在那里事小,为了种族和全人类的福祉而牺牲,我义不容辞,并为之骄傲。但若因为我耽误了本来的任务,这就不太好了。”陈雨柯英雄气概十足。
“好了别贫嘴了……总之今晚我们中间会有三个人去瓦尔兴湖,至于谁去,等他们都回来了,我们再讨论。”煊徵忽然环顾四周,“说起来,今天下雨,他们人呢?”
今天早上,煊徵和漪亦岚是第一对出门的,那时候,守约之所还容纳着一个建制完全的风之组,回来家里就剩下陈雨柯一个人了,站在窗前,跟个孤单的留守儿童似的。他们出发之时天空就已经开始下落毛毛细雨了,任谁都会觉得,他们不应该再出门了才对。
“维克多不知道,不过史蒂芬和莱昂去图书馆了……哦对了,加拉瓦,”陈雨柯忽然想起来,“他昨天改完了车,说不能在家里闲着,就跟史蒂芬一起跑图书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