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疯狂地流下,因为杨涛已经明白这个报纸并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他即将迎接而来的悲惨命运。绝望让泪水决堤,绝望让心如刀割!
杨涛的手默默地放到了胸前,松软无力地手指慢慢地掐着自己,他企图让痛觉慢慢地让自己恢复动力,然而手却根本无法紧握起来。
他最终无力地垂下了自己的手,软弱无力的感觉从双手延绵在他整个人的身躯之上,他的脑海已经浮现出了白狐面具的女人。
是的,此刻,世界是黑暗的,自己是无力的。
所谓的,清澈的、卑微的、简单的心愿却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帮助。
杨涛松软着全身,静静地看着窗外,此刻伴随着路灯折射进来的还有那惨白的月色。他无力地手慢慢地握起,一股黑暗从那发梢之上已经是暴虐而出。
杨涛能感受到一种恐怖的力量充盈在他的体内,但是自己的身上却有另一股的东西在慢慢地流失着。
那会是什么呢?
已经被黑暗面具沾染了一半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犹豫的表情,那一半还有着清澈的眼眸正在思考,思考着到底是怎样的东西在换取着这黑暗的代价。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随着杨涛的咆哮,他另一半的脸已经扭曲了起来,那疯狂的神色带着深深地戾气。
挥动的拳头猛地搭在了口袋之上,手与口袋中硬物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一半清澈的脸上明显地呆滞、心疼了一下。
他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一把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枚粉色的镜子,那瞬发而来的黑潮,也因为那种莫名的心痛而瞬间粉碎。
粗重的喘息声从杨涛的身上不断而出,此刻他的脸上各色表情参杂在了一起,但是他很快就紧紧皱起了眉头,咬牙之中也来不及庆幸这侥幸而来的逃脱。
“答应过诗梦语的就坚持下去!没有被黑暗蒙蔽的我也要竭尽全力去捍卫自己的温暖!!”
杨涛嘶吼了起来,手拼命地想要打开门,但是门却已经被反锁了起来。他冲到柜台后面,找了一个维修的铁锤猛地砸开了门锁。
冲入店外,也不顾外面行人的惊愕,他疯了一般地冲向了前方,冲向了昏暗的未来之中。
马路上一阵急刹车,无数亮着灯的汽车中冲出来了一群凶煞恶煞人的面孔,但是他们看到那拎着锤子一脸扭曲的少年时,全都远远地退后。
那种看疯子一般的眼神慢慢地收缩到了车内,然后在一番骂骂咧咧之中再次远行而去。
喧嚣而拥挤的道路,杨涛并没有时间去管,他已经冲到了出租屋的门口,老远之处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恐惧的呼叫与疯狂的笑声。
但是,其他的屋内则是如同死寂般的安静,一二个人影也是远离着那扇门快步而去。
月色冰冷,人心也是如此的冷漠。
杨涛的怒火已经充斥到了一个暴躁的顶点,他一脚踹开了木门,月光下那让人心痛的一幕如同那黑白报纸上的画面,床面已经是凌乱不堪。
忽然,那粗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杨涛的面前,黑影一现,根本没有反应过的杨涛就猛地被一拳打倒在了地面。
木门狠狠地被再次关上,因为先前被踹开的原因,合上的木门被外面的风吹的有些嘎吱的作响。
而凌乱的床头之上,呼喊声越来越薄弱,而狞笑声却是越来越疯狂。
杨涛看着面前****而丑陋的男人捡起了自己带来的锤子,那满是醉意的脸正冲着自己狞笑着。自己的脖子被一把抓住,随后一脚接着一脚,疼痛伴着鲜血已经出现在了嘴角。
随后男人猛地一甩,杨涛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后方的柜子之上,扑在地面上的被褥让杨涛的身体一软,但是疼痛与心碎的感觉却不是这份柔软所能包容进去的。
“TMD,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熊样,居然还敢来找事,我告诉你!!”男人挥舞起了锤子,慢慢地朝前靠近,那黑色拉长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淹没了杨涛那近乎昏厥的身体。
杨涛最后的意识还在针扎着,他站着血迹的嘴角在苦笑着,原以为自己的信念能够拯救些什么,现在看来所谓的信念就仿佛泡沫。而泡沫还被那****的肮脏男人给践踏成了透明的空气。
锤子已经逼近了,虽然醉酒下的那一击看起来不是很重,但是毕竟是锤子,这一下绝对是一个致命的伤害。
‘铛~’
弯下的身子突然一愣,似乎是脚绊在了被子的那一侧,整个人因为踉跄而跌倒,锤子猛地砸落在地,黑色沾着锈迹的金属打在了杨涛右腿之上。
疼痛隔着一个硬物传递过来,掉落的锤子击打在了粉色的镜子上,杨涛能感受到那镜子的表面承受压力后传来的扭曲的声响。
这一刻,他身上的疼痛与内心的疼痛一起随着那镜面而扭曲了起来。
男人起身一通的谩骂与拳打脚踢,随后又奔跑到了床头,肆意地狂笑起来。少女的声音已经被淹没了,杨涛身上鲜血慢慢地流淌着,他紧紧能睁开的一只眼睛就这样无助的望着。
没有人来帮忙,也没有任何奇迹的发生,仅有的只有月光与二个内心黑暗的禽兽而已。杨涛整个人都是冰冷的,唯一还有温度的只有那流淌的鲜血。
很快,房间内的男人似乎是从醉酒的状态清醒了过来,二人飞快地床上了衣服,一脸恐惧地看着凌乱地躺着床上披散着头发却一动不动的少女。
“妈的,出人命了,果然喝酒误事啊!”洗衣店的那男人冷哼了几声,脸色有些骇然。
“怕什么,这种单独的出租房,点把火烧掉,然后卷钱走人就是了。”肥胖的男人眼神只剩下了暴虐,他转而望向那边站着一只染着鲜血眼睛的杨涛,怒骂道:“把这个瘟神也一起烧死,都怪这家伙,要不劳资早就直接搞定这事了。”
于是火从床上燃起,木门被紧紧地关上,二个男人上了车,在一阵汽车的嗡鸣声中,二人消失在了这个冰冷的月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