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过于仓促的原因,火并没有点燃,反而很快熄灭。
屋内很快弥漫起了一股的烟,黑色的烟朦胧了惨白的月光,让杨涛疯狂地咳嗽了起来。他从无尽的昏睡中醒来,却又弥漫进了无尽的悲痛之中。
凌乱的床,凌乱的少女,没有呼吸的身体剩下的只有摧残后的疼痛。眼泪与双手都肆意地用尽了最大的力气,甚至都忘了自己此刻为什么突然能够站了起来。
火焰,再次从屋内开始燃烧,只是这一次并没有中断,而是熊熊火光盛放而起,从床头的被单烧到了床下,然后蔓延在整个出租屋内。
杨涛站在门的对面,在火焰中拿出了自己手中的镜子,那落下的锤子,刚好砸在镜子的正中,一道道密集的裂缝从中间扩散到四周,手指婆娑在其上都能感受到一种锋利的感觉。
火光越来越猛烈,终于有人惊呼了起来,人群从黑暗中出来,在火光中他们肆意地谈论着,说着先前里面悲惨的遭遇。
但是那一张张嘴脸却带着意思莫名的笑意,一切都仿佛是看一场笑话一般地看着面前燃起的小屋,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是一件悲惨的事,也没有任何人愿意为这份悲惨背负上救赎。
人群的议论纷纷转为了八卦,八卦渐渐地变为了征讨与谩骂。
原本出租屋内那个简单爱笑的少女,在众人的言语之间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思进取的狐狸精。杨涛扭头望着那群咂舌的聒噪人群,那一张张的脸都全都用刺痛的刀刻在了心里。
人群忽然注意到了这个沾着丝丝血迹的身影,他们的人都猛地一凉,似乎害怕着什么。但是,随着那渐行渐远在黑暗中的瘦弱身躯,他们又抹了抹脸上的冷哼,带着他一起调侃了起来。
后方的火光慢慢地暗淡下来,后方的人群也慢慢地散开了,眼看一切都要归于最先的寂静,但是杨涛的胸口却已经爆发出了一种无尽的怒火。
他望着那碎裂的镜子,碎裂的镜片如同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但是还在尝试着最后一刻的挣扎。
杨涛将镜子反了过来,粉色的背部朝上,碎裂的镜面朝下,他用力地摇晃了几下镜子,然后再抬起来,碎裂的镜面依旧碎裂地粘贴在一起。
“还没有完全地碎裂嘛,诗梦语,你这是还想让我继续坚持下去嘛?”杨涛抬头望着天空的残月,望着那冰冷的色彩,他清澈的眼角坠落下一滴滴的泪珠。
一个复仇的渴望,一个清澈的心愿,二个不同的少女排斥在他的心扉之处。最终,他还是默默叹了口气,收起了粉色的镜子。
“好吧,既然镜子还没有完全的碎裂,与白狐面具的女人还有一周的约定,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吧。不去借助黑暗的力量,就用自己这可笑的双手去报仇,直到镜子碎裂,或者三周后白狐女人夺走自己的生命。”
杨涛小心翼翼地收回了镜子,他咬了咬嘴唇目光望向了那道通往少女工作酒店的道路:
“但是不管怎样,我一定要竭尽全力去为你讨回公道。”
杨涛走上了那条道路,此刻的黑暗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人影,偶尔路过的汽车疯狂地鸣叫着喇叭,似乎是怕前方踉跄的少年会自己贴上来。
一路到了酒店的时候,酒店的大门已经紧紧锁了起来,但是里面依旧还有着灯光。
杨涛拼命地拍打了几下玻璃门,里面很快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那身材有点高瘦并不是这里的胖老板,那打着哈欠的男人有些郁闷地看着门外,当他看到外面的杨涛的时候,整个人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来的?我们酒店要明天早上才正常营业呢!”
“我找你们老板。”杨涛的声音沙哑,让对面的人忍不住后退了二步。
“我们老板走了,刚刚走掉了,回老家去了他,你有…有…什么…事…?”里面的人身子都在发抖,毕竟换了谁看到一身沾着鲜血凌乱的衣服的人站在自己对面,心里都有害怕的阴影。
“他的老家在哪?”杨涛继续用冰冷地声音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打工的…”看着杨涛居然在步步逼近,那人颤抖地向后:“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板进来拿了钱就冲冲忙忙地跑掉了…”
“开门。”
“不要,不要…”那人飞快地朝后奔跑而去。
随后就是‘砰~’的一声,玻璃碎裂在了地面,而杨涛则不慌不满地走了进去,他安静地翻着前台的柜子,尝试着在里面寻找着蛛丝马迹。
他要复仇,他要寻找到这二个家伙,然后…
他忽然想到了然后,人不由地愣住,有些犹豫那不知道的未来…
很快,他在怀里塞了一个信封,那上面有着清晰的地址,然后他默默地走出了那个碎裂的大门,朝着崇明街而去。
崇明街上的灯光明显比先前的街道明亮很多,但是对于杨涛而言这里依旧是一片的漆黑,他安静地打开,先前被撞坏的大门,然后安静地走了进去。
里面的屋子有些凌乱,很显然是有人刚刚在里面翻过,所以,那个同样丑陋的老板应该也是跑人了。
杨涛此刻倒是冷静地有些可怕,他继续翻箱倒柜,最终找到了一叠通讯录,他轻轻地收了起来,然后走出了这个屋子。
随后,他行走在了黑暗之中,向着少女第二天原本应该所到的车站方向。
只是,行走在路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疼痛的厉害,他蜷缩到了一个角落,随着安静的夜色慢慢地合上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