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的前的阳光是这个叫做倾城之地的胜景,不知道从哪里透露来的明亮光线,却是随着这个步入黑暗的世界一起,不再明朗起来。镰队静默地看着前方的身影,她忽然感受到了那侧着的身影从未有过的沧桑——白色面具无法遮盖的银色鬓角。
“如果…如果…会长大人有难隐之言的话,那就算了吧。”镰队忽然之间陷入了那种无比的忧伤之中,望着面前抚养自己长大的会长,她忽然有些不忍,继而有些怀疑起自己所怀疑的一切。
而就在镰队的脸上闪烁出复杂的神色时,阳光下那张银白色的面具却是缓缓地转动了过来,一种悲凉的声音出现:“不,终于有人提到这个面具了,既然提到,那也终于可以说出这关于面具的一切了。”
“不,会长…”镰队深呼吸了一口气,理智在这一刻完全消失,她的眼球之中弥漫起了一股荧光:“算了,不要勉强自己了,会长,当我太冲动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别,镰,坐下吧,那边有椅子,喝杯茶,我们简单地聊会,自从你最后契约了这玉魂级别的镰影之后,我们好像就再也没有一起聊过了。”会长的语气显得有些哽塞,他微微扶起手指向了角落处的凳子,示意镰坐过去。
“嗯,是的。”镰默默点头,肯定了会长的话,她自己打小在这里长大,也算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人,和阿墨、诗梦玲、剑…他们这群葬魂之诗的伙伴们关系一直很好。
“除了面具,你还有其他的什么疑惑吗?一起说出来吧,今天,我破例一次,认真回答你所问的每一个问题!!”会长的身影转为了肯定,语气也恢复了常态下的桀骜,仿佛是在告诉镰,他所说的话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呼…我想…还是不问了吧。”镰队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好几分。
“嗯?为什么不问。世界都步入了残酷的黑暗,敌人也已经入侵到了我们的大本营。”说道这的时候,会长的眼神闪出一道光泽,那道光混在了白色面具的反光中齐齐地朝着镰队折射了过去,看到镰的身上并没有任何反应后,会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还有这个世界,随时都可能化为尘埃,如果你有疑惑的话,尽管开口吧。时光,可不等人呐。”
镰队愕然地望着前方的会长,眼神中的错愕明明白白地显露,她这个一贯善于伪装的女人,但是在此刻,看到如此反常的会长,整个人变得茫然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先前的猜测就如同小丑的戏剧一般,在这一刻忧伤的感化下慢慢地笑容殆尽。
“所以,我们好好聊聊吧,镰。”会长再一次出声,明明沧桑低沉的声音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它不自觉地感染到了镰,镰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开口了。
“嗯。的确是有过疑惑。会长的武艺高强,但是却从未见过会长大人真正的契约之物,虽然从小时候就开始观摩您作战,但是你的鬼魂之物契约者却比比皆是,让我根本分不出真假。”镰队说道这的时候缓了一下,双眼一闭一合之中眼神朝上,仿佛是在回忆过往的那一幕幕片段,随后,她忽然一笑:“说实话,很羡慕,很羡慕。我们最早的一批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孤儿身世,全都荣幸地被你收养,但是,你却唯独收留了‘剑’做义子。”
“哦,是对这件事有疑惑吗?剑…他…”
“不,这还不是疑惑,呼…,既然要谈,那自然是要慢慢长谈。”镰队长吁了一口气,眼神露出了微微的一笑,那微笑带着对过往的憧憬:“回忆慢慢,对于剑的这件事,年少的时候我们几个自然都有些嫉妒,不过除了诗梦玲,呵,诗梦玲算是我的一个疑惑吧。”
“对于剑成为我的干儿子没有疑惑,对于乖巧的诗梦玲却拥有很多疑惑?我倒是有些看不透了,说说看呢。”会长的声音露出了好奇,没有半分作假的意思。
“行,既然会长有意思,那我就简单地分析下。剑在我们这群人中,或者说是在葬魂之诗这个队伍中是一个中流砥柱,刚劲、顽强、坚韧,说实话,除了不善于用计谋之外,他适合当一个领袖,这就是你将他收为义子的原因吧,只可惜,他被我算计了。”镰队忽然自己噗哧一笑,似乎往事回荡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敛起展露的笑靥,耸了耸肩膀:“所以,收留这样的人做义子,的确合适,而合理。尽管,会长您在我们看来是一个铁血冷酷、不善言辞的严厉教练!!”
“嗯,说的很精彩,我们继续探讨呢。”会长慢悠悠地端起了一杯茶,茶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泡的,揭开茶盖的时候,一股袅袅的白色烟雾冉冉而起,整个屋内散发起一股悠然的茶香。
“说完‘剑’,就应该说诗梦玲了,诗梦玲最初的时候有些排斥陌生人,不说话的时候就如同一个哑巴,如果不是您亲自安排她跟我们一起,恐怕就没有现在的诗梦玲了。天知道,一个整天畏缩在墙角的小女孩会有怎样的遭遇,就算那个时候,她契约的是玉魂级别的鬼物金狸又如何。”
“所以,你的意思…是对一个契约了玉魂级别的小女孩感到不可思议?”
“不…这倒是不至于…我所质疑的是…她居然跟我说到过一件事,那就是她所契约的玉魂级别的金狸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玉魂级别的强者,而是封印过葬魂录的玉魂!!!”
茶水陡然之间洒落,会长整个人呆愣了足有三秒的功夫,随后将茶杯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禁忌捏着的杯盖缓缓放了下去:“你说什么?她居然跟你说过…她所契约的玉魂级别的金狸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玉魂级别的强者,而是封印过葬魂录的玉魂!?”
“嗯,是的。诗梦玲亲口告诉过我的,她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所以会搜集一些外面认为无趣的情报,葬魂录在送入Master杨家之前,还曾被另外几个Mastert给收藏过,只不过后来一一转赠了而已。”
“这件事,剑或许从未跟我提起过吗?”会长脸色严肃。
“呵,有些事情,女孩子之间随口一说,会长不必在意。诗梦玲的疑惑不单单是她的性格和对外物的兴趣,还有她最近突然的变化,她很反常!!!”
镰队的这句话一出口,会长的身形彻底地呆愣在了当场。阳光从外面洒落了进来,将那看起来沧桑的背影倒映在了冰冷昏暗的地面上。茶香在这一刻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只有空气中压抑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