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队慢慢地走了进去,石门内的世界显得有些昏暗,但是却并不是山洞一般的封闭,走过长廊一般的通道之后,光线隐隐地透露了过来,一个红色的帘子后方已经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喘息的声音。
“是镰队吗?”喘息声的主人发出了问话,那人赫然是阿墨。
“阿墨,你醒了?”镰队伸手撩起了红色的帘子,走向了前方靠着窗台的一张木床,双手满是白色绷带的阿墨露出了一双沮丧的双眼,他的脸满是泪痕,整个人根本没有往常的那种活跃的感觉,反而像是一个糟老头。
“镰…队…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的…呼…”镰队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刚刚醒来的阿墨抱在了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之后,她缓缓地开口:“没事的…没事的…这些都不怪你…如果不是队长我答应夏啦啦去神恩者工会…你的…地狱双头犬就不会死。”
二人对话之中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阿墨这个一贯顽强的家伙却已经是哭泣的如同一个泪人,他一个劲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怪我…这都怪我…怪我太心急了…”
一番紧紧拥抱的哭诉后,换来了长长的沉默,等到阿墨的呼吸平稳,眼皮慢慢地合上之后,镰队缓缓地放开了他,将他稳稳地放回了床上。凝视了几眼昏睡过去的阿墨后,镰队刚想转身,放下来的手却一把被阿墨给抓住了。
“嗯?”镰队疑惑地望向了又睁开眼睛的阿墨,“休息会吧,伤势才刚刚好,先休息,一切都伤好了以后再说,有我在,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阿墨望着镰队,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什么,他只能默默地看着面前脸上露出同样悲伤、迷惘、却在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的女人,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眼皮之中还依恋地望着镰队,在他的心目中,孤苦伶仃的自己拥有的唯一的家可能就就是这个狩猎者联盟了,而葬魂之诗与自己契约的地狱双头犬则是自己的亲人。
“没事的,你永远是葬魂之诗的。”镰队仿佛知道阿墨心中的想法,轻轻地按住了阿墨的手:“休息吧,醒来之后,我们再慢慢地谈之后的事情。”
“好。”阿墨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默默地闭上了双眼,沉寂片刻后他就听到了耳畔的脚步声,镰队的身影正继续朝着前方而去,又是一道红色的帘子被打开,里面依旧是同样的格局,只是,一个人影坐在了木椅之上,而不是躺在了床头。
“来了,镰。”如同教徒一般灰色的衣服上,兜帽忽然抬了起来,一张蒙着银白色面具的脸朝着进来的镰投射过来一种沧桑的目光。
“主人,您没事吧。”镰队保持着距离,显得有些拘谨。
“哎,说了多少次了,没有其他新人在的时候,不需要叫我主人。规矩是给新来的看的,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残酷与规矩,才能让他们更快的成长。”
“是的,我知道了会长。”镰队默默点了点头,但是拘束的感觉却是没有消失,她望了一眼坐在木凳上的身影,缓缓道:“会长,刚刚…那个…神恩者工会内的始作俑者又出现了…你知道嘛?”
“知道,剑进来过,和我说过了。”会长发出了冷冷的一笑:“那个家伙到现在还不肯放过那小子嘛,现在整个世界都已经化为了鬼魂之物的领地,人类就要灭亡了,居然还来找我们的麻烦。对了,外面怎么样,没出什么状况吧?”
“没有,可能他上一次受伤了,实力并没有第一次那么强。”镰队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起了眉头,仿佛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总有些煎熬的味道在里面。
“哦,正常,你们的实力可不弱。”会长默默地点头,他很快对于那神秘入侵者的事情给淡化了,话题很快转移了开来:“哎,现在世界变得如此的悲凉,而我也已经老了,很多事情已经没有心力与精力去完成了。剑是我的义子,而你是我一手带大的,算是大徒弟也算是半个女儿了,你的实力与魄力也非常欣赏,而且还是‘葬魂之诗’的队长,所以,我还真有些为难呢。”
镰队的脸色一变,很显然是对于会长说的话有些骇然。她的眼睛眨动了几下,对于自己,她很了解,自己拥有二种完全相反的性格,一个内敛深沉,一个暴躁极端,并且暴躁极端的这个性格对于权力的追求十分的顽强。
当年,葬魂之诗成立的时候,会长许诺的队长是给剑的,毕竟,剑是会长唯一承认的干儿子,也就是义子,这个队长的位置给他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当时镰队自己可是根本不服输,对于权力的追求让她直接与剑发生了争执,不顾会长的反对与命令,用实力拿下了队长的位置,并且扬言今后,剑要继承会长的位置,也要先过了自己的这一关。
所以,现在,会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很明显就带着一种诱惑的味道。镰知道自己无论处于那种性格,都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可就是这样的诱惑,却不由地让她的没有蹙的更紧了,原本一切切悲观的猜测,在这一刻却显得越来越真实的。
“好,这是一个问题。当年,我记得我可是和剑说过,他要继承会长的位置那就必须要经过我这一关才行了。”镰队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她所要压抑的并不是自己那种急迫的心情,而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她努力地将自己调整到应该有的状态:“所以,这个决定,会长应该三思呢。”
“哈哈哈~你果然还是没变呢,镰。”会长忽然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在这里和你先提一下。在我看来,你和剑是天生的一对,会长的位置对于你们而言,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为难的吧?”
“好!会长既然有如此的觉悟那就好!”镰队此刻一改先前拘束的神态,而是红光满面,权利的话题面前,她仿佛换了一个人。
“行,那你找剑好好谈谈,我在这里等你们。”会长点头。
“嗯,我这就去,不过,我忽然想到二件事。”
“什么事?”
“第一件事是关于阿墨的,他的地狱双头犬在神恩者工会的战斗中消散了。想要再找一个合适的火属性似乎不难,不知道会长这边有没有合适的契约之物。”
“这个嘛,有是有,不过你也知道的,阿墨一直期望契约……”
“行,我也这个意思,那就全体帮助阿墨寻找玉魂级别的炎魔!!”镰队爽快地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二个就是疑问,那个神恩者工会顶楼的男人带着面具,会长也喜欢带面具。”
“你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是那个家伙嘛?”会长一下子站了起来,语气与眼神之中全都是不悦。
“别误会,会长!你怎么可能是那个人。首先,你们的气息就不一样,而且神恩者工会一战的时候,你最后还亲自过来援救我们。再者来说,先前那家伙再次来的时候,你还在这里休息,所以,这绝不是你。我现在想问的,只是关于,为什么带面具的猜想,会长喜欢带面具,对于这个应该有些发言权吧。”
镰队的一番话顿时让对面的会长平息了怒火,他慢慢地坐了下来,恢复了镇定,几次呼吸过后,他默默地扭头望向了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