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大对面就是本市最著名的电子产品一条街。新学期开学,人流量巨大。秀寻费力从拥挤的天桥走下来,进了学校正大门。
秀寻一边啃着牛肉丸,一边坐上校园通勤车。她跟那位记者学姐,约在师大的游泳馆外面的草皮上见面。今天天气不错,很多人出来晒太阳,游泳馆外除了有人晒太阳,还摊着被子之类的物品。
电话联系上记者学姐,在草皮与山丘之间的石头桌凳坐下,对方放下拎着的两杯奶茶。
“是这样的,我又接到了那个老先生打过来的电话。我记得,那个老先生一直是由另外的志愿者,牧善扬老师负责的。”
“不过后来是由另外一位志愿者负责了。”
“嗯,我知道,那位前辈是心理杂志的主编,看起来特别知性的一位女士。不过我后来问过了那位前辈,她只与老人家接触了一次,老人家就表示,不再需要帮助了,所以就结束了辅导陪伴。”
“结束援助是在2月初。你接到电话是?”
“是在2月底。开学后,我就继续到全心社会的办公室去担任电话义工了。”
“电话义工主要是?”
“这个热线电话是不以盈利为目的的,接听有心理咨询求助需要的电话。我们是义工,不过,中心预支一点交通费用。对于我来说,这笔钱可以好好补贴生活,所以我申请一周三次值班。”
“这样啊。那你们当时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啊?”
“老人家说了好多好多。我没想到,那居然是老人家最后的电话。”秀寻努力回忆:
“老先生说自己之所以出门旅行,就是趁着身体还健康,还可以活动,去看看风景打发寂寞。老先生先是找旅行社报团了,去了附近的几个领国,那次是安排的一个七天游。那时候老先生就办理了通行证,回来后,休息了两天,再出发个人自由行,去了香港和澳门。就是在澳门那里,老先生忍不住赌了几把,没想到越来越上瘾。听他说,输了不少,后来又去取了现金,没想到输得更多。然后借债了,回来之后,只得拿房子抵押,解除了那边的借款协议。老先生说,他后悔啊,特别特别后悔。可是,他实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亲人,觉得寂寞。才想往热闹的地方凑。”
“老先生打来电话,提到我的名字,说是就想找我倾吐苦恼。咨客这样比较常见,习惯了一个主持人,就不愿意跟别人再重复讲述情况了。我想,老先生就是因为负债的压力,担心房子被拿走,只得铤而走险,讹诈别人吧。可惜我也帮不了老先生什么,当时就只能用语言安慰他。”秀寻很同情地说。
“也就是说,赌博上瘾,也是一种寻求排解寂寞的办法啊。”
“是啊!”
“这样说来,你们的援助,作用还是比较有限。而且,我看你这么年轻就做义工,人生经验上能够帮到年纪比你大的人吗?我这样说对吗?请你别介意啊。”
“这……也不能说有限啊。只能说,援助解决一些问题,但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只能提供参考,提供情绪发泄的渠道。我基本上,都是按照所学的技术,还有专家老师督导教的专业操作手册来做的。如果我们不做这些,社会人士寻求帮助的渠道就更加少了。嗯,我今年6月就从师范大学的心理系毕业了,准备继续参加研究生考试。以后,会更加成熟专业的。”秀寻不服气地说完。
“你说的对。谢谢你接受采访啊!那我祝你考试顺利,成为一个很棒的心理工作者。学妹,加油。”
“谢谢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