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襄非常客气地说道:“请坐。”
“不必。”秋水音面容清冷,看着东方不败说道:“你说过,如果我有什么愿望,你会帮我完成。”
东方不败道:“只要不让我娶你。”
秋水音闻言淡淡打量了贾襄一眼,道:“我不比她差。”
“你瞎说什么?!”红豆大叫道:“我家小姐比你不知道好多少!”
秋水音瞟了红豆一眼,道:“大言不惭。”
红豆一听就急了,“小姐她……”
贾襄轻轻一笑,道:“红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因为别人没有礼貌,就忘了自己是个有修养的人。”
“哦。”红豆垂下嘴退到一旁。
贾襄抿一口茶,又笑悠悠看向秋水音,道:“我很少对人客气,也很少包容对我不客气的人。看在你救过我夫君一命的份上,我原谅你一次。”一平如水的语气,没有半点火药味。隔了片刻,她又道:“你如果不是来与我争男人的,就请坐下。”
“如果是呢?”秋水音道。
闻言,贾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眼底溢出几许冰冷,淡淡道:“如果是,你恐怕就要失望了。”
秋水音皱眉,“你这么自信?”
“不。我是相信他。”贾襄看向东方不败,道:“你既然要与我争,那么我们之中,必然有一个会失望。而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失望。”
东方不败很高兴贾襄这么信任他,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真担心被秋水音这么一闹,他晚上又要独守空房了。
正文第一百三十九章:忙于行不道德之事
“你不是愚蠢之人。说吧,你有什么愿望?”东方不败觉得再让这两个性格怪异的女人较量下去,受害者只会是他。
秋水音看了贾襄一眼,道:“我要随军从医。”
东方不败:“好,我和晟王说一声,让你去前线。”
秋水音眼眸微动,“不问我为什么想当军医?”
“为什么要问?”东方不败不答反问。
“没什么。”秋水音冷冷地撇开眼,道:“谢谢你帮我这个忙。”
东方不败道:“不用谢我,这是我还你的。”然后对送秋水音来客院的丫鬟说道:“带这位秋小姐去见王爷,并转告王爷,答应她的要求。”
“是。”丫鬟领命。
秋水音犹疑了片刻,转身随丫鬟出去,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望着东方不败,隔了几秒才道:“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如果我不幸遇难,请你帮我收尸,将我葬在一个远离水源的地方。”这辈子,她已经听够了水声。
东方不败怔了一下,道:“你错了。我不是你的朋友。你如果希望死后有人帮你收尸,就趁还活着,去结交一些朋友。”
闻言,秋水音心中一痛,早知道他是绝情之人,却没料到他竟绝情自此。
“我知道了。”秋水音如失了魂一般,颓丧地转回头,正欲离开,忽听身后有人说:“你如果想和一个男人做朋友……”秋水音顿足,没有回头,静静等待下文。
“就先与他的妻子成为朋友。”
如果想和一个男人做朋友,就先与他的妻子成为朋友。秋水音在心中不断咀嚼着这句话,渐渐领悟过来。是啊,东方不败那么爱他的妻子,又怎么会与其他女人来往?除非,那个女人是他妻子的朋友。一个爱自己妻子的男人,是不会亏待妻子的朋友的。
秋水音在心中苦笑,自己果真忘了该如何与人交往。
沉吟半晌,秋水音转过身,面朝贾襄,认真得近乎于固执地望着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把他抢走?”
贾襄弯唇一笑,眼中的笑意异常浓郁,好似听到了天大笑话,“他若被抢得走,就是我贾襄瞎了眼。而据我所知,贾家没有出过瞎子,我也不会是例外。”顿了顿,她又道:“至于我为什么告诉你那些,大概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夫君,我还你一个朋友,不算亏。”
秋水音复杂地望着她许久,道:“你真的很自信。”
“我当这是夸奖。”贾襄笑道。
秋水音动了动嘴角,最后说道:“从此刻起,你就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虽然还不清东方朋友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朋友的夫君,我绝不会觊觎,这是我的原则。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与你抢他。”
贾襄嘴角微勾,笑而不语。
秋水音走后,东方不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你跟她交什么朋友?”
“为什么不?”贾襄青眉一挑,道:“她是可以结交的人。”
“可是她……”对你夫君我有企图啊!东方不败很是挫败,她是对他太有信心,还是压根就不在乎?
贾襄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盈盈道:“你对她来说,只是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只母鸡,并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一只。”
“……可以不用母鸡做比喻吗?”就算必须用鸡,那也应该用公鸡嘛。
贾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她只是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好男人,所以才会把你当依靠。”
东方不败双眼一眯,“比我还好?”
贾襄白他一眼,“没有人会说你是好男人。”
“你也不这么认为?”东方不败的声音变了调儿。
贾襄盯着茶杯中飘动的茶叶甚是平静地说道:“没有人会认为自己的东西不好。”垂着头,脸颊有点红。
这个答案让东方不败很满意。别人怎么认为无所谓,她认为他好就够了。
贾襄想了想,反问道:“如果是别人,你也会提亲吗?”
东方不败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如果是别人,他也会提亲吗?或许不会,又或许会。
东方不败突然觉得,自己能够在最初的悸动里遇见最后的一个人,实在是上天的一种恩赐。
如果当初相遇的时候她已洗尽铅华,亦或者他早已历经沧桑,他们还会把对方当生命一样去重视吗?
不,一定不会。如果他的生命里曾出现过一个贾襄,那么从此便只有那一个。
幸好,幸好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谢谢你。”东方不败忽然在她头上落下一吻轻轻说。
贾襄一怔,“谢什么?”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无声地将她拥入怀中。
谢谢你,出现的那么及时,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在我们注定相遇的时间和地点,与我相遇,并从此不离不弃。
“襄儿。”
“嗯?”
“没什么,就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在。”
贾襄心中一暖,红着脸温柔地说道:“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闻言,东方不败那双沉如子夜的黑眸中闪出如皓月般皎洁的柔光来,要怎样,才能让老天知道,他开始信命。信命中注定,信天赐良缘,信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誓言,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传说。
胡伯格在晟王府等了三日,才见到贾襄和东方不败。
“见你们一面比面圣还难。”胡伯格一见面就发此感叹。
“这两天比较忙。”东方不败难得的解释了一句。而这一句解释让原本非常淡定坦然的贾襄脸颊发烧,目光飘离,尴尬地无地自容。
是很忙,忙着行不道德之事。
也不知道东方不败是怎么了,这几日特别的热情如火,害她差点下不了床。
想起这些天的缠绵,贾襄的脸颊热得越发厉害,一直烧到耳根,脑中不停闪现他的绵绵情话和肆意撩拨……
“贾小姐,看你面色红润,看来身体不错。”胡伯格一脸算命先生的模样,双目高深莫测地睨着她。
贾襄立即敛去脑中那些不得体的画面,定了定神,道:“暂时还没有出现异样。先生大老远来,就是为了看我身体好不好吗?”
“当然不是。”胡伯格笑了笑,道:“我此次是来投奔小姐的。”
贾襄眉宇微抬,脸上露出几许惊讶,“投靠我?”
胡伯格点头,“是的。”
贾襄沉吟半晌,道:“贾府现在不招人。就算招,也不会招先生这样的奇人异士。贾府开的是钱庄,赚的是真金白银。像先生你这种知天命懂乾坤的高人,在贾府实在没有用武之地。”
胡伯格却不以为意,对东方不败说道:“如今天下大乱,群王皆反,还有不少地方土豪、山寨霸主自立为王,难道东方教主就不曾想过干一番大事吗?”
东方不败轻蔑一笑,“什么样的事才算大事?”
胡伯格:“问鼎中原,一统天下。”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我对天下没兴趣。”
“可是这天下却对你有兴趣。”
“是么?”东方不败剑眉一挑,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几许不羁的柔情,“我的天下早已在我手中,别人的天下又与我何干?它若对我有意,那便是它选错了对象用错了情。”
胡伯格:“天下之大,日月神教又怎么能算得上是天下?我没想到东方教主是甘于平凡之辈。”
东方不败道:“谁说日月神教是我的天下了?”
“那你所指的天下是什么?”胡伯格不解。
“自然是你不懂的东西。”东方不败笑着说,然后看了贾襄一眼。
这一眼胡伯格不懂,贾襄却看得明白。她激动的抓住东方不败的手,然后对胡伯格说道:“先生虽然看错了人,但是这趟燕州却没有白来。我会向晟王引见你的。”
“不必。”胡伯格笑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贾襄想劝他,但转念一想,良将与良驹一样都是认主的,再多的劝说也是枉然,便直接说道:“红豆,送客。”
任城来到了燕州晟王府,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
“我还没准你东方家门呢,你怎么就怀上了?”魅月仙子瞪着一双漂亮的眸子,不可思议地说。
当初就不该提醒四个护法那四个草包这世上还有魅月仙子这号人物!让他们不要惊动,他们就把人给请来。
这四胞胎果真对用行动诠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句话情有独钟!
贾襄头疼地在心中叹一口气,脸上却甚是云淡风轻地微微一笑,道:“第一,我不会进东方家的门,是你儿子进我贾府的门。第二,怀孕的事,你得问你儿子,我实在不太清东方自己是怎么怀上的。”
“……”
“……”
“……”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便听东方不败道:“你们问任城,他知道。”
任城嘴角微颤,苍白的脸上闪现出几条黑线,“你的儿子是怎么怀上的,我怎么会知道?”
“你是大夫啊!”东方不败一脸理所当然。
任城的嘴角又忍不住抽了两抽,好,是他想多了。但是谁说大夫就知道孩子是怎么怀上的?他又没有怀过!
这时,一道沉稳地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们一大家子这么热闹,真是羡煞旁人。”
晟王一出现,叽叽喳喳地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贾襄闻言疑惑地看向东方不败,用眼神询问:你没有跟他讲你们是兄弟?
东方不败微微摇头,悄声道:“对他来说,没有兄弟会更好。”
贾襄心领神会。是啊,帝王本来就应该是孤家寡人,多一个兄弟,就多一分负担。对于深受同门相残之害的晟王来说,与他出生入死的大将必然比血脉相连的兄弟更值得他信任。
“我打扰你们叙旧了么?”晟王笑说。
魅月仙子哈哈一笑,道:“哪里的话,晟王大驾光临,我们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是打扰呢?王爷与阿长和襄儿有正事要说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摆手吆喝着四个护法一干人等出去。
“月前辈。”晟王忽然转头叫住魅月仙子,见她脚步停下来,才继续说道:“你似乎很怕见到我。”总是躲避他的目光。在贾府时如此,在王府亦如此。
魅月仙子身形一僵,随即转过身嘻嘻哈哈地笑道:“你想多了。我魅月仙子活到这把年纪还不曾怕过谁。你虽然是王爷,但是在我眼里你也就是个不会武功的公子哥。我怕你作甚?”
“是这样吗?”晟王双眸微沉,盯着她看了片刻,嘴角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那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吧。”
“一定是。”魅月仙子呵呵一笑,然后摇步离开。
那摇曳的身姿看在东方不败眼中却是十足的落荒而逃。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魅月仙子的背影好半天,才收回视线,问晟王,“有事?”
“没事不能来这里坐坐吗?”
“不能。”
“……这里是我的王府。”晟王强调自己的主人地位。
“但是我现在住在这里。”东方不败说得甚是理所当然。
“现在中原的形势已基本成定局,以东方河为界,神武帝罗凌天占东方河以东,小梁王罗夜离占东方河以西。”
东方不败道:“罗凌天竟能与罗夜离相抗衡,这倒是让我有些吃惊。”
“扮猪吃老虎。”贾襄一语道破。
“我决定下个月十五从西州的一个港口登陆,正式角逐中原。”晟王道。
东方不败闻言蹙眉,语气很是不善地说道:“你要与罗夜离合作?”
晟王道:“在罗夜离与罗凌天之间,我必须选择一个人来合作,否则他们就会联手来对付我。而从燕州出发,必须经过罗夜离的地盘。”
东方不败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与罗夜离合作——超出他的底线太多了。
晟王又道:“我知道你们与罗夜离之间的过节,所以才先来和你们说一声。若不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我与罗夜离誓不两立。”东方不败表明立场。
晟王为难地看向贾襄,希望她能够劝劝东方不败。只见贾襄微微一笑,徐声道:“你若心意已决,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吧。”
“你同意?”这让晟王有些意外。贾襄虽然比东方不败通情达理一些,但也不是这通情达理的人。至少,在他的预计之中,是要费不少口舌的。
贾襄道:“行军打仗、争权夺位是你的事,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是否继续向你提供财力支柱,才是我的事。”言下之意,你想与谁合作与我无关,但如果那个人是我不待见的,那么你就别想再从我这里得到一个铜板。
见晟王不说话,贾襄又道:“我是商人,一切以利益为重,花钱花得开心,也是我的利益之一。你若与罗夜离合作,那么这钱我就花得不开心了。而不开心的事,我通常不做。”
晟王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与罗夜离的合作只是一时的,击败罗凌天之日,便是联盟结束之时。”
贾襄道:“可惜我们只是市井小民。锱铢必较、睚眦必报是市井小民的典型特征。”
晟王道:“我不认为你们是普通的市井小民。”
东方不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带着寒光,淡声道:“不错,我们不是普通的市井小民,比一般的市井小民更加斤斤计较。别人伤我一时,我便毁他一世。”
晟王心中一惊,被东方不败顷刻间释放出得杀气骇住了。“你们与罗夜离,到底有什么过节?”他听过不少传闻,但从传闻来看,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一定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内幕。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道:“我与罗夜离之间的恩怨,不是‘过节’两个字能够说得清东方的。你只需要知道,他不死,我便活得不舒心,不痛快。而他亦如此认为。”
晟王道:“可是据我的使将所报,罗夜离却并不排斥与我合作。”
“因为他想当皇帝,而我不想。”东方不败道:“我不求名不求利,只求自己活得痛快。在这件事上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我的心里便会不畅快。不畅快,我便会做一些让自己心里畅快的事,例如烧掉玄月岛上的粮草。”
玄月岛是海上离陆地最近的一个岛屿,只相隔一刻钟船程。晟王早在几个月前就已悄悄将粮草囤积在了那里。
晟王心胸虽广,却不喜被人威胁,当即面色一沉,道:“你知道的不少。”
东方不败道:“这种小事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放心让自己的妻儿住在这里?”
晟王恍然大悟,他早该知道,再财大气粗的人,也会关心自己的钱用在哪里,而贾襄从来不闻不问,其中必有蹊跷。原来,他们早已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没有人会高兴被监视,晟王也不例外。“这件事我会另想办法。不过你要让你的手下撤退。我不喜欢背后总有一只眼盯着自己。”
“正好,我也是。”东方不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
晟王微楞,“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不败沉吟半晌,道:“意思就是,也请你把这客院周围的眼睛撤走。”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没说。晟王的眼中闪现几许黯然,道:“我会撤走他们的。”说罢,转身离去。
当晟王走到客院门口时,东方不败忽然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我信任过你。”
晟王闻言顿足,没有回头,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东方不败隔了几秒才继续说道:“但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离开月缺岛的前一晚,他们虽然没有太多的交谈,但早已交换了对彼此的信任。他打定主意,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帮他夺位。可是回到王府后,他却在客院四周安插了眼线。
晟王杵在原地,握拳,又松开,一言未发扬长而去。他又何尝不知是自己毁了这一切!但是他不能重蹈父皇的覆辙,决不能!
“这不是针对你,儿时的遭遇早已让他失去了信任人的能力。”贾襄试图安慰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弯唇一笑,这一抹笑容看在贾襄眼里显得有些凄凉。“一个无法信任别人的人,有资格成为明君吗?”不信人,何以得人心?不得人心,何以得天下?
贾襄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沉默良久,才道:“或许,帝王就是如此。”
东方不败黯然,帝王就是如此吗?那么他宁愿不当皇帝。
最后,晟王还是选择了与罗夜离合作。贾襄因此中止了对晟王大军的经济支援。晟王囤积在玄月岛上的粮草仅仅够他撑半年。他若不能在半年之内歼灭罗凌天大军并与罗夜离决裂,三足鼎立的局面就将以燕州沦陷告终。
晟王大军一离开,燕州城一夜之间变萧条,连城头瑟瑟的风都显得无比凄凉。但住在晟王府养胎的贾襄却感到非常惬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真是好极了。例如现在,准婆婆不死心地又来寻她晦气——
“听阿长说,你要让我的乖孙姓贾?”魅月仙子一进门就兴师问罪。
贾襄点头,“嗯。”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是我们东方家的骨肉,凭什么姓贾?”
“他在我的肚子里,凭什么不姓贾?”
“可他也是阿长的骨肉!”
“所以我准许孩子喊他一声爹。”贾襄笑容可掬。
“你不能仗着孩子在你肚子里,就想将阿长的那一份也占为己有!”
闻言,贾襄青眉一挑,嘴角带笑,甚是云淡风轻地反问:“为什么不能?”
魅月仙子语塞,气鼓鼓地瞪了贾襄半晌,又恨铁不成钢地瞪向东方不败,道:“下一个孩子你来生!”
“……”东方不败英俊地脸廓抽了几下,非常好脾气地说道:“您先让任城生一个出来我看看。”
“那不行。”魅月仙子美眸一瞪,道:“要让任城怀上了,孩子将来岂不得姓任?不行,绝对不行。”
“……您放心,他的医术再高,也坏不上孩子。”东方不败哭笑不得。
魅月仙子还想说点什么,却听贾襄道:“我累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闲杂人等请自动消失。于是,魅月仙子非常自觉地一阵风飘走。
这倒不是她突然变得通情达理了,而是,上一次她没有及时离开,其后果就是后来被强行请出门时,一个晴天霹雳正好打在了她的后脚跟后面一点点。平地被劈出一个深坑来。警告也好,巧合也罢。反正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死倒无所谓,可被天打雷劈而死,下去后还有什么脸做鬼?
一出贾襄的房门,魅月仙子正好碰见雪千寻与任城携手走来,她顿时灵光一闪,老谋深算的眸子转了几转,对雪千寻说道:“千寻啊,你大嫂是个人才,你一定要向她多学习学习。尤其是在孩子跟谁姓这件事上,一定要向她学习。”
任城嘴角横抽,道:“我任家的骨肉,当然要姓任。”
“孩子在千寻的肚子里,凭什么跟你姓?”魅月仙子突然觉得贾襄的这句话真是太理直气壮了。
任城语塞,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放低姿态,好声好气说道:“自古都是子随父姓的,您不能不讲道理。”
魅月仙子道:“这种话你去跟我的好儿媳说去。你要是能说服她,千寻肚子里的孩子就跟你姓。”
任城望天,说服贾襄?她难道不晓得在贾襄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妥协’这俩字吗?
魅月仙子却管不了那么多,笑盈盈地飘走。人才,她果然是人才。
“不是说好儿子跟我姓的吗?”魅月仙子走后,东方不败才问。
“嗯。”贾襄笑了笑,甚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是特别欣赏你娘跳脚时的样子。”
“……她也是你娘。”
“现在还不是。”
“很快就是了。”
“所以趁她还不是的时候,多欣赏几次。免得以后成了一家人,想不和睦都不行。”
闻言,东方不败的嘴角抖了几下,然后说道:“其实我不介意你们相互掐架。”
贾襄白他一眼,“我介意。”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忽见任城沉着脸杀进来,劈头便是一句,:“东方不败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东方不败楞了一下,随即邪笑道:“我不是男人,襄儿的肚子能变得这么大吗?”
任城非常不齿地冷哼一声,道:“这可说不准。现在的病种那么多,怪人身上得怪病也不足为奇。说不准,她肚子里长得不是你儿子,而是一个妖孽!”
“任城你不要乱讲。”雪千寻拉了拉任城的一角,道:“你再生气也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
“没关系。”贾襄非常大度地笑了笑,淡淡说道:“就算是妖孽,我也要把他生下来。他要不是妖孽,我也一定把他调教成妖孽。到时候,一语成谶的任公子可别嫌弃他。他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可千万要多多包涵,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才好。”
任城白皙的脸上顿时青黑交错、电闪雷鸣,“妖孽就该被扼杀在摇篮中。省得以后出来害人!”
闻言,贾襄幽幽地看向东方不败,“幸好你与他不是青梅竹马。”很难想象才学会爬的任城向刚出襁褓的东方不败伸出魔手的样子……
正想着,忽然,贾襄只觉腹部一阵剧痛,额头开始冒冷汗。
东方不败心一紧,急道:“怎么了?”
贾襄因疼痛而眉头紧锁,脸上却带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妖孽要出世了。”
东方不败一怔,接着惊慌失措地叫道:“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出世吗?任城你个庸医!”
任城也慌了,回骂道:“你家妖孽长得快关我什么事?!”
“哎呀,你们两个别吵了。大嫂就要生了,快想想办法呀!”雪千寻六神无主地大叫。
东方不败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现在不是和庸医算账的时候。千寻,快去把娘喊来……”
不等东方不败说完,贾襄掐着他的手臂说道:“不要叫魅月仙子,我看见她就生不出来……”
“……”
“看见她,我就忍不住想与她作对。”
“……”
“去叫产婆来。”
“啊,对,产婆,产婆!”东方不败一面抱着贾襄往卧室走,一面朝门外大叫道:“你们四个,立马给我把燕州城最好的产婆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迟迟不见四个护法带着产婆回来。东方不败心急如焚,一面安抚贾襄,一面痛骂任城是庸医。
任城起初还回两句,后来渐渐也开始觉得自己是庸医了,并痛下决心,从今以后一定苦心钻研接生,免得千寻将来生孩子时受苦。
不知过了多久,四个护法终于回来了。但带回来的却不是产婆,而是魅月仙子。
东方不败大怒,“不想活了是不是?!”
四个护法被这一声责问吓得哆嗦了一下。大护法连忙解释道:“这回不是开玩笑,真不是。我们找遍了燕州城,只找到一个产婆,还是个饿得只剩下半条命的,不管我们说什么都只会回答‘饿’。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找老夫人来……”
听完解释,东方不败的怒气减了一些,脸色依然不愉,又气又急。
雪千寻道:“娘,现在没有产婆,大嫂眼看就要生了。您来给大嫂接生吧。”
“啊?我……我……”魅月仙子吓白了脸。
雪千寻道:“这里就您生过孩子,有经验。”
“我……”魅月仙子急得不得了,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不会……我……”
雪千寻比她还急,“娘,您别说那么多了,快点给大嫂接生啊!您不想抱孙子了?”
东方不败捧着贾襄的手,低声道:“娘,拜托了。”声音中带着哀求。
“我……”
“你们……不要为难她了。”贾襄忍着剧烈的疼痛说道:“她从来就没有生过孩子。”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如果魅月仙子没生过孩子,那么东方不败和雪千寻是怎么来的?
魅月仙子满脸诧异,“你怎么会知道……”
贾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说话了。
怎么办……怎么办……东方不败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慌张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当务之急是找个人来替襄儿接生……接生……接生……
越乱越急,越急越乱。
忽然,东方不败猛地想起一个人,欣喜若狂地说道:“晟王的奶娘!快,快去把王夫人找来!”
东方不败的命令一下,四个护法立即出动。
当王夫人看到四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一字排开站在自己面前时,又吓得昏了过去,口中还念着:“我不敢说她的是非了……再也不敢了……”
她一昏,四个护法也脑门一充血,差点跟着昏过去。
“现在怎么办?”四护法皱着眉一脸无计可施。
大护法端详着王夫人沉吟片刻,道:“凉水泼醒,抬走。”
“好办法!我去提凉水。”四护法转身就要去拿水桶。却被二护法叫住,“还是先抬回去再把她弄醒吧。不然半路还是会昏过去的。”他可不认识老太太的心脏经得住吓。
“有道理。”
主意一定,四人立即各提一只手、脚,抬着王夫人十万火急飞向客院,心中忍不住感叹道:小教主,你既没有慈良母又没有慈父,这么急着出来干嘛?你可知道,你的爹娘害起人来,是六亲不认的!
当产房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时,东方不败立刻拽着任城一阵风冲进产房。
任城跌撞大步跟上抱怨道:“当爹的人是你,拉我做什么?!”
东方不败二话不说把任城拽到床边,道:“看病。”
“看什么病?”看孩子还差不多。任城一脸莫名其妙。
东方不败低吼:“让你看你就看!”
“……别人当爹都是欣喜若狂,你却一副死了亲爹的样子,看也不看自己儿子一眼。依我看,需要看大夫的人是你。”任城白他一眼。
东方不败完全不理会任城的揶揄,压着怒气吐出两个字,“诊脉。”
任城拗不过他,只好替刚生完产的贾襄诊脉。良久,收回手没好气地说道:“一切正常,死不了。”
听到任城的诊断,东方不败望天长吁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替贾襄擦去额上的汗,为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耳后。“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东方不败温柔地问。
贾襄幽怨地看他一眼,“心里不舒服。”
东方不败闻言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不舒服了?”不等贾襄回答,他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冲任城大吼道:“你个庸医!你不是说她一切正常吗?!”
任城被东方不败骂得怔住了,想反驳又没有底气,楞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问贾襄,“具体是什么感觉?心跳很快?喘不过起来?”千万不要是心悸病。
贾襄面无表情地睇着他半晌,道:“不满意生孩子的事必须让女人做。这个问题你能解决吗?神医。”
任城的嘴角抖了抖,“不能。”他是神医,不是神仙……
“庸医。”东方不败又闷闷地咒了一句。
任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无法与眼前这对刚生完孩子的夫妇交流了,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心中不断的催眠自己:他们是病人,大夫要包容病人,要包容……
“那个……”王夫人一脸慈爱地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走到东方氏夫妇面前,“你们不想看看孩子吗?是个很漂亮的男孩。”
贾襄闻言温柔地笑起来,脸上满是初为人母的欣喜,正想让王夫人将孩子抱到自己身边来,却听东方不败阴郁地说道:“不想看。你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呃……”王夫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尴尬地看向贾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