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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看谁先输

鱼儿笑着端详着贾襄地双眼:“小睡了一会起来,果真又消了不少。不过今儿可不能再看书了,只是好好休息才是!”

贾襄不觉莞尔,抬手掐了一下她的面颊:“就你这般成日唠唠叨叨的,亏得钱煜之也能受得了!”鱼儿便抿了嘴,轻轻笑了一笑。过了一会,却又道:“我若是走了,这宫中服侍的人却还须好好挑选才是,可要我这几日留心一二?”

贾襄淡淡的摇头,平和道:“待立后之后。再行计较罢!这宫里的人,如今看来,倒也还算规矩……”想必萧离也花了些心思地,她有些恍惚地想着,终究叹了口气。

鱼儿沉默了一会,终于低声道:“其实皇上……”

贾襄伸手掩了她口,摇头道:“他是皇帝……”他是皇帝,为他做什么,都是不值当的……他为我所做的。谁又知道究竟是为了我抑或是为了那句乩语……

她有些怅惘的记起中虞的日子,那时总爱叫他云青,几乎便要沉溺在其中,可是好梦由来总易醒,醒来之时才赫然发现原来那只是一个空洞的人,空洞到只存在于自己的心中,一如冉家村时的岳漓涵。错过了一个,在另一个来临地时候,总是会格外地珍惜些。于是忍不住伸手去抓了。却也只是抓住了短短地三日……

她温然道:“鱼儿,我如今只能冷眼看着。因为……我若爱了,便注定输了,若不爱,纵不能赢,亦终不至一败涂地……”她微微地笑了一笑,有些苦涩,但愿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我依然能有今日地心态,依然能淡淡的笑上一笑。

无论是对岳漓涵还是萧离,其实我都已立于这个尴尬的境地,只是……在北轩,我至少还是尊贵而安全的……

她拍拍鱼儿的面容:“不许在我面前苦着脸,快些笑笑……”

鱼儿垂了眸,露出一个生涩的笑,却比哭还难看。贾襄忍不住蹙了眉:“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你却闹着要知道,告诉了你,你却又一时一刻的也放不下……”

鱼儿闷闷道:“我可不是蓝衣,她若想见你,便能见到,我若是出了宫,只怕就再也见不着你的面了……”

贾襄心中一阵不舍,因柔声道:“将来地事,我已与蓝衣商量过了,你也无须难过,只是好好的过你的日子,日后自重逢之日……”又强笑着拿了手去推鱼儿:“快去,拿了我的箫来,好久不曾吹过了,左右今儿也不能看书,吹上一刻,也好消磨消磨时间!”

鱼儿默默的走到多宝格前,抽开了一只小柜,却忽然怔了怔,有些讶异道:“这个……怎么却在这里?”贾襄抬头看时,也不觉愣了。

那是一只白玉笛,笛长一尺八寸,笛身精雕花鸟虫鱼,白玉为质,音极清美婉转。

那笛,她昔日曾赠予凌云鸿,在中虞与萧离相遇之初,萧离却不知怎么知道那是北轩宫中之物,便严词索要,她只得亲自令人赶工另制又寻了凌云鸿换了,却不曾想今日却又见了这笛,也不知是萧离何时放在了这里的。

她忽然便觉心中酸楚,一时竟哽咽难言,半晌才低声道:“拿了过来罢!”

鱼儿默默将笛子递了给她,贾襄伸手接了,只是轻轻抚摸,回想起这十年光景,忽然便觉流年似水,原来不经意间,指缝中已悄悄溜走了这般多的岁月,往日的人与事不觉浮上心头,心中便是一片怅惘莫名。

贾襄于是盈盈一笑:“好些年了,终究不曾见到她穿女装地模样……”她起了身,推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含笑道:“今儿的月色倒是好……”

鱼儿沉默了一会,低低道:“今儿已是十八了,月本就还是圆的。”贾襄牵了她手,笑道:“虽说蓝衣不在,总觉少了些。其实却也不妨事的。但有月在,千里之遥。犹可相共婵娟,何况同处一座胜京之中……”

因推门走出了殿中,此时已是戌时正了,殿外仍有几个宫女候着,见她忽然出来,都是忙忙的躬身行礼,贾襄只是浅浅一笑,示意免了。红木长廊之上,明亮地宫灯映射出辉煌的光彩,照在她清美无瑕的面上,一笑之间,倾绝人城,众宫人怔怔看着,不觉痴了。眼看着她便扶了鱼儿的手,缓缓地出了殿门,微微地晚风带来淡淡的青草香味,素色的衣袂轻轻飘动,几乎不似凡尘中人。

御花园中,穿了盘领常服地萧离忽然停了步,神情间便有了淡淡地恍惚,只是侧耳听着,心中却是百味陈杂。这只笛子,自中虞回来后,曾一度想将它毁了,毕竟是被其他男子吹过了,可是最终,还是不曾舍得毁去,只是令人反复清洗,又密密的封藏在了凤仪宫中。

她并不是个爱在人前显摆地人,也极少见到她摆弄那些乐器。他不由叹息了一声,忽然便记起了她曾在红袖阁中做过琴师,其实自己也曾亲耳听她奏过琴的,只是那时还并不知道那便是她,只是知道那奏琴女子与岳漓涵曾有过一段纠葛。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岳漓涵……此刻月明,你若对月,不知会想些什么呢?

身边的荣瑜低低地叫了一声:“圣上……”

他回过神来,平和道:“走罢!”丽妃已吵嚷了几日,满口都是小皇子如何思念自己。他有些苦涩的笑,这些妃嫔地想法,他件件桩桩都明白得很,只是……该去的,总还是要去的。宛然,其实……朕也明白你想要什麽,可是……朕是不会放手的……

即使是……这般互相的折磨着,总也好过你远在天边……

今日下朝之后,萧离便令人备了车,二人换了衣衫便上了车,马车便一直行出了宫门。贾襄心中其实颇有些怏怏,萧离在车中却又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车中便有些微微的尴尬,贾襄也只得找些不关痛痒的话来说,顺势便提到了鱼儿的事,他竟也允了。

谢蓝衣撇嘴,因扯了贾襄:“园中的花已开了不少,出去看看花罢!”贾襄正觉浑身不自在,自然顺势就起了身,又拉了石楠,三人便一同出了厅,却连招呼也不曾与客厅中的二人打上一个,只径自去了。

上官凭看了萧离一眼,忍不住笑笑,眼中便现出几分自嘲的意思。萧离于是带了几分苦笑的摇摇头。“我有时当真不知该如何待她才好!”他慢慢道,心中有些淡淡的悲凉。

上官凭其实不愿牵入此事,贾襄的脾气看似温婉,其实倔强执拗,一旦决意要做的事情,再难拉扯回来。天香女之事原就是个无底的泥泞,当年便险些将宁家给葬送掉。如今也难说会如何。只是事情终究牵涉到谢蓝衣,自己实在也难置身事外。

他犹豫了许久,才缓缓道:“我不知皇上可有认真想过那句乩语……”

萧离拧了眉,看了他半日才道:“你想说什么?”上官凭是个极仔细的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向并不肯多说一句。只是但凡自他口中说出地话。却又无不极有道理,因此他对上官凭也一直都是另眼相看的。

“后宫之中,本多诡谲风云,何况当年又涉及夺嫡,这之中……”上官凭仔细斟酌着言辞,婉转提醒着。其实一直都觉得这其中或有隐情,然时过境迁,又事不关己,是以一直不曾对人提及过。

萧离眼神微凝。思索了好半日才苦笑道:“那已是数百年前的事了,如今却还去哪里查验。.朕……不能拿了祖宗留下的社稷江山去赌这一局……”他深思的挪开了眼,看向窗外。一株美人蕉正迎风而立,叶片清新翠绿、半舒半卷。

“朕在中虞初见她地时候。几乎便有恍同隔世之感。直到如今。朕也还时常怀疑她是否真是当年的馨儿……”他道。眼中有淡淡地怅惘。

“她自来不喜音律。如今却是精通音律;她素来不喜黑白之道。如今闲了。竟能打上一个下午的谱;她地画你也见过。虽不够磅礴大气。却是神完气足、栩栩如生……”

上官凭不由点头叹道:“我每每听蓝衣谈起她。总觉她比之从前。竟是判若两人……”

萧离苦笑:“确实是她……不会错的……”那般天赋地奇异体质。世上怎会有第二个。何况还生地一般无二地容颜。同样是绝色无双地容颜。却有着迥然不同地气质……

提及贾襄地奇异体质。上官凭难免有些微微地尴尬。萧离也住了口。他并不愿与人说到此等私隐之事。即使那人是自己极为信任地人甚至是自己的表弟。

恰在此刻。那侯顺却又进来禀道:“大人。外面梅遥梅将军来拜访!”

上官凭愕然,下意识的便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随即醒悟过来,赶忙尴尬吩咐道:“既是梅将军来了,便请他进来罢!”

转眼看见萧离略带几分了然的眸光,上官凭不由微微苦笑了一下,自嘲道:“这几日蓝衣只日日在我耳边说茶壶。直弄得我如今但凡听了一个梅字。总忍不住便想看看茶壶是否安好!”萧离失笑。

说话间梅遥便已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一眼见了萧离倒吃了一惊。还未及行礼,萧离已笑道:“今儿我也是微服出来的,就不必多礼了,坐吧!”

梅遥毕竟还是行了半礼,这才坐了下来,问道:“今儿皇上怎么来了?”

上官凭答道:“今儿淑妃娘娘约了蓝衣与石楠会面……”

梅遥听了石楠的名字,不由怔了怔,心中有些淡淡的恍惚,下面地话便全然没听了进去。

上官凭见他神思不属,自己连叫了他几声也不曾应一声儿,也有些尴尬,萧离也不由皱了皱眉。三人正坐着,谢蓝衣却偏偏一脚踏进了大厅,一眼见了梅遥,便大吃了一惊,忙一叠连声的叫起来:“侯顺……侯顺……”

梅遥被她惊了一下,愕然抬了头去看她。上官凭眼见谢蓝衣眼中全是狡黠顽皮的光芒,便知她定然又要生事,心中不觉好笑不已。

眼看着谢蓝衣向匆匆跑过来的侯顺语重心长道:“侯顺呵,我素来是很看重你的……”那侯顺听了,不由胀红了脸茫茫然的点头,谢蓝衣甚是满意的拍拍他的肩:“今儿我就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事儿干,你若干得好,明儿我就请你去喝花酒……”

那侯顺原是上官凭地小厮,今年其实不过十五六岁,一听“花酒”二字,脸儿都红了,急忙摇头道:“不用不用……”

谢蓝衣浑不将他动作放在心上,只径自从桌上拎了茶壶小心翼翼的放进他怀里:“你日后但凡见了梅将军来,你便万事不理,只保护好咱家的茶壶。切记要做到壶在人在,壶碎人亡,若哪一****能做到壶我合一,壶即是我,我即是壶,想必你便天下无敌了……”她愈说愈是激动。声音便也越发的大,又且慷慨激昂,当真极富蛊惑。

上官凭听她满口胡柴兼且眉目灵动,比手划脚不已,再忍不住,扑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梅遥瞠目结舌的望着谢蓝衣,茫然不知所以然,心中疑惑至极。

门口已响起一声怒骂:“谢蓝衣……”却是石楠到了。

谢蓝衣见石楠已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于是一面逃一面笑道:“侯顺。保护好茶壶,快撤。后院那几株梅树,赶明儿你也赶紧寻了人来砍了。免生是非……”

饶是萧离素来不动如山的性子,听了这话,也几乎便要笑出声来。

贾襄在门前早笑弯了腰,再挪不动步子。

石楠气急败坏的追打着谢蓝衣,咬牙切齿不已。

谢蓝衣与石楠追逐打闹了一通,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厅中花瓶茶几,古董玩物尽皆打得稀烂。桌椅板凳无不缺足少背。石楠直追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眼看着谢蓝衣依旧是气定神闲,蓝衣飘飘地谪仙模样,自知自己地轻功比之她来,要差了不少,再要这般追了下去,只怕追到明年也难以追到。便索性冷哼了一声,停了步。指了她道:“你是乖乖过来让我掐几下完事,还是我们日后见真章,你只自己选罢!”

谢蓝衣苦了脸,自己想了一会,终究可怜兮兮的走到她面前,伸了手臂给她,口中却还讨饶道:“只饶了我这次罢,下次再不敢了……”石楠冷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伸出长长尖尖的指甲。恶狠狠的便掐了上去。上官凭直看得眉头直跳,心痛不已。

石楠只一掐。谢蓝衣马上大叫起来,声音凄厉至极,又拿了眼只是楚楚可怜的看向贾襄。贾襄于是忍了笑,上前去拉:“只饶了她这一次罢,想来以后再不敢说了……”

一面劝着,一面却又忍不住笑,向谢蓝衣促狭道:“你也是,平日里见你甚是大方的,怎么今儿却如此小气了,不过是个茶壶而已,何至于便这般的舍不得……难不成你也练了那茶壶神功,早已人壶合一了……”

石楠见她来拉,原已缩了手不打算掐了,被她这几句火上浇油的话一说,不觉怒气又起,又伸了手狠狠掐了谢蓝衣几下,掐得完了,还不忘走到犹自傻愣愣的侯顺面前,劈手抢过他抱在怀里的茶壶,“啪”地一声,已掷在地上,摔个粉碎。

谢蓝衣便委屈的揉着手臂,又带了几分哀怨的看贾襄,贾襄也只是笑。石楠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转身径自出门去了。

梅遥一头雾水,只是迷惘地看着众人。上官凭笑了笑,竟向他道:“如今我这屋子也乱得紧,梅兄若有事,我也不便相留,这便请罢!”

梅遥面色微微一红,当真起身行了礼告辞而去。

谢蓝衣长叹了一声,看着厅中一片狼藉,无趣道:“平白让我被掐了好几次,又被打烂了好些家什……”贾襄笑骂道:“我如今总算知道你是如何将人赔了出去了的,别人便是无意,被你说了几次,怕也上了心,无意也成有意了……”

谢蓝衣于是干笑了两声,走到侯顺面前,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骂到:“蠢材一个,平白摔坏一个茶壶,你这个月的月钱就拿来赔这茶壶了……”一面说自己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又指了那茶壶碎片向侯顺笑道:“且把这碎片好好收了,改日由我出面卖了给梅遥,少说也卖它个万儿八千两的……届时拿到银子,我再分了一成给你!”

贾襄笑道:“你倒会做生意,这般的强买强卖……”

谢蓝衣拍了拍手,满不在乎道:“这般的生意,我已做了多年,再不会亏本的……”她环视了一眼屋中,又向侯顺道:“赶紧将这打烂的家什开了单,明儿送到梅遥府上去,他若识相,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法的……”

上官凭在一旁早已听得冷汗涔涔。

萧离转过眼看了贾襄一眼,温和道:“你今儿心情倒似好了很多!”

贾襄浅浅一笑,带了几分温柔:“跟蓝衣在一起,总是很有趣的,她最爱惹是生非,又最是嘴硬……”

萧离想着谢蓝衣也不由一笑,叹息道:“这般的女子,真是……”忽然便问了一句:“你觉得梅遥与那石楠,可能在一起么?”

贾襄随口道:“或者会……或者不会,那又与我何干呢!”她转头看向萧离,眼中微微的带了几分讶异:“皇上日理万机,想不到竟会关心这个?”

萧离默默了一会,平平淡淡道:“不过是将人及己罢了!”

贾襄听了这句将人及己,心中不由微微一颤,却只是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萧离不由叹息了一声:“你终究还是放不下……”

贾襄平静的笑了笑:“皇上可知我身上,什么最值钱?”

萧离愕然,上下看着她,因为出宫,她并未带什么首饰,素面朝天,却连眉也懒怠画上一笔,穿了一件蓝色素花短襦月白百褶长裙,越发清丽简约,浑然天成。

他摇了摇头。贾襄伸手抚胸,沉静道:“我这一身,其实连这身躯也并非是我的,唯独这颗心才是我自己的,纵然割舍的鲜血淋漓,我也是断然要留住它的……”萧离懵懵懂懂的看她,有些似懂非懂。

贾襄早知他不会明白,只叹道:“我这命,原就是捡来的,别人留的烂摊子,少不得总要替人收拾了才是,皇上再不必多说什么,我只愿我们今后都能相安无事才好!”

萧离心中隐隐绰绰地便觉得有些害怕,低声道:“难道你竟不是馨儿……”

这话迷迷糊糊地说了出来,却觉得心中空空洞洞地一片迷惘,便拿了眼只静静看她,她便也抬了眸子看他,眸中清清亮亮地,似三秋地春江水一般清冽明净,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眸中地影像,影像中那人地神情是慌乱而无措地。

他悚然一惊,别过脸去,定了定心神,冷冷道:“满口胡柴……”

满口胡柴……满口……胡柴……

内殿,贾襄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靠在妆台前,却是累的连动也懒怠动弹一下,长发早已披垂了下来,穿了一身素色的中衣,神色倦怠,眉眼低垂,慵懒之态尽显。

鱼儿笑着给她揉着早已僵直的肩背:“今儿可是累坏了!”

她转动了一下脖颈,有些感慨道:“当真是累的紧……”

一旁的明嫣扑的一声笑起来:“那是娘娘心中不愿意,所以才觉得这般的累,若是娘娘一心巴望着这个位置,那是再累十倍百倍也是甘之如饴的!”

贾襄微微的怔了一怔,然后笑笑,拍拍明嫣的手:“这些个犯忌讳的话千万莫要胡乱在外提及,这宫中可不比外面……”

明嫣了然的点头:“娘娘放

贾襄笑笑:“你是石楠一手调教的人,我自是放心得过,她挑了你进宫陪我,我固是高兴,却只怕耽误了你。”

明嫣爽然道:“若没有小姐,我早尸骨已寒,在哪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三人正说话间,门口却已响起一连串的请安的声音,想是萧离到了。鱼儿一惊,手忙脚乱的便想为贾襄将发挽好了,明嫣则急急的去取了外衣,贾襄也只得强打了精神起来,还不及弄好,萧离已到了门口了。

贾襄只得苦笑。示意也不必弄了。自己便端端正正地行了礼。萧离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倒也不曾说怪罪地话。只挥手令二人退下。鱼儿便带了几分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贾襄只是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担

萧离淡淡道:“坐罢!这是你地凤仪宫。本来也并无需多礼!”

贾襄应了一声。道了一声:“臣妾失仪!”便自坐了下来。长发犹自挽了一半。她也懒得再弄。索性便扯得落了。随手抽了一条锦绳。竟自扎了一条马尾。萧离便带了几分讶异地看她。半天也不开口。

她有些微微地不耐。却又不好催促什麽。只得忍着。

萧离默然了一会。才道:“宛然陪朕下局棋罢!”

她怔了下。这才想到这是册立地第一晚。绝没去其他妃嫔宫中地道理。不由苦笑了一下。起了身。亲手取了棋枰来。又布了子。

萧离又淡淡道:“如今虽已入春了。.其实天还凉着,明日还要觐见太后!”

她有些赧然,因自己取了外衣披了,这才坐了下来。

他没再看她,只是执了白子,随手落了第一子。她定了定心神,跟着落子。隆凤红烛高照,室内却是一片沉寂,并无丝毫地声音。

棋至中盘。两条大隆纠缠交错,各有胜负,却也只是个不上不下,势均力敌之势。

他抬头看她,她正把玩着一粒棋子,默默思索着棋路。高照的红烛落在她白玉般的面颊上,盈盈生辉,浓密的睫投在面容上,映出两道深长浓黑的阴影。低垂的眸便愈显深邃,长长地发被锦绳束得高高的,越发衬出精致的下颌,优美颀长的颈子。

他有些微微的目眩,忽然开口道:“岳漓涵派了使节送了贺礼来!”

她正要落子,闻言一惊,黑子顿时落得偏了。他于是抬了头,冷冷的看着她。

她镇定心绪,淡淡道:“臣妾只是没想到皇上会忽然提及南皇!”眼神却忍不住微微的闪动了一下。心中揣度着他忽然说起这个的原因。

他冷笑了一声。随手掷出一枚白子,恰恰击中了她适才落下的黑子。那黑子于是退了一步,正落在她刚才想落地位置:“他派来的使节,想必你也是很想见上一面的!”

她微微地扬起黛眉,眼中带了几分疑惑。

“是凌云鸿!”他道。

她于是有些心神恍惚,低声道:“竟是九郎么?”

他微微的颔首,带了几分讥嘲道:“南朝百年不一出的文武状元、驸马都尉、东海太守……这一年多来,东海可是治理得很是不错,那些海寇很是吃了他一些亏!”

她回过神来,收摄心神,又落一子,有些漫不经心的抬头,懒懒道:“后宫不言政事!”

他冷哼了一声,跟了一子:“他要求见你,说是带来一件你在南岳之时遗下的心爱之物!”

她愕然,眼中便有了思索之色,手中的棋子便迟迟不曾落下,只在指尖盘旋不已。临去之时,该带的都带了,不该带的皆已焚毁了,按说再不会遗漏什么物事。

她摇摇头:“臣妾该不会再有东西在南岳!”

他勾起嘴角,有些讥讽:“明日朕陪你亲自接见凌云鸿,就在御花园浩渺阁设宴罢!”他忽然举了袖,哗啦一下拂乱了棋局,长身而起,注目看她:“该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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