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心头火更甚,双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和茶壶,跟雨点般的扔了过去。
男子背对着贾襄,硬生生的接了这些砸过来的东西。
贵妇人大掌猛的一拍,拿起凳子想砸,举了好久,终究还是砸在了地上。
“滚,滚,立刻给我滚出去,滚出我们齐府。”
贾襄动了动,可男子却死死的拽着她。
“娘,我不想休妻,我想和落莲过下去。”
“你……你说什么?”贵妇人像是听到惊天大秘密一般,双目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女人背着你,在外面偷男人……你知道不知道啊!”
男子抿了下唇道:“我知道。”
贵妇人手颤/抖着捂着额头,身靠着桌子,扬声大喊:“崔嬷嬷,崔嬷嬷,你给我进来,给我进来。”
门快速的被推开,随着一阵冷风,崔嬷嬷快步的走了进来,在看到屋里一片狼藉的时候,目不斜视的走到贵妇人那里,小心的搀扶着,帮着顺气:“夫人,别气,身子要紧。”
贵妇人靠着崔嬷嬷,大口大口呼吸了几次后,才声音颤/抖着道:“扶我回去,快,快……扶我回去。”
“是,夫人。”崔嬷嬷赶紧小心的扶着,走了几步,贵妇人又转过身,指着木然站在那的贾襄道,“叫人把她给我关柴房去。”
“娘……”
贵妇人双目通红怒吼:“你闭嘴,你要是再敢帮她开口一句,从此就不要叫我娘。”
门哐当当的被打开,一溜的进来好几个丫鬟,看着屋内的少爷和少夫人,愣愣的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你去把我衣服拿过来。”贾襄抬头,轻声对着身边的齐昭阳道。
齐昭阳转过身,眼神复杂,有难过有伤心,更多的是担忧和焦急:“我会说服母亲,原谅你的。”
贾襄笑了笑,不答话。
齐昭阳抬脚去了外间,丫鬟看到赶紧先他一步,帮着拿起那堆衣服,脸红红的递出去。
“你们都去屋外站着吧,穿好了我自会跟你们去柴房。”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会,皆默契的转身退了出去。
齐昭阳还站在一边,贾襄抬眼看着他:“你不出去。”
齐昭阳摇了摇头:“又不是没看过。”
贾襄笑了笑:“你还真是不害臊。”
齐昭阳看着还能笑着说话的人,不知怎么的心口一阵发酸:“落莲,对不起,要是我听翡翠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了。”
贾襄愣了下,反看着他笑:“傻瓜你胡说什么,家里遇到贼了,难道你捂上眼睛当看不见就不会丢东西吗?是我对不起你,这点毋庸置疑。你能帮我说话已经是很厚道了,等会你不要再逆着夫人的决定,对你对我都好,休书你还是写吧。”
垂下头,贾襄拿着衣服,也不去管齐昭阳是否出去,快速的穿戴好后,对着他浅浅的笑了下,径自往门口走去。
寒风呼呼,柴房里四处漏风,贾襄窝在草垛上,从破掉的瓦片间看着夜空上的月亮。
很亮很圆,却也很孤寂,特么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她不担心她会被浸猪笼什么的,因为齐昭阳这个仁慈的性子绝对不会允许,最多也就是净身出户被休。
其实对于现在的钱财她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完成了任务就要回去,这里的东西也带不走,完不成就没命了,守着这些钱财也用不了几个月,想要你就拿去。
结果很快的出来了,于落莲,也就是贾襄被休了,所有嫁妆和带来的仆人,都原封不动的退回去。这一场婚姻,才持续了两个多月,年关将近,齐府一片萧瑟。
于府带来的几房陪嫁,个个脸色尴尬,这二小姐还真是嫁一次被休一次,连带着他们这些当下人的脸上都无光。好在齐府仁慈,被休了连嫁妆都全部奉还。
朱红色的大门,重重的阖上,贾襄想起齐夫人那张怨恨到不行的脸,嘴角浅浅的弯了起来,名声毁了,钱也没了,不生气才怪。
那天晚上,崔嬷嬷进了柴房。
“于小姐。”清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
贾襄低垂的嘴角轻轻的笑了下,于小姐?看来是要离开这个齐府了。
“我想见见齐昭阳。”抬起头,贾襄淡定说道。
崔嬷嬷眼闪了一下,不屑道:“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少爷仁慈。您的东西全部都还给您了,这会你院子里的东西都已经装好,明儿天一亮就请离开吧。”
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休书两字。
贾襄接过,缓缓打开,接着崔嬷嬷手上的光看了看内容。无子,笑了笑,这个男人……
“遇到我们少爷是你的造化,做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换成别人家早进了猪笼,也就是我们少爷学佛心慈,不仅留了你一命,连你的名声都帮你护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呸……”
崔嬷嬷满是不屑的唾了一声后,就转身离开了柴房。
一直到贾襄出府,齐昭阳都没有露面,不是他不想出来,而是他被母亲关在屋里。齐夫人怕了,怕见了那个女人,又被对方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