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两天找他的人还真多,你不会也借给他银子了吧?”阑姐乜着眼睛道。
“什么?”这么说,锦太郎已经不在聚月楼一带了?梨花香眼睛迅速黯了下去。
“这小子好赌,听说欠了好多人的银子。你们俩个平日不是走得很近么?要是你看到他了,好歹也告诉我一声,我也正要找他呢。”阑姐一边挑着她的花指甲,一边煞有介事的说。
跌跌撞撞离开福禄阁,梨花香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到了锦太郎的住处。梨花香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即使锦太郎不在这儿了,好歹他的房子还在吧。何况,她手里不是还拿着那份地契吗?那份地契她还放在屋里呢。就算他走了,她和孩子们依然还有一个家,她也不算吃亏啊。再怎么说,她也为孩子们争取到了一座房子。
*
锦太郎的住处,门是虚掩的,屋里似乎有人在走动。梨花香心头一喜,以为是锦太郎在屋里,猛地推开门,却迎面撞上了她最初来聚月楼时见到的那位燕夫人。燕夫人的身后,一溜的排着七八个泼皮,这些泼皮就是原来跟锦太郎追债的那几个。
“怎么是你?”燕夫人跟梨花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
“要不然你以为会是谁?”眼睛看着梨花香,燕夫人似笑非笑的道。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梨花香放眼打量着屋子里外,企图发现锦太郎的踪影。
那几个泼皮一个个都静默无言,只是盯着她们俩。
只听燕夫人回道,“这是我的房子,我怎么就不能进来?”
“什么?不是锦公子的么?”梨花香吃惊不小。
“房子是我借给他住的,那小子拿了我那么多钱跑了,如今我得把房子收回来。”燕夫人道。
“你说什么?你的房子?”梨花香慌忙趋入房里,所幸她的包袱还在,放在包袱里的那份地契也还在。
这当儿,燕夫人回头跟身后那领头的泼皮道,“她就是锦太郎的夫人,你们跟她要钱好了。”
梨花香将那地契抖出来,返回到燕夫人跟前,“地契上面分明写着锦公子的名字。”
“哈哈……”燕夫人昂天长笑,“这地契是假的,真的地契在我手上拿着呢。”
“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呢?”梨花香心情再次跌到了谷底。
“不信,我们可以一起到官府里一验真假。”燕夫人冷笑。
这么说,除了两个孩子,她果真,再次失去了所有?梨花香连死的心都有了。
“你是锦太郎的相好吧?”这当儿,那领头的泼皮愈笑非笑的逼近梨花香。
什么相好?梨花香一阵反胃,痛心彻肺“啊”的一声吼叫,倒把那几个泼皮给镇住了。
失魂落魄返回房里拎回自己原先丢在这儿的包袱,梨花香拖着沉重的脚步返回阳光山庄。
阳光是惨淡的,风,切肤的冷。两个孩子已经醒来了,冷秋桐陪着她们在院子里玩耍。看着孩子们天真可爱的笑脸,天塌下来了,梨花香也不忍心让它砸在孩子们头上。再苦再难,她也要努力撑着。
“妩思!”
“是娘!娘来了。”风妩思欢快地扑向梨花香。
冷秋桐随后抱着沈莹莹过来,“找到那个畜牲了吗?”
其实,看梨花香的满脸抑郁的神色,冷秋桐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
“妩思,你带莹莹到那边玩一会儿。”梨花香不想让孩子幼小的心灵过早的承受太多。
“娘。”风妩思似乎不太情愿。
“听话。”梨花香抚着女儿的脑袋,柔声安抚道。
“来,抱好,当心点。”冷秋桐将沈莹莹交给风妩思。看着风妩思抱着沈莹莹行开,冷秋桐气得一把扯过梨花香肩上的包袱,“你不分白天黑夜的拼命干活,最后还是被人骗,这算,这算怎么回事?”
“秋桐,我的孩子们可怎么办啊?我以为可以跟她们一起生活了呢。”事情已经发生,抱怨也于事无补,梨花香如今只想面对现实。
“我看今天,先去我家睡一宿吧,应该会有办法的。”
“我真的想好好照顾她们的,连差事都辞了,还以为,这期间没照顾好的,从此都可以好好补偿,每天给我们妩思做热饭吃,还打算亲自送她去私塾认几个字的,我本来想得很美好。”
“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个遭天谴的畜牲!”想着锦太郎的狠毒,冷秋桐咬牙切齿之余也忍不住想落泪,不过泪水刚渗出来,她便快速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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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到沈芍药与上官悯讼师去了育童院,获知沈莹莹已被梨花香带走,怏怏返回郑廓山庄后庭别院,沈芍药愣是在郑子仁面前哭得死去活来,“莹莹啊!莹莹啊!……”
郑子仁将她搂在怀里,哄孩子似的哄着她,“芍药啊,不要哭了啊,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啊?又不是你的孩子,不是养女的孩子吗?被亲娘带走了,不是更好吗?你快别哭了,要是你这样哭,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一阵一阵的痛,芍药啊,别哭了!”
这个时候,郑子仁愈发怀疑了,沈莹莹也许就是沈芍药的孩子。
“莹莹啊,莹莹啊!……”沈芍药依然止不住眼泪,“这下可怎么办啊?去哪儿找我们莹莹啊?”
“可怜的芍药,求你别再哭了,你看你的眼睛,就像桃子一样哭肿了,再哭就出事儿了,别哭了,别哭了,呃?”郑子仁不断地用手替她抹眼泪,说不尽的柔情缱绻。
“老爷子,请你见谅,芍药,让你操心了。”沈芍药这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瞧你说的!我一定帮你找到她,这没什么难的,别再伤心了,啊?我啊,就算翻遍了整个中原,也要帮你把孩子找出来。”郑子仁信誓旦旦的。
这当儿,郑美妃没经过丫头的通报,直接进入了郑子仁的屋里,“爹,你要翻遍整个中原,找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