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莜不满地捶了下子桑的腿:“你就不能小点声吗!”
子桑揪住江水莜的手腕将她抵在墙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俄罗斯了吗?”
江水莜吃痛地扭动着手腕挣扎:“我是被人接走了,可我从飞机上跑下来了。”
尽管江水莜对子桑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她还是提防地皱起了眉:“你找我来做什么?”
江水莜的唇勾起一个诡谲的弧度:“我来委托你做我的替身。”
子桑瞥了江水莜一眼,起身就走。
江水莜眼疾手快地拖着子桑也和她一起朝外面走:“这可是救命的事,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子桑磨蹭到门口,外面她考虑用来阻拦发信人逃跑的机车如今倒成了她自己的绊脚石,无奈回过身甩掉江水莜的手臂:“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知道自己会死还趟这趟浑水做什么!”
江水莜拉着子桑的手臂拐到炸鸡店后巷,自己躲在阴影处:“我当然知道这有多危险,所以才在那群人上飞机之后从飞机上找借口跑出来啊。你可不知道突发心脏病有多难装!更何况这也是我计划好的,原来我是打算通过祁修人物色个合适的,可半年前你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祁修人就不可能帮我了。不过还好你比所有人更适合。”
“你还敢赖到我头上?”子桑一个擒拿手就把江水莜按在墙上,“你以为你是谁,作死一次没成功还想来第二次?”
江水莜吃痛地扭动着身子:“你不帮我会后悔的!”
子桑气急反笑,用自己的手臂抵住江水莜的背:“后悔?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在这个节骨眼我不可能离开燕南,别痴心妄想。”
说罢,子桑推了一下江水莜转身就要离开。江水莜也不纠缠了,只是冷哼了一声:“如果,是为了祁修人呢?”
子桑的脚步变慢,然后在原地跺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江水莜揉着自己的手臂,转了转肩膀:“为了能更像江玉音,我连夜去了她的公寓,结果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我不清楚你们这些人的事情,不过我知道谁拳头最大。以前我就很奇怪了,南一方再厉害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人,为什么连江玉音,甚至是被选为继承人之后江玉音还要害怕南一方。”
“和祁修人有什么关系!”子桑懒得听江水莜拐弯抹角,侧着身子回头,一双明目好似发现猎物一般锐利锁住阴影里的女人。
江水莜到底还是发怵,吞了吞口水老老实实回答:“长话短说,南一方原本在一个叫集中营的地方,他在里面锻炼了一批学员,后来出了岔子……”
子桑一听就愣了:“等等,你的意思是,南一方是管理层?”
江水莜反倒着急起来:“你先听着,我没那么多时间了!总之南一方其实并不是集中营真正的创始者,背后的靠山就是真理教,而他们听说自己千辛万苦锻炼出来的杀手据说有不少都在祁修人那边,了解后觉得是个大威胁,所以他们让南一方要么拿下祁修人要么杀了他。所以江玉音才那么迫切地想和祁修人在一起,救人是一方面,有了祁修人的资源她在真理教也待得稳实。说实在的江玉音的确是唯一一个能有希望保住祁修人的人了。我是不信南一方被你们逼急了不会对祁修人下手。”
子桑好歹听了个大概,但她还没从南一方和集中营的关系中反应过来。如果南一方是导师,那他为什么又装作学生混在他们中间?现在想起来,南一方的确从一开始就是最强的,甚至比大部分导师还要强。而且后来,他手里也有当初的那些研究……
见子桑愣神,江水莜还以为她在犹豫便着急起来:“他是你儿子他爹啊,你不会真的会不管他死活吧?你很清楚如果南一方出手祁修人活不活得下来,现在真的江玉音废了,如果我再死掉,就真的没人能救祁修人了!”
子桑沉默几秒,还是转回身子:“我相信祁修人。”
江水莜翻了个白眼,拉着帽子几步走上前,硬是坐到子桑机车上:“你以前不就是因为不相信祁修人才离开他的吗,现在说得不是儿女情长是生命攸关!这时候你倒悠闲地相信起男人来了?”
“你只是担心你自己而已!”子桑揪住江水莜的帽子把她扯下车子,“祁修人那边他自有解决办法,我不会去给你当枪使。在真理教的人抓你回去之前应该还有一天时间,我会让祁修人给你找一个帮手,作为刚刚情报的报答。”
江水莜被路人盯得很不自在,拉低帽子压着声音和子桑求道:“我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现在不一样,我必须要成功才行!不然的话——总之祁修人没可能扛得过南一方的,就算你吃准了南一方不会伤你,可他把你抓起来,把你儿子抓起来,甚至把祁家其他人抓起来那岂不是小菜一碟?”
子桑何尝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个大难题?一切都如江水莜所说,她没什么选择,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江水莜身上孤注一掷。
啊……那样的话祁修人一定会气死的。
现在祁小芩状况这么不好,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一直不清不楚,而且听江水莜的描述,这个任务的死亡率还蛮高的。子桑不会俄语,又在那边栽过,江水莜也完全不可信,这事是不是她捏造的都说不准……
江水莜攥住子桑的手腕,用了点力气让她回神:“你不能把我的话告诉祁修人,一旦他有了防备南一方就会更快地弄死他。对我来说这一切已经不是游戏了,是生活。我必须要成功才行,你是最厉害的,我要找一个成功率最高的人。更何况你和我身材差不多,长得也有点像,一天时间里不可能找到更合适的人!而且我要在那些人返回燕南之前离开,不然那些人一定会把你拦住。”
子桑按了按额头,无比抑郁地看着江水莜。这个往日满口胡言的女人如今也用真诚的目光望着她,不同的是,子桑并不觉得这视线讨厌了。
“你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天之前的现状难道不能让你满意吗?”子桑倚在自己的机车上,周围嘈杂的声音湮没了她的低语。
但江水莜听得很清楚,她自嘲地笑了笑摇头:“我只是觉得……直到江玉衡和我求婚之前,我都觉得只是玩玩而已,老天给予我苦难,我就赌我会得到同等的补偿。赌输了不过是个死,赌赢了那就是万人之上。可是现在不一样,如果我输了江家绝对会被迁怒,到时候江玉衡会怎么样?他那个渣男,没了钱什么都做不成。没了命就更糟糕了。”
这句话倒是出人意料。子桑拿下自己的头盔塞在江水莜怀里,示意她坐到自己身后:“上去,保证你安全之后我就会回来。剩下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你自己干,祁修人的问题我自己会看着解决。”
江水莜立刻兴奋地戴上头盔,死死抱住子桑的腰:“那趁天还没亮,我们去趟医院吧?”
“别想着去见江玉衡了。只有一晚,我要处理的事情说不定都做不完。”子桑感觉到江水莜坐稳后,卯足马力擦着人群就冲了出去。
子夜,十二点。
和祁扶成谈完事情的祁修人回到家,看到二层一片漆黑想着子桑和那两个孩子应该都睡了。却不想正准备上楼就看到陈宝生走了出来:“老师,您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子桑告诉你我要住祁家吗?”祁修人拉下领带,并不怎么在意地问道。
陈宝生诧异地皱了皱眉:“可夫人带着明出去了,说让我去睡,我还以为他们是去找您了。”
祁修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放下领带从楼梯退到客厅:“这么晚,她带着明出去做什么?”
陈宝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要么我和夫人打个电话,您先去休息?”
“不用了,你先睡吧。”祁修人回忆着子桑这一整天有什么不对劲,随即他才发现虽然现在子桑和他住在一起,但两人反而没以前那么亲近。
拨通子桑的电话,传来的都是忙音。
这也太不对劲了,他最近有惹到那个女人吗?
从当天思考到前一个星期,祁修人还是没回忆起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陈宝生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祁修人来到监控室,先是查看了出入录像,发现子桑在八点的时候就骑着他的机车离开,十一点回来的,立刻就带着迷迷糊糊的明宝贝出门。
子桑没有开他的车子,所以没办法追踪。现在这么晚了,机车更不好找。
没事的话子桑不会带着明离开,不过既然带着明离开,说明也不是发生了很危险的事情。
尽管很晚,祁修人还是给子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打了电话,然而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没有见过子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