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威尼斯比白天更添几分美意,水面映着灯,子桑站在屋子里都能被那里的热闹感染。
“想出去玩就出去吧。”祁修人洗了厨房的杯子拿出来,“现在还不用担心。”
子桑却开了阳台的落地灯,抓着抱枕盘腿坐上了摇摇椅:“不,在那看和在这看不一样。”
祁修人取了果汁,尝过一口后倒了两杯给子桑端过去:“都到这边了还要在屋子里待上两天吗?”
“这里更安静。”子桑似是在沉思什么,犹豫许久后方才继续,“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祁修人噗嗤乐出了声:“怎么,嫌以前照顾明太辛苦了?”
“那怎么可能,明可是世界上最懂事的儿子。”子桑骄傲地仰起头,将椅子搞得吱呀乱响。
也许她只是……太过怀念六年前的日子了。
那个每天和祁修人只用嘻嘻哈哈吃吃喝喝混日子的时候,她每每想起还是会笑出来。
“子桑,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到那个时候。”祁修人的声音适时响起,仿佛听到子桑心里在想什么。
子桑转了下眼珠,惬意地眯了眯:“你有没有想过?”
“天天都在想。”祁修人自打重新追求子桑之后就变得异常直白,从不扭扭捏捏都是有啥说啥,没有可说的都要创造机会来说。
子桑挠挠脖子最后还是岔开了这个话题:“你还是和我说说这次任务到底怎么回事吧,不然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祁修人叹了口气,苦着脸表示自己不愿意说话。
“你做这副脸给我看干什么。”子桑抱着枕头和祁修人撇了撇嘴,“和我说一说怎么了,连计划都不和我说一天天就知道搞神秘。我可不是什么小姑娘,才不吃这一套。”
祁修人轻啧了声,走过去抢了子桑抱着的枕头丢到看不见的地方然后一把握住女人的手腕:“别给自己的懒找借口,我们出去玩。”
租来的小船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地漂着,祁修人在跳上去的时候差点还弄翻了它。
心虚地一吐舌头,祁修人扶着子桑的手臂将她拉上船:“小心。”
子桑不愿意出来玩的原因其实正如祁修人所讲没有那么清高,不过也不是懒的缘故,而是因为她晕船。
或者说,她的这具身体晕船。刚刚去别墅的那趟路她走着走着有些头晕,下了船立刻好了这才想起她是晕船的。
虽然不是很明显,可坐的时间久了还是会有些不舒服。就像当时她第一开始上丽芙号时候,醉酒加晕船可把她折腾的不轻。
还被祁修人偷偷占了便宜。
不过看到祁修人这样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更何况只是小船而已,她习惯一下就好了。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子桑在祁修人买完不少小物件的时候抱着垃圾箱干呕。
“晕船就早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祁修人抚着子桑的背,在小餐馆的卫生间里参观风土人情。
子桑下船之后就觉得自己好了不少,和祁修人无奈地摆摆手:“我没事了。”
“正好这家点心店的派应该做的不错,等下就顺便尝尝去吧。”祁修人扶着子桑忍不住笑出声,“正好把晚饭都吐出去了。”
“我都没有吐,只是干呕!”子桑拍拍脸让自己变得精神一点,况且她在听到派的时候感觉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这家店子其实就是专门做派的,菜单上足有几十种。招牌和特别菜单也全都是派。所以祁修人才觉得这家店的派不错。毕竟除了派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要一块鸡肉蛋派,还要一块香蕉巧克力派。”子桑和祁修人指了自己想要的,她是一点意大利语也不会说,来到这边一直靠比划。
祁修人和服务生下了单,还多要了一杯柠檬薄荷水给子桑清口。
“都说了我没有吐了。”子桑看上去有点窘迫,对于她来说这还是蛮丢人的。
祁修人托着下巴喃喃道:“人家都说怀孕的女人才会干呕,你会不会又有了?”
子桑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不自然,但随即就拿着叉子去插祁修人的手:“你怀孕,你才怀孕!”
祁修人灵活地移动着手掌,一边摆放刀叉一边躲开子桑的攻击。这危险的举动惹得许多客人注目,子桑才悻悻地收回叉子。
“说起来这个……”祁修人摆好餐具之后,来到子桑的卡座坐到她身边低声问,“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和我,恩~?”
子桑捂住耳朵装作不懂:“你躲我远点,这里好窄。”
“到底有没有,我是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祁修人抱着手臂放在桌子上,“我怎么着也要对你负责啊,你看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婚姻关系了,也不要让那些指着我订婚拉关系的人白期待,咱俩就结个婚吧。”
“想得美。”子桑挪挪屁股挤着祁修人,“你想知道那天在酒吧发生了什么?”
祁修人扒着桌子就是不走连忙点头:“恩,你也不能一直瞒着吧。”
子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拿起柠檬水还骚气地翘起了小指:“那天,我们的确发生了点什么。”
祁修人立刻点头做洗耳恭听状。
“你失去意识之后,死死抱着我的大腿不放。”子桑一边比划一边灵动地描绘场景,“我把你踩在地上摩擦,可你就是不放手。无奈之下我将你一脚踹飞出去拿了冰桶把你冰镇起来。可这并不能支撑多久,后来冰化了你就站起来给我跳脱衣舞,我觉得你很有天赋就给了一些指导。你虚心学习,那小腰扭的呀——”
祁修人一开始还听得很认真,然后越听越不对劲,最后终于听不下去按住了子桑的手:“我知道错了,你别说了。”
子桑却没有停住,反而凑近了祁修人耳语:“那腰扭得可好看了,我就把你按倒在地骑了上去。”
祁修人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不停地在心里默念:这是公共场合这是公共场合,他要冷静他要冷静。
子桑与他靠得很近,唇上的水珠清清楚楚地映在祁修人眼里,他也能感觉到,被扣在掌心的子桑的手在翻转,轻轻挠着他的掌心。
“你原谅我了吗……”祁修人问得可怜巴巴地,两道好看的眉毛都撇成了八字。
子桑一下一下地摇了摇头:“当然、没有。”
祁修人有点想哭,子桑不原谅她,那就是碰也不能碰,可现在只是听听女人的几句话,他就快要爆开了。
服务生端来了他们点的东西。这回子桑毫不犹豫地挤开祁修人抱着派就吃起来,然后幸福地舔了舔嘴唇。
吃饱喝足,归程子桑也舒坦了些。尽管船越小划得越厉害,但祁修人划得很慢也就不明显了。
子桑闲着没事拿起祁修人买的东西,里面都不是些很贵的物件,但都是在他们刚刚到时她眼巴巴看过的东西。
其实祁修人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对子桑没用的,却还是买了。
怎么说呢,子桑有点惆怅。
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追,该怎么做的完全不清楚。
只是觉得这感觉似乎还不错的样子,而且她也想看看祁修人究竟能坚持多久。
哪能那么容易放过他,虽说她似乎早就没对祁修人再生气了。
祁修人像个老渔夫似得卷着裤子划船,主要是因为之前子桑跳上船晃悠的幅度大了些溅他一裤子水。这家伙明明晕船还那么好动真是受不了。
“祁修人,我突然觉得威尼斯没有车也是一件好事。”没由头地,子桑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
威尼斯几乎都是水路,就连广场上积水也是不少。所以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没有车的城市。可子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子桑用眼神指了一下后面,虽然在夜晚看得很不清楚,但依稀能看到一搜亮着小灯的船:“从点心店,这艘船就一直跟在咱们后面。”
因为祁修人划船只能看着前路所以都没有注意到后面,他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然后临时拐弯,发现那艘小船也跟了上来。
因为水路行动不便又慢,他们要想不丢肯定跟得很紧。子桑习惯了四下观察所以不一会儿就发现了。
“没想到他们这么心急。”祁修人喃喃自语,然后朝着别墅的方向行驶。
他们现在手里没有箱子,那些人一定想跟他们找到自己的住处。
子桑有点不懂祁修人在想什么拉了拉他的衣角:“你这是干什么去?还不快点找地方解决?”
“这里怎么解决,人多还没地方施展。”祁修人皱了下眉,他也想过甩掉这两个人,但场地不怎么允许,而且他们住的地方被架得高虽然只是高了那么一点但也划不快。
他的想法是引那些人过去来个瓮中捉鳖,然后弃掉别墅立刻返回燕南,只要入境,他们就不会被纠缠了。
只不过,子桑似乎有更保险一点的想法,她勾起唇,拍拍祁修人不明意味地和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