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馨立马吓得脸色铁青,连连后退。
“不,少容,这种话怎么可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呢?”
花少容抿嘴一笑,轻轻走上前,扶着她的双肩,
“兰馨,你放心吧,即便是我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也不在自己的性命,可是我在乎你的性命啊。我说得不是现在,而是从长计议,我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你带出宫,让你真正成为我的女人。”他边说边把那片白纱紧紧的握在手心,“你是我花少容此生唯一的女人。”
沐兰馨的心里,说不出的沉重,他对她用情越深,她内心越是煎熬。
即便是沐家人对她再不好,却是给了她生命,她不能那么自私,这一切,就全当作是报恩吧。
“那么,少容,我请求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冒险冲动的事了,好吗?”她缓缓推掉他的双手,“我答应你,我的身子只属于你的。”
“真是吵死了,到这里也不能清静。”两人正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对方时,忽然从一旁传来一句牢骚。
沐兰馨赶紧走开了几步,刻意与花少容保持了一段距离,循着那声音看去。湖边垂柳的粗枝上,正侧卧着一个紫色身影。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可是听声音,却是有几分相熟。
而此刻,花少容早已箭步如飞的走了过去。
“这位仁兄,如果多有得罪,我在这里诚心诚意陪个不是,我们这就离开,也请这位仁兄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也没看见。”
那人愣了一会儿,缓缓转过身来,眯缝着双眼。花少容顿时大惊失色,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那人缓缓坐起来,从那粗枝上跃下,下意识的看了眼他身后的女子。那女子背对着他们,或许是对于刚才的情话被人听到而羞臊吧。
看那女子的衣着,朴实而清雅,没有一丝华丽,应该不是宫里的娘娘。可是却也不像是宫里的宫女,婀娜的身形,自然散发出的那种清雅气质,是从宫女身上不可能看到的。或许,是宫里乐司坊的女倌吧。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花将军。”
如此尴尬的见面方式,花少容再也没了先前的傲气,他生涩的笑了笑,
“是啊,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也许,我刚才不该用那种态度对二皇子。”这不是恭维的话,是真心话。他静下心来细细想过之后,这门亲事,不是他的错。
凤无忧笑笑,
“我早知将军性情古怪,与我有得一拼,我们应该算是同类人吧,对于刚才的事,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花少容微微打量了一翻这个二皇子,生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自有一股儒雅的书卷气,又透着一丝潇洒不羁,有种隐世的淡泊。想来,有这种气质的人,绝对是个君子。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竟发现早已经不见了沐兰馨的影儿。
“呵呵,她早就走了,你们刚才的情话被我听到,难怪她会如此害羞。我以为花将军不近女色,没想到花将军的心里早已有了主。我倒是很想看看那姑娘长什么样,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让我们北幽的长胜将军,花将军看上。可是,我也不能为难人家姑娘,在宫里幽会是大忌,不让我看到她也好。”凤无忧语气里不无带着一丝丝遗憾。
花少容微微点头,看来,他没有看错人,这个二皇子的确是个君子。
匆匆逃回逍遥殿的沐兰馨,赶紧换了身衣服。坐在闺榻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来,他应是没有看到她,不然,怎会如此轻易放走她。好险,若是他们离得近一些,他一定会看到她。
或许,凤无忧与花少容真的是同类人,没两句话,就谈得十分投入。凤无忧盛情邀请花少容去他那逍遥殿一坐,畅饮畅聊,不醉不归。
而花少容也也觉知已难求,他第一次这么开怀的与人相聊,于是就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正坐立不安的沐兰馨,突然听到外殿有爽朗的笑声。她忙让贴身宫女去外殿瞧瞧,宫女回来禀报说是二皇子回来了,还带着一位客人,两人有说有笑去了逍遥殿的无忧阁。这一天过得,真是惊心又动魄,尽在心情的潮起潮落中反反复复。
她微微松了口气,但愿他们不要再想起她来。
一壶十年桃花酿,三两佐酒菜,四五碟下酒点心。两人相对而坐,把酒盏欢,时而天南地北,时而谈古聊今。家国天下,还有女人,可谓是都将自己的心剖白于对方了。
“哎,花兄,你比我强,好歹,你的心已经有了归属,而我呢,还在寻寻觅觅中。”凤无忧半熏半醉。
花少容一声叹笑,
“此言差矣,寻寻觅觅总好过我这凄凄惨惨,无尽无头的等待。”
凤无忧摇头轻笑,
“不就是个女倌吗?到了一定年纪,她们都可以出宫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总会等到她出宫的那一天。”
花少容微怔,不禁一身冷汗,真是好险啊,差点就说漏了嘴。
“呵呵,不谈女人,不谈女人。”
两人畅饮畅聊,不知不觉天已到深夜。这两人不仅性情相投,且酒量也不相上下,都是神一样的酒量。他们饮着聊着,沐兰馨也无法安睡,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很想去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印像中,花少容是不好酒的,被这样一个酒皇子灌到这个时候,还不定醉成什么样子。
不行,得去瞧瞧,想办法让他们停下来。
她披了衣衫,没有让宫女陪伴,悄悄溜到了无忧阁。
天啊,幸亏她来了。桌上的酒瓶杯盏东倒西歪,吃的喝的,凌乱了一桌子。而此时的两个人,一个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一个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原来,两人都喝醉了。沐兰馨一颗吊着的心,终是落下。她叫来了宫女太监,把凤无忧扶回了寝宫的床榻上,让所有的宫女都侍候在旁。
而她却独自把花少容扶到了偏殿的客房,为他擦拭着身体,还让人煮了碗醒酒汤。
待将两人安顿好,天已大亮。
新的问题又将来了,等他们都醒了,她又该如何面对。难道她还要逃吗?总这样逃,也不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