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嫣蓝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身上的疼痛都不知道了。本想再问一问金老爷,她的宝贝儿孩子的事,可是金老爷好像很怕和她面对,一转身就出了门。
白玫瑰走了过来,小声说:“你的肚子今天刚纹的,疤痕还没好,如果有人让你脱衣服,你就掀开让他们看。这血肉模糊的没法见人。他们也就罢了。”
“什么?还要脱衣服?”童嫣蓝眼睛瞪得老大,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胸部。“我不脱。我就是不脱!”
“瑞秋,你还不明白吗?人说一进豪门深似海,我看应该说一进白宫就是不归路。你以为在这里你有人权?你有说话的权利?你什么权利都没有。只有服从的权利。”白玫瑰耐着性子细心地说。
也说不出什么原因,白玫瑰第一次见到瑞秋的时候,就觉得从心里同情她,也许是因为她的孩子?一想到孩子,又触动到了她的心上最软的那一处。看着瑞秋有因为疼痛而慢慢行走的样子,她摇了摇头。心说,一会儿有你受的。
走进了化妆间,瑞秋伸出手,抚摸着镜面上自己的影像,脸上之前的红润和白晰早已变成了蜡一样黄的颜色,她不得不扑上厚厚的粉,又学着别人的样子在两腮上涂上了两粉红的胭脂。镜子中里面的女人有一张苍白堕落的面孔,手指触摸的时候皮肤是冷冰冰的。
颓废地放下手中的化妆笔,懒洋洋地走到了练习的队伍中。
脱衣舞的“女孩秀”一共有十二人,分成两排站好。童嫣蓝因为长相出众被排到了前面。她下意识地往后面躲去。
一个高个子女人拎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到了前排,训斥着:“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往后躲?是昨晚上偷是野男人了?”
“我没有,你是谁啊?管我的事?”童嫣蓝真是初生之犊,什么都不怕。
白玫瑰把她送到了还没走出去,一听这边吵了起来,急忙地赶了回来:“云姐,不要怪她,这个是新人,原来是乐坊的琵琶手。这不昨天才被金老爷送来这里的。”白玫瑰以为打着金老爷的旗号,这个铁娘子青云能开个面。
没想到青云没管是谁送来的,她走到童嫣蓝的面前:“噢,我听说了昨天乐坊里有人出了乱子,原来就是这个妞啊!我看看……”她一手托起了童嫣蓝的下巴,呸吐了一口吐沫在她的脸上:“真是个****,怪不得小丁香说这是个贱人呢。我看也够贱的了。去站在后面练习下腰。”她说着又伸手薅住童嫣蓝的长发,顺势一拉再一扔,就把童嫣蓝扔到了墙角边上摔到了地上。
童嫣蓝糊里糊涂的就又被搞到一边,成了另类。
白玫瑰又走了过来,小声对她说:“下腰就是练习弯腰,不是这样,是往后弯。对,你就这样练习,一直练习到可以自如的弯下去,再直起来。”白玫瑰指了指边上一个练功的女孩子说。
“我的天啊,那个女孩也就十几岁,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练出来。”她刚弯了一下,采就疼得断了一样。“这要练习多久啊?不练行吗?”
“怎么?练习了十分钟就要罢工?想不练习了?行啊,来人,送她去奥达地区去躺着赚钱!”青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吓得童嫣蓝急忙把自己腰弯了下去。嘴里不停的讨饶:“队长,队长,你就饶了我吧。我练习还不行吗?”
青云撇了一下嘴:“就是奴性,说着劝着不行,非得来硬的。”说着从旁边搬了一块木头放到童嫣蓝弯下去的腰上,把她正努力支撑着的两只手臂压得颤抖着就要倒下去。
没想到青云可能知道她会倒下去,一个急回身:“保持住,不准停。”
童嫣蓝咬着牙坚持着,过了不到20分钟就见到豆大汗珠掉木制的地板上,一滴一滴一下又被木制地板吸了进去。
白玫瑰要离开了,在她的耳边说了句:“日子是苦,但是为了你的孩子,应该都会过去的。”说完她起身离开了女孩秀的练习场,回她的地盘去了。
童嫣蓝一个人躲在墙角里,一会儿弯下腰去,一会儿又站起来,这样一直一弯,把昨晚刚纹过的肚子又挣出了血。把她疼得脸上又变得惨白。
她去了洗手间,小心地把肚子上贴到流血处的衣服拉下来,看着那一片的血肉模糊,想碰又不能碰,要盖又盖不回去了。
她正在那里咝咝哈哈不知所措的时候,后面的一个声音让她吓了一大跳:“秋姐姐,我不是说了,你今天不能做事情吗?如果伤口感染了,你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原来是艳红来了。她本来就是从今天开始到女孩秀的。可是白玫瑰派她去给另外一个乐坊的女子纹身去了,所以跟青云请了假的。结果回来就看到瑞秋受了罪了。
“艳红,你为什么才来?我……”
“走,跟我去请假。”艳红拉着童嫣蓝的手,急匆匆来到青云的身边:“青云姐,你也太着急了吧?你知道欲速则不达的意思不?我昨天刚给她纹了身,想让她在你这里表现得更好一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我的好意给弄成了这个样子。”说着她掀开了童嫣蓝的衣服,露出肚子上的血肉。
“哎呀快点盖上,吓死人了,瑞秋,你是死人啊?怎么不说你身上有伤?这要是肉烂了,发了炎,可一辈子也见不得人了。快滚吧,回家去,不要忘记了练习。对了艳红,你要帮她练习。如果到两个星期后表演的时候,她掉了队,我可拿你是问。”
童嫣蓝听到青云的这番话,也觉得她没有之前那么强势不讲理了。心里对艳红更加感激。心说这小丫头还行,到了关键的时候真能顶事。如果我也能如她一样,敢说话,敢做事就好了。
回到家后,白玫瑰嘱咐童嫣蓝,这些天如果伤口实在疼的话,可以多吸几次水烟。这个水烟可以止疼。
童嫣蓝恨死这个长长的水烟了。她怕的是有一天自己的孩子来到面前,她忽然烟瘾犯了怎么办?如果孩子懂了事,看不起她怎么办?如果孩子学坏了怎么办?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啊?想着之前两个孩子在金家的哭泣声,她又流出了泪。
一个星期终于过去了。肚子上伤疤终于落了痂。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含苞待放地躺在她光滑的肚皮上。那一根青绿色的枝上长满了硬盘刺,正好遮盖住她肚子上的疤痕。艳红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这天晚上她让秋姐姐把肚子露出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最后才点了点头:“嗯,这回任谁都看不出原来的疤痕了。只要不用手摸,是没人知道的。秋姐,记住你之前说的那句话,就是卖艺不卖身。”
童嫣蓝看着艳红的样子,抿嘴笑了。
白玫瑰在边上说:“瑞秋,你要多笑,你看这一笑多好看啊?”
童嫣蓝冷笑一下:“笑?我还哪有心思笑啊?我还有值得笑的事吗?白老板,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白玫瑰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也收起了。她停了片刻只好应付着说:“你既然到了白宫,就要安心在这里,你看看这里的姐妹们,哪个不是为了钱而忙着。除了你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似地,你怎么就不知道为了……啊,为了自己存点钱呢?”
童嫣蓝明白白玫瑰是为了不说破孩子的事,只是点她一下。
自从离开中国,她一直生活在杰森的家里,自己从国内带来的属于秋伊水的钱就从来没有花的机会。生了孩子之后,在医院的那些日子里,她的一切费用又是医院负责了。而被骗到金家那也是不用花钱买吃穿。一直到被绑架到白宫,她为艳红和白玫瑰两个人做饭,这两个女人从来没让她花钱买过任何食品。所以她根本就忘记了钱的重要性。
“在这里表演可以赚工资吗?怎么赚?每小时多少?”童嫣蓝一脸的懵懂引起了艳红和白玫瑰的一阵大笑。
“瑞秋,你是富二代吗?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缺少过钱?怎么什么都不懂似的呢?”白玫瑰摇了摇头:“也是的,你到了我们这里几个月了,什么你都不管。一不交伙食费,二不交水烟费。你都没想一想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不是白宫里人人都有吗?如果白宫里不供吃的,谁还在这里干活吗?为什么要做这些屈辱的事情?”童嫣蓝不知好歹地问。
“瑞秋,那我现在就通知你,从今天起,你要自己赚钱养你自己,无论是吃饭,还是洗衣,穿衣还是你用的水烟都要自己消费。当然吃饭我们三人均摊。”白玫瑰的话说和童嫣蓝的脸一红一白的。想一想这些天都是同房子里住的两个人养着自己。虽然她每天都做饭,可是其它的活都没干过。还时不时的让艳红买衣服给自己,这不是欺负小女孩子吗?
“好的,白老板,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安排点任务吧,我要赚钱!”
“你就先好好练习舞步,等能上台表演了,就可以拿到小费了。到时候,钱就多了。”白玫瑰口气和蔼了下来。
“拿小费?怎么拿?台上表演不是有十人吗?是不是表演之后,青云给我们每人分小费?”童嫣蓝一点都不明白,只好这么问。